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剑气合并,华山归一
“蠢货！”
“我剑宗之中，怎么尽是你们这些蠢货。”
一道虽有几分苍老，但仍透着中气的声音骤然响起。
在成不忧和丛不弃疑惑的目光中，方才还坐在上首太师椅上的岳峰突然起身走至堂中，朝着门口的方向躬身抱拳行礼。
“晚辈岳不群，见过风师叔。”
风师叔？
哪个风师叔？
成不忧扭头朝着门口望去，只见一个鹤发童颜，精神烁立的青衣老者，手里还提着个人，大步迈入殿中。
“风·····风师叔？是您吗？”看着那面容颇为熟悉的青衣老者，成不忧脑海之中那尘封了多年的记忆被唤醒，一道意气风发的身影浮现在其脑海之中，与面前的青衣老者渐渐重合，不知不觉间，成不忧的眼眶已经变得湿润，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有些模糊。
“蠢货！”风清扬恨铁不成钢的又骂了成不忧一句，然后将昏迷的封不平随手往地上一扔。
岳峰见状，当即上前将封不平扶着盘膝而坐，运功为其推功过血，不过片刻功夫，封不平便醒了，只是一身功力却暂时用不得了。
“师兄，快来拜见风师叔！”成不忧和丛不弃眼瞅着封不平醒来，急忙拉着他要去给风清扬行礼。
“风师叔？哪个风师叔？”封不平还有些懵，根本没注意到殿内的情形。
“自然是风清扬风师叔！”成不忧小声提醒着，说话间，二人已经把封不平拉了起来，看着坐在首位上的风清扬，封不平本就懵逼的脑袋更加懵了，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说罢，谁让你们来华山的？”风清扬淡淡的道。
“是·····是嵩山派的费彬。”成不忧见封不平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才开口。
“蠢货！”风清扬又忍不住骂了句：“你们脑子都长到哪里去了，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吗？”
“师叔，我们也是想着把华山派从岳不群手里夺回来，重振剑宗门楣，日后到了九泉之下，也有颜面去见剑宗的列祖列宗。”
“蠢材！”风清扬有些肝疼，先前岳峰找他的时候，他还不怎么情愿出面，是跟岳峰打过一场，对岳峰的武功有了概念之后，才改变的想法。
可如今真正看到这三个蠢货的时候，他才知道岳峰为什么要找自己出面。
“剑宗和气宗有再大的仇怨，那也是我们华山派自己的事情，干他嵩山派什么事情，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们三个打的什么算盘，不就是想借嵩山派的手，帮你们夺回华山吗？”
风清扬一边指着三人的鼻子，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们也不想想，无缘无故的，嵩山派为什么要帮你们几个丧家之犬夺回华山？
且先不说就你们这几个蠢货是不是岳不群他们两口子的对手，就算你们真的把华山从他们手中夺了回去，你们真以为嵩山派会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执掌华山？”
三人被风清扬骂的根本连头都不敢抬，就跟那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风清扬在山里清修二十多年，倒是不知有多久没有这么痛快的骂过人了。
“师叔，您既然还在，不如就由您来坐华山掌门的位置，我们······”
丛不弃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巨响。
“嘭！”
却是风清扬拍案而起：“说你蠢你还不承认，老夫要是想坐这位置，早二十年就坐上去了。”
三人被吓得浑身一哆嗦。
旁边的宁中则小声对着身侧岳峰道：“想不到风师叔年纪一大把了，脾气还这么火爆。”风清扬的脾性倒是很对宁中则胃口。
岳峰笑着轻声道：“风师叔年轻时可是出了名的嫉恶如仇，眼里揉不得沙子。”
“自今日起，华山再无剑、气二宗，有的只是华山派，谁若是再提昔日旧怨，不群！”风清扬说着看向岳峰。
“弟子在。”岳峰躬身礼道。
“你是华山掌门，谁若是再提此事，你便废其武功，将其逐出华山，也免得离开之后，再被人当枪使，反过来对付咱们华山。”
“弟子谨遵师叔之命。”岳峰恭敬的道。
可封不平三人听到这话，却身子一颤，尽皆不敢置信的看着风清扬，喊道：“师叔！”
“怎么，难道要老夫亲自废了你们武功，把你们逐出华山？”风清扬双目圆瞪，怒视着三人。
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岳峰道：“师叔所言极是，华山派便是华山派，又何须分什么剑宗、气宗，咱们剑术要学，内功也要练。”
“如今我华山分作内外两门，封师兄剑术高强，内功精湛，便先担任外门长老一职，统领外门，负责教导外门弟子剑术武功，成师兄和丛师弟便先担任封师兄的副手，助封师兄管理外门。”
“师叔觉得弟子这个决定如何？”岳峰向风清扬拱手问道。
风清扬点头道：“剑宗之法，本就是外功，让他们几个去外门也好。”
气宗之所以认为剑宗是邪魔外道，是因为剑宗之人，一味的追求招式上的变化，并不重视内功的修炼，而且剑宗剑法，只是单纯的外家剑法，并未将真气加持于剑术之中。
而气宗则的理念则截然相反，认为过于追求剑法的繁复并非正途，内功的修炼，真气的积累才是正道，一旦内功有成，真气充盈，不论是剑法还是拳脚，运用之时皆有真气加持，自然无往不利，内功修炼到高深境界，就连飞花摘叶也可伤人。
“如今其余四派尽皆聚于华山之上，南岳衡山和北岳恒山倒是好说，弟子就担心嵩山派和泰山派······”岳峰却忽然话音一转。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风清扬却听出了岳峰的弦外之音：“你要下山？”
“弟子已经探得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那个大魔头的行踪，然此魔的吸星大法甚是了得，弟子并无十足的把握，是以想把师妹带上。”
“任我行？”风清扬眸光微凝，他在华山隐居多年，但对于江湖中事，却也不是一无所知。
风清扬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岳峰，道：“你是想用这魔头试剑？”
岳峰洒然笑道：“风师叔目光如炬，心思明镜，弟子这点心思，在您老跟前，真是半点都藏不住。”
“东方不败那魔头功参造化，乃是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弟子近些年武功虽有不少进益，却也不敢贸然对上这魔头，那任我行虽是东方不败的手下败将，可一身武功也是江湖顶尖，尤其是其所修吸星魔功，更是诡异难缠，若是能够击败此魔，再一路杀上黑木崖，养出一身无敌之势，说不定当真能与东方不败那魔头一较长短。”
风清扬眸光再闪：“若是不能呢？”
岳峰坦然道：“若是不能，我夫妇二人身死道消，日后华山派便由冲儿执掌，只是冲儿经验尚浅，稍欠沉稳，还需师叔从旁多多提点才是。”
“以你如今的功力，便是方正那秃驴和冲虚那小牛鼻子，也未必能比的过你，可你的剑术尚未臻至圆满，你自己也说了，那东方不败功参造化，以你如今的实力，未必是那魔头的对手，何不再等上几年，待你剑术圆满再去，岂非更有把握？”风清扬皱着眉头，颇有几分苦口婆心的意思，就这几句话，已然和风清扬的性子向背，足见他对岳峰的认可。
“时不我待啊！”岳峰摇了摇头后却笑着道道：“现今魔教教主虽是东方不败，可魔教之中，不乏有任我行的死忠，此时任我行那魔头被关在一处隐秘之地，若是时间拖的久了，被其死忠救出，以那魔头的残暴，只怕江湖就要再起祸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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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岂不是更好，待魔教中人把任我行救出来，让他和东方不败狗咬狗！”封不平冷声说道。
岳峰却道：“东方不败那魔头虽然武功高强，可已经多年不下黑木崖，但任我行不同，任我行那魔头残忍嗜杀，若是重出天日，势必会在江湖上大开杀戒，若到那时，我等悔之晚矣。”
“再说了，我辈正道中人，若是明知那魔头可能犯下滔天杀业，却仍旧坐视，岂非有违本心。”
岳峰的话，便如那洪钟大吕一般，振聋发聩，掷地有声，殿内众人，无不为之动容。
“师哥所言极是，未免有更多的无辜之人被魔头荼毒，咱们必须趁那魔头逃出生天之前，先将其斩杀。”宁中则也语出铿锵的道。
风清扬看着一身正气，刚正不阿的夫妇二人，心中不由得再度生出无限感慨。
封不平和丛不弃，成不忧三人听得此话，又见岳峰和宁中则脸上的坚毅和眼中的决绝，心中也不由得生出几分敬佩之心。
只见岳峰的目光再度扫过众人，对风清扬道：“如今封师兄几人虽已回归华山，但那是因为风师叔的缘故，他们虽败于师妹之手，但心中定然不甘。
华山掌门之位，唯有得了风师叔亲传，融合了剑、气两宗之长的冲儿来做，才有可能让他们心服口服；日后我华山上下，也才能够团结一致，上下一心，共御外敌。”
“他们敢？”风清扬目光如剑，扫向几人。
封不平，成不忧还有丛不弃三人纷纷色变，不敢与岳峰对视，诚如岳峰所说，他们心中却有不甘。
只是岳峰说令狐冲那小子得了风师叔亲传？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汇聚到了站在宁中则和岳灵珊中间的令狐冲身上。
风清扬微微颔首，自然理解岳峰的苦心，可却又忍不住多劝一句：“那嵩山派呢？你不是说左冷禅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吞并四派，使五派合一吗？
如今你将思过崖内的五岳剑法对他们公开，自己却又要去任我行和东方不败的晦气，说句难听的，若是你和宁丫头当真死在这两个魔头手中，以冲儿如今的武功，以华山如今的实力，只怕未必会是嵩山派的对手。”
如今的令狐成虽然学了独孤九剑，但不过是初学乍练，对付一般的江湖好手自然无往不利，可若是对上左冷禅这种承前启后的一派宗师，江湖顶尖好手，只怕还不是对手，尤其是左冷禅得了秘洞之中的五岳剑法之后，武功说不得又有进益。
至于封不平和成不忧，丛不弃三人，他们的武功也就是嵩山十三太保的水准，若是嵩山派倾巢而出，华山派还真不是对手。
岳峰道：“昔日弟子执掌华山之际，门中长辈尽皆故去，同辈之中，也只剩下弟子和师妹二人，弟子不也一样撑过来了，孟子曾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而后空乏其身，增益其所不能。
若是弟子一直都活在门中前辈高人的羽翼之下，只怕未必能有如今的成就，冲儿的天资才情还在弟子之上，日后在武学上的成就，定能青出于蓝，如今所欠缺的，也不过是几分沉稳和磨砺罢了。”
“哼！你倒是会使唤人。”风清扬如何还听不出岳峰的话外之音，不过是想着有他在旁看顾，令狐冲有足够的时间来成长。
岳峰道：“师叔德高望重，便是在江湖之中也是威名赫赫，有师叔在，华山便能安稳，五岳剑派，短时间内也不会出现变故，我和师妹，也能无后顾之忧，放手一搏。”
风清扬意味深长的看着岳峰，眼神中满是唏嘘，感慨着道：“若是老夫再年轻十岁就好了，我华山派出个人才不容易。”
岳峰却笑着道：“十年之前弟子可没有如今的武功，也没有如今的胸襟和胆魄。”
“你倒是实诚。”岳峰的坦然，让风清扬对其愈发欣赏，风清扬的目光也在岳峰和宁中则身上来回流转着，心中再度升起万千感慨：“如果你们二人再早生二十年该也好！”
二十年前，正是剑气之争最烈之时，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也罢，如今你是华山掌门，门中之事，你自己做决定就是，我这把老骨头，就不做置喙了。”
宁中则也一脸正色的拱手躬身道：“门中之事，还得多依仗师叔。”
风清扬摆了摆手，虽没再开口，但也没有离去，足见其态度。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尽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喜色。
有风清扬在，他们便可以放心去做他们想做的事情了。
岳峰的目光扫过封不平等人，扫过令狐冲、岳灵珊，还有姗姗来迟的梁发、林平之等人，朗声道：“自今日起，废除紫霞神功非掌门不得修习之旧例，凡我华山弟子、长老，皆可凭功勋换取门中包括紫霞神功在内的所有武学。”
说道这里，岳峰话音一顿，目光看向令狐冲：“冲儿，你且上前来！”
“师傅！”
岳峰看着走到自己近前的令狐冲，点了点头，旋即便对着众人朗声说道：“华山派列祖列宗在上，风师叔和诸位师兄师弟，及一众弟子见证，自今日起，岳某便将华山掌门之位，传与令狐冲。”
“师傅，弟子何德何能，如何能够担此重任。”令狐冲心神大震，急忙婉拒。
岳峰却笑着道：“冲儿！方才为师所说，你都听见了，如今剑宗的诸位师兄回归华山，我华山派中，唯你一人集剑气两宗之长于一身，也唯有你当华山掌门，才能让两宗放下昔日旧怨，使华山重新归一。”
“这是为师和你师娘毕生夙愿，你自幼便拜在为师门下，今日为师便将这重担交托与你，你可愿替为师将华山发扬光大？”
“弟子······弟子愿意！”在岳峰灼灼的目光之下，令狐冲双膝跪地，给岳峰重重的磕了个头。
岳峰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那双眸子更是灿若星辰，满意的点了点头，捋了捋胡须，然后才从怀中取出一本线装的蓝皮书，将其递给令狐冲。
“这是我和你师娘费尽心力，在紫霞功和混元功的基础之上，糅合本门其他多门武学创出的武功，名为混元紫气，此功分作阴阳两篇，顾名思义，男子修习阳篇，女子修炼阴篇，待你紫霞神功大成之日，便可转修这阳篇。”
“至于阴篇，暂时也由你这个掌门保管，待将来门中女弟子有人将混元功修至大成之后，便可转修此功。”
“切记，此功深奥晦涩，紫霞功和混元功没有大成之前，万万不能强行修炼此功，否则有害无益。”
“弟子谨记师傅教诲。”令狐冲一脸郑重的双手捧着书册，十分郑重的答道。
岳峰又看向众人道：“武学一途，天赋虽然重要，但更加重要的是心性和胸怀，我辈武人，需得勇往直前，但更要不拘泥于门户之见，闭门造车，只会故步自封，唯有心胸开阔，虚怀若谷，交流武学，印证心得，兼容并蓄，取长补短，集百家之长，方能够青出于蓝，超迈前人，而不仅仅只是受前人遗泽，东施效颦。”
“心胸越是宽广，信念越是强大，在武学上取得的成就才能越大！”
这话一众华山弟子们听的不明所以，封不平几人也有些云里雾里，令狐冲也是半懂不懂，唯有风清扬一人，低头蹙眉，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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