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五岳当兴
“费师叔，承让了！”
令狐冲倒持长剑，躬身抱拳见礼。
费彬先是愣了一下，旋即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眼中杀意骤起。
“冲儿，退下！”岳峰起身开口，费彬虽心有不甘，却也拿令狐冲没有办法，比武落败，技不如人，这是事实，纵使再来一次，他也不会是令狐冲的对手。
左冷禅脸上神情连连变化，眼神愈发复杂：“不愧是岳师兄的高徒，令狐师侄的剑术当真高明，方才那几招嵩山剑法，用的更是炉火纯青，连左某都自叹不如。”
“江湖之中谁人不知，左师兄将嵩山剑法去芜存菁，总结出快慢十七路剑法，乃是一派宗师，劣徒不过是取了巧，只学了几招嵩山剑法的招式，并未得其神髓，如何当得起左师兄如此称赞。”
左冷禅道：“岳师兄何必自谦，令狐师侄先后用各派剑法，击败各派高手，足见其武功之强，剑术之精，若是用上令狐师侄更擅长的华山剑法，岂非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岳峰坦然笑道：“若是只论剑术，岳某确实不是冲儿的对手。”
左冷禅也没料到岳峰会这么说，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不过冲儿这孩子年纪到底轻了些，剑术虽精，但内功修为尚浅，还需时间慢慢修持。”
左冷禅还欲再说些什么，可对上岳峰那澄明清澈的眼神，脑中再度浮现出那日在潼关前的种种，到了嘴边的话又给憋了回去。
岳不群这小子武功高的离谱，现在还不是跟他撕破脸的时候。
刹那之间，左冷禅心里就闪过无数念头，但最终还是没再开口。
眼瞅着左冷禅不再多言，岳峰便对着众人拱手道：“昔日魔教势大，魔威席卷武林，我五岳剑派为求自保，先辈们便立下盟约，约定五岳剑派互为手足，守望相助，共御魔教。”
天门道人深以为然的道：“魔教势大，我五岳剑派任何一派，都难以独自抵挡，唯有五岳剑派结成联盟，守望相助，才能抵御魔教。”
天门道人的师傅和师叔们便是惨死在魔教手中，若非自身实力不济，不是魔教对手，以天门的脾性，早就杀上黑木崖给他师傅师叔们报仇去了。
“不错。”定闲师太也接了一嘴：“若非当年大魔头任我行失踪，东方不败那魔头接任教主之后，一直在黑木崖上潜心修炼，并未下山，江湖也不会有这么些年的太平。”
“东方不败那魔头乃是天下第一高手，一身武功早已出神入化，江湖之中无人能敌，这些年来，这魔头一直在黑木崖上潜心修炼葵花宝典，只会更加可怕。”
说起东方不败，场中众人，包括各派掌门在内，尽皆神色一凛，神情渐渐变得严肃，毕竟这座大山，已经压在黑白两道头上十多年了。
这么多年下来，各派休养生息，实力都有了不少的增长，可却从没有人再提过打上黑木崖，扫灭魔教。
全因如今执掌魔教的乃是东方不败这魔头。
岳峰的目光扫过众人，看着他们如出一辙的神色，继续说道：“岳某虽偏居华山，却一直不敢懈怠，多年来一直在思索对付那魔头的办法，幸得祖师保佑······”
“岳师兄想到对付那魔头的办法了？”天门道人眼睛一亮，立即一脸激动的问。
莫大、定逸、定闲等人也都一脸期待的看向岳峰。
岳峰洒然一笑，并未直接回答天门的问题，而是道：“数十年前，魔教十长老大举入侵，为减少杀戮，我五岳剑派先辈与之约定，在华山玉女峰上一决高下，然那时的魔教十长老，皆是一时人杰，武功极高，我五派祖师不是对手，为免他们荼毒江湖，五派祖师便以自身为饵，使计把他们困在玉女峰内山腹之中，将洞口封死，也是那一次大战，我五岳剑派诸多前辈高人死伤殆尽，各派诸般精妙剑法也失传了大半。”
岳峰说的这件事情，五岳各派之中都有记载，只是不如岳峰知道的那般详细，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件事，而且那一役过后，各派前辈高人消失无踪，各派剑法武功均失传不少，也是自那之后，五岳各派才一改先前口口相传规矩，将门中剑法武功记录成册，以防失传。
“岳师兄，贫道问的是对付那魔头的办法。”天门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
岳峰道：“天门师兄莫急，且听岳某慢慢道来。”
“许是祖师庇佑，岳某在玉女峰思过崖上，侥幸寻到了那处山腹秘洞，而且在秘洞内的石壁之上，发现了魔教十长老留下的五岳各派失传的剑法招式，以及魔教十长老留下的破解之法。”
“什么！”
岳峰此话一出，连同左冷禅在内的三派掌门尽皆惊坐而起，唯有佛学精深，一向稳重的定闲、定逸两位师太神色如常。
并非是她们二人定力超群，远胜众人，而是她们早已知道此事，并且已经见过洞中石刻了。
那日她们二人在秘洞之中第一次见到石壁上的内容之时，反应并不比莫大和天门等人强上多少。
“岳师兄此言当真？”说话的还是天门，此时的他，神色比起先前更加急切。
“岳某岂敢拿这种事情来糊弄诸位。”
岳峰道：“此番岳某邀请诸位前来华山，便是为了此事。”
“定闲和定逸两位师姐也可作证。”
众人的目光也随之看向定闲和定逸二人，定闲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尼和师妹均可以作证，岳师兄所言非虚。”
“出家人不打妄语，二位师太佛学精深，绝不会信口雌黄。”一旁的莫大也跟着帮腔。
岳峰接着道：“如今各派剑法均刻录在玉女峰思过崖内的秘洞之中，岳某现在就可以带诸位去看。”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吧！”此时此刻，天松道人已经全然忘了方才他被令狐冲打败的事情，脑中只剩下岳峰所说的思过崖秘洞之中，石壁之上记载的各派剑法。
左冷禅和费彬，丁勉等嵩山派众人，也不由得升起几分期待。
“诸位这边请！”
岳峰也没回话，走在前头带路，众人紧随其后，出了正气堂后，便跟着岳峰施展轻功，不过半刻钟便上了思过崖，来到华山历代前辈面壁思过的山洞之内。
站在狭长的洞口外，岳峰道：“这便是昔日魔教十长老之一的大力神魔范松以双斧劈砍开凿出的甬道，可惜未竟全功便已力竭而亡。”
岳峰走在前头，稍加讲解，便率先踏入秘洞之中，定闲和定逸紧随其后，天门和天松也紧跟着走了进去，莫大看了一眼左冷禅等人，也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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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连荣并未急着进去，而是等待着左冷禅的决定。
左冷禅见众人都进去了，才放下戒备之心，率先跟了进去，丁勉和陆柏分立在洞口两口，费彬跟着左冷禅走了进去，然后才是鲁连荣。
穿过狭长的甬道，众人来到那可容千人聚集的宽大石室之内，如今石室已经被岳峰命人提前打扫过了，洞内燃着火把，火光将那刻满了五岳剑派各派剑法的石壁照的十分明亮，上面的石刻清晰可见。
不出意外，天门几人进来之后，看到石壁之上，魔教长老所留辱骂五岳剑派的石刻之后，纷纷破口大骂，而后又看到魔教长老破尽各派剑法的话，更加愤怒，可当他们当真往下细看，看到石壁之上所刻各派诸般精妙剑法以及其破解之法之时，却又宛若遭受雷击一般，愣在了当场。
在众人全神贯注于石壁上的石刻之时，岳峰已经从洞内退了出去，看了一眼守在洞口的丁勉和陆柏二人，岳峰道：“二位师弟不进去看看？”
“不了！”不论是陆柏还是丁勉，对于华山派都没什么好印象，尤其是岳峰和宁中则这两口子，是以态度并不好。
岳峰也并未理会，径直下了思过崖，让劳德诺负责招待好他们，便跟宁中则继续闭起了关。
静室之内，二人双掌相抵，盘膝对坐，岳峰看着宁中则，再度提醒道：“口诀和行功线路师妹可都记下了？”
“都背了这么多天了，早记住了。”宁中则道。
“好！”岳峰道：“成功与否，就在今日了。”
混元紫气的功法数日前就已推演而出，可惜当时定闲和定逸已经上了华山，而后莫大和天门、左冷禅几人也先后带着派中长老和精英弟子陆续到来，岳峰和宁中则二人也只能亲自出面接待，这练功之事，自然也就耽搁了下来。
如今将他们送入思过崖秘洞之中，他们的心神肯定会被洞内石壁之上记载的各派精妙剑法所吸引，岳峰和宁中则也终于有时间修炼岳峰用系统推演完善的混元紫气新修版了。
宁中则的眼神却极为坚定：“咱们反反复复推敲了无数次，这次定能成功。”
岳峰嘴角微扬，露出笑容：“没错，这次定能成功。”
四目相对，看着彼此眼中的自信和坚定，二人相视一笑，然后不约而同的开始运功，真气自丹田流出，游走于经脉之中，透过手掌进入对方体内，互练阴阳，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闭合。
感受着岳峰暴涨数倍的真气，宁中则有些惊讶，但还是很快就稳住了心神，随着真气糅合，二人的心神也随之交融到了一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新的行功路线较之先前有不少区别，可随着二人心神交融，各自的真气竟自发的按照新的行功线路运行起来，恍惚之间，宁中则只觉得自己来到一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所在，好似看到了一颗种子发芽破土而出，然后渐渐成长，枝干变粗，嫩叶变绿，然后抽枝生出新芽······
华山一处别院之中，两个青年跪在一荆钗布裙的美妇人跟前，磕头行礼。
“不肖弟子向大年（米为义）拜见师娘。”
“起来吧！”刘李氏道：“相公临终之前留下遗命，你们日后不再是他弟子，我也不再是你们师娘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待我们恩重如山，在我们心里，师父永远都是师父，您永远都是我们师娘。”米为义一脸认真的道。
向大年关切的问刘李氏道：“师娘，您在华山过得可好？”
刘李氏抹掉眼角的泪水，笑着道：“我过的很好，岳先生和岳夫人待我们很好，一应吃穿用度不曾短缺，岳夫人说了，等再过几年，风头过去了，再安排我们下山，寻个无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顿，到时再帮芹儿说上一门亲事，为刘家延续香火。”
米为义深以为然的点头道：“宁师伯说的有道理，江湖凶险，人心隔肚皮，师傅才刚刚故去，师娘和师弟师妹们还是先留在华山上，有岳师伯和宁师伯他们庇佑，也不用担心那些宵小之辈过来找麻烦。”
经历过衡山之事后，米为义和向大年二人也有了不少的长进，对于江湖中人的底线和手段，也有了全新的认知。
若非刘正风在临终之前，特意嘱咐了他们，不许将他的死怪罪到任何人头上，更不许刘门弟子为他报仇，只怕他们二人早就去找嵩山派的拼命了。
“菁儿如今也拜入了华山，拜在岳夫人门下。”
米为义和向大年听了这话之后，心中却都不约而同的升起一股悲意。
自师父刘正风自戕之后，刘门也随之覆灭，他们这些刘门弟子幸而还有门派庇佑，可为了衡山派，刘正风的亲生女儿却不能再拜入衡山门下，只能转投别派。
虽然岳峰的人品和武功他们都十分认同，五岳剑派也结盟多年，可华山派终究不是衡山派，在江湖中人眼中，门派就等同于是家族，认祖归宗这四个字在江湖中人的份量还是极重的。
“师娘，那师弟呢？”米为义急忙关心的追问。
刘李氏道：“芹儿在武学上无甚天赋，胆子也小，日后安心做个富家翁，为刘家传承香火就好。”
“师娘所言极是！”二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反驳刘李氏，因为他们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至于给刘正风报仇的事，自有他们这些做弟子的做。
“向师兄！米师兄！”一声惊呼自二人身后响了起来。
“师妹！”向大年和米为义当即转身，脸上露出笑容。
“师妹练完功了？”向大年笑着问道。
刘菁道：“嗯，午课结束后，有一个时辰可以休息。”
米为义关切的道：“练功需要勤奋，但也要注意休息，一张一弛，才是武学之道，一味苦修，只会事倍功半。”
“谢师兄指点，我记下了。”
看着面前肤色较之先前黑了一圈，但人却更有精神，比先前多了几分沉稳，少了几分跳脱的刘菁，向大年和米为义都不由得有些心疼。
“若是师父还在，菁儿师妹又哪里要吃这些苦头。”
二人的脑中不约而同的冒出同一个想法，作为刘正风的徒弟，二人早已将刘正风当做了父亲，将刘菁姐弟几人当成了自家弟妹。
想到这里，二人心中不免生出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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