第6章 正义化身,心悦诚服
福州城外,官道之上,十几个青城弟子神色萎靡的推着几架简陋的板车,如丧家之犬一般,向西而去。
余沧海悠悠醒转,只觉得浑身酸软,没有半分气力,胸口更是隐隐作痛,先前在福威镖局外的情形,如潮水般涌入其脑中。
“爹!你醒了!”守在旁边的余人彦脸上立时便露出喜色。
“师傅醒了!”
“师傅醒了。”
十来个青城弟子立即停下围到板车旁,七嘴八舌的询问余沧海的伤势。
余沧海忍着疼痛目光扫过众人,疑惑的问:“怎么只你们几个?其他人呢?”
“爹!候师兄他们都被岳不群叫令狐冲杀了。”
“什么?”余沧海眼睛瞪大了,一脸的不敢置信。
余人彦咬着牙恨恨说道:“岳不群说侯师兄他们杀了福威镖局的人,依着江湖规矩,只有以命相抵才行,便下令让令狐冲和那几个华山弟子动手,把侯师兄和洪师兄他们几人都给杀了。”
“还把咱们赶出了福州城,让咱们即刻赶回青城山,还限咱们三个月之内,赔偿一千两银子给福威镖局,不然的话,他就亲自上青城山讨要。”
“岳不群,你欺人太甚。”余沧海双目瞪得大如铜铃,只觉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怒火中烧,胸膛不断起伏,刚刚平复没多久的气血再度翻涌不休,胸口断骨传来剧痛,又是一口逆血喷出,眼前一黑,再度晕了过去。
一众青城弟子齐齐开口呼喊‘师傅’,生怕余沧海被直接气死。
······
“呼!”岳峰收功而立,率先起身,林震南也睁开眼睛,在其夫人儿子的关切的搀扶中急忙起身,冲岳峰拱手躬身道谢。
“多谢岳掌门耗费真气,为林某疗伤!”
“林总镖头无需客气,岳某也不过是尽些微绵薄之力。”
“今日若非岳掌门及时援手,只怕我福威镖局上下······”说到此处,林震南叹了口气,无奈的道:“哎!只怕今后江湖上,再也没有福威镖局了。”
想起自己平日里自视颇高,认为自己至少也是各派掌门的水准,就算不如他们,也差不了多少,可今日和余沧海交手,在人家手中却连一招都走不过,尤其是余沧海那一掌,让他深切的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巨大差距。
“想必余沧海是想着从总镖头口中逼问辟邪剑谱的下落,是以并未下死手,不然的话,以摧心掌的霸道,便是岳某出手,也是无济于事。”
摧心掌诡谲阴毒,专攻脏腑,林震南功力又浅,若是余沧海全力出手,一掌就能把他打的五脏俱碎。
“往日林某自视颇高,今日方知何谓坐井观天,贻笑大方。”林震南自嘲笑道:“岳掌门,宁女侠,还有华山诸位少侠,请受林震南一拜。”
林震南身侧的王夫人和林平之,还有几个心腹镖师,纷纷冲岳峰等人跪地行礼。
“林总镖头这是作甚,请起请起!”岳峰急忙将林震南扶起:“行侠仗义本就是我辈正道中人的本分,林总镖头不必如此!”
“岳掌门高风亮节,林某佩服。”看着一脸正色的岳峰,林震南彻底被其折服。
尤其是林平之,此时此刻,他看向岳峰的目光满是热络。
“林总镖头,有句话岳某不知当说不当说。”岳峰却忽然话音一转,脸色颇为严肃的道。
“岳掌门但说无妨。”林震南恭敬的道。
岳峰道:“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贵祖林远图前辈凭着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打遍黑道无敌手,就连正道之中的诸多高手上门挑战,也都是战败而回。”
“可林总镖头的武功······总镖头莫怪岳某说的难听,总镖头你的武功,怕也就是跟青城四秀相差无几,放到江湖上,连二流也难算上。”
“唉!后辈子孙不孝,辱没祖宗威名。”林震南一脸的自责和羞愧。
“总镖头,岳某不是这个意思·····”
岳不群道:“不瞒总镖头,我华山派与林远图前辈有些渊源,对于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也有几分了解,依岳某看,林总镖头的武功之所以与令祖相差如此巨大,怕是少了核心的内功心法······”
“许是后辈子孙天资愚钝,无法修炼剑谱中的高深武学,祖父才没有将其传下。”林震南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却想起了林远图留下的那句祖训。
“不论令祖是否将辟邪剑谱传了下来,只要在外人眼中,林家有辟邪剑谱的秘籍,似余沧海这类人,便永远都不会断绝,今后总镖头的麻烦非但不会少,只怕还会越来越多。”岳峰道。
“而且余沧海此人心胸狭隘,城府极深,此番虽受挫而回,但以他的性子,等养好伤后,只怕还会卷土重来。”
明着来不行,还可以乔装打扮,暗地里过来,华山远在陕西,岳峰总不能常驻福州。
岳峰此话一出,林震南脸色骤变,一个余沧海他们已经对付不了了,若是再加上其他人,林震南不敢再往下想。
“求岳掌门救我!”此时的林震南就是个溺水之人,而岳峰则是能让他不至于溺死的唯一一根浮木。
“总镖头莫要如此。”岳峰一把托住欲要下跪的林震南,道:“依岳某看,如今林家尚有两条路走,只是······”
“事关林某全家性命,还请岳掌门明言。”林震南一脸恳切。
“其一,舍弃福威镖局这偌大家业,总镖头带着家人改名换姓远遁海外,或许能逃过那种那些牛鬼蛇神的觊觎。”
“这······”林震南却犹豫起来,“不知第二条路是什么?”
岳峰道:“少林、武当,乃是正道魁首,且其门内各有绝学,福威镖局只需得其中之一庇佑,自然不惧那些牛鬼蛇神。”
“而且据岳某所知,林远图前辈曾在南少林红叶禅师座下修行,林家和南少林之间,还有一份香火情在,虽然如今南少林声势大不如前,但有这份香火情在,嵩山少林寺的方正大师又是有道高僧,心怀慈悲,林总镖头若是找上少林寺,想必方正大师不会坐视。”
少林易筋经、七十二绝技,武当纯阳功、太极拳、剑,皆是名动江湖的神功绝学,闯出过赫赫威名,可却无人敢觊觎,以他们肯出面,确实能够护住福威镖局。
“爹爹,岳掌门就在这里,咱们何须舍近求远。”一旁早已眼热无比的林平之迫不及待的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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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峰却摇了摇头道:“少镖头怕是要失望了,我华山派早已不复昔年盛况,如今仅靠岳某和内子二人支撑,在江湖中的声势也远不如少林和武当,而且我华山派远在关中,与福州相去甚远,我夫妻二人又无法长留福州,若是日后再出什么事,怕是鞭长莫及。”
“个中厉害,还得林总镖头自己把握。”说罢岳峰又拱手道:“岳某明日一早便要动身赶赴衡山,林总镖头慢慢考虑,岳某告辞。”
林震南哪里肯让岳峰他们走,当即便上前挽留,硬生生把岳峰他们留在福威镖局里头住下。
是夜,林震南正在屋内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惊魂未定的王夫人也没有睡着,两口子正在说话,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林震南耳中,林震南面色微变,嘱咐王夫人几句,便穿上衣裳,出了屋子。
“不知岳掌门深夜唤林某出来所谓何事?”林震南看着檐下负手而立的岳峰,拱了拱手后疑惑的问道。
岳峰道:“总镖头可还记得方才岳某说林远图前辈同我华山派之间有渊源之事?”
林震南道:“自然记得。”
岳峰道:“其实林家的辟邪剑谱并没有失传,只是林远图前辈传下的只有剑法招式,真正的辟邪剑谱心法一直都在向阳巷林家老宅之中。”
林震南一脸震惊的看着岳峰,知道林家在向阳巷还有一处老宅的人屈指可数,更别说外人了。
可岳峰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更加震惊:“想必林远图前辈还留了不许林氏子孙翻阅之类的话吧。”
“岳掌门怎么知道的?”
岳峰摇了摇头,道:“都是些陈年旧事,岳某知道的也不多。”
“还请岳掌门明示。”
“林兄可知葵花宝典?”
“葵花宝典?”林震南瞳孔皱缩,再度被震住了:“难道辟邪剑谱与葵花宝典有关?”
岳峰道:“严格来说,其实辟邪剑谱是葵花宝典的一部分,是林远图前辈在葵花宝典残篇的基础之上,融入了自身的见解整理而出绝学,真正的精髓不在剑法,而在剑谱记载的服药、练气之法。”
林震南被震惊的脑中一片空白,全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也忘了要说什么。
一盏茶后,向阳巷林家老宅佛堂之中,林震南看着岳峰纵身一跃跳上房梁,再落下时,手中已然多了一件叠好的袈裟。
看着被岳峰塞进手中的袈裟,林震南咽了咽口水,强压下激动的心绪,下意识就要翻看,可想起祖父留下的话,却又犹豫了。
“林兄,林远图前辈不让林家子孙翻看,是为了林家的香火着想,可如今林家已然危在旦夕,林兄若是还似女儿家那般扭扭捏捏,破家灭门,就在旦夕。”
“岳兄所言极是!”林震南神色一凛,神情变得坚定起来,直接当着岳峰的面,将袈裟摊开。
可下一刻,林震南就被震得连袈裟都扔了出去。
“不可能!”
“不可能!”
“绝不可能。”林震南脸色苍白,眼神闪烁,连连摇头喊着,像极了受刺激的精神病人。
“林兄!”岳峰喊话时运上了真气,这才将有些恍惚的林震南唤醒。
“岳兄······”林震南欲言又止。
岳峰道:“若非如此,林远图前辈又何必留下那般遗训。”
“这····这·····”林震南仍旧无法平静。
岳峰将袈裟再度塞到林震南手里,:“这剑谱已然送至林兄手中,岳某也可功成身退,至于这剑谱是毁是留,全在林兄一念之间。”
林震南:“这·····哎!”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林震南一脸纠结的闭上眼睛,不知该如何是好。
“岳兄早就知道这剑谱上的内容?”林震南看着岳峰,眼中满是询问。
在林震南的注视之下,岳峰点头道:“只是知晓修炼这剑谱的先决条件,至于详细内容,岳某并不知晓。”
林震南紧紧的攥着手里的袈裟,看着岳峰那透着几分无奈的眼睛,久久无法平静的心中又升起诸多无奈。
“走吧,暗地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福威镖局呢。”
林震南看了一眼墙上的佛像,将袈裟叠好收入怀中,跟着岳峰离开了佛堂。
这一夜林震南注定是要失眠了。
翌日一早,岳峰带着宁中则等人同林震南告辞,林震南却一脸不好意思的道:“岳兄,林某有个不情之请!”
“林兄但说无妨。”岳峰道。
“林某膝下,只平之一个孩子,正如岳兄说的,如今江湖上觊觎我林家辟邪剑谱的不知有多少,林某武功低微,护不住他,这孩子又极其仰慕岳兄,一心想要拜岳兄为师,林某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但为了这孩子,林某也只能厚着脸皮来求岳兄了。”
“晚辈是真心仰慕岳掌门的人品和武功,还请岳掌门收我为徒。”林平之也颇为激动的当即跪在岳峰身前。
岳峰看了一眼林震南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岳某也是为人父者,能够理解林兄的用心,只是我华山虽已衰落,不复往日盛况,但想拜入华山,人品心性,均要经过考校才行。”
“这是自然!”林震南道。
林平之则是一脸期待:“请岳掌门考校。”
林震南道:“岳兄尽管考校,若是平之通不过考校,那是他自己不中用,拜师之事,便就此作罢。”
岳峰道:“正好我们要去衡山参加衡山派刘正风师弟的金盆洗手大典,你便跟我们同去吧。”
“弟子领命。”林平之脸上立时露出喜色,王夫人见状脸上也露出笑容,林震南则是松了口气。
经过昨夜向阳巷老宅一行,林震南对岳峰的人品,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没有半点怀疑,岳峰在林震南眼中,是正义的化身,是正道的光芒,此刻他让林平之拜入华山,也是昨晚一夜未眠深思熟虑的结果,希望林平之能得到岳峰的庇佑和教导。
林震南夫妇将一行人送到城外,目送着众人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这才依依不舍的转身回城,当天中午,林震南便安排人悄悄把王夫人送上了北上登州的商船,等到了登州,再悄悄赶往洛阳,也就是王夫人的娘家,金刀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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