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约定
其实任我行的实力并不弱，在西湖牢底的这十多年他也不是白待的，看他原著之中的表现就知道了，力战正道两大高手未落下风，若非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克制他的吸星大法，引发其体内真气暴走，少室山一役，还真不好说是什么结果。
可惜任我行虽强，却强的有限，就算是单论内功修为，修炼过易筋经的方证老和尚也能略微胜他一筹，宁中则的真气总量虽不如他，可一身混元紫气，却远比他的真气要精纯的多，二者在质量上就不是一个档次。
更加关键的是，宁中则的剑术在经过风清扬的指点，和岳峰的理论灌输之后，早已突飞猛进，在剑道上的造诣甚至还在学了独孤九剑的令狐冲之上，仅次于风清扬。
内功剑术均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而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又无法建功，而且任我行正处于盛怒之中，被情绪所左右，失了冷静，而宁中则却是从第一次下华山开始，便连战江湖各路高手，从未有过败绩，一身自信昂扬，有我无敌的气势越来越强。
而高手之间的对决，环境、天气已经不再重要，内功和外功上的细微差距甚至都可以忽略不计，真正决定胜败的，是二人的气势和心态。
其实从一开始，胜利的天平就已经向宁中则这边倾斜了。
眼见任我行眉头紧皱，面露痛苦之色，任盈盈关心则乱，当即双膝跪地，给岳峰磕头道：“求岳先生出手相助”
岳峰并未拦着磕头的任盈盈，他不是圣母，也不想当圣母，可他还还是出手，点住了任我行的周身要穴，暂时封住了任我行体内的那道剑气，也将任我行自身的真气和其他异种真气悉数封住。
旋即抓起任我行的手臂，伸出三根手指，搭在其脉门之上，须臾之后，才摇头说道：“当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岳先生此言何意？”任盈盈跪在任我行身侧搀扶着他，闻言疑惑的看向岳峰。
只听岳峰道：“令尊的吸星大法确有几分神妙之处，能吸人真气，但令尊并不能将这些来自他人体内的异种真气与其自身所修真气融为一体，而是以自身强大真气强行将这些异种真气镇压驱使，使令尊体内的真气处于一种平衡状态。”
“可若是一旦有强大的外力介入，打破这种平衡······”
任盈盈道：“我爹体内的异种真气就会不受控制的在他经脉之中四处作乱？”
“不错！”岳峰道：“如今令尊体内真气逆行，四处乱窜。”
“那要怎样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三个办法！”岳峰伸出三根手指。
“其一，寻以能够炼化异种真气的神功，让令尊修炼，将体内异种真气悉数炼化即可。”
“少林易筋经？”任盈盈眼睛一亮，当即便脱口而出。
岳峰道：“易筋经乃是达摩祖师所传无上妙法，若能练成，定能解令尊之噩，只是······”
“只是什么？”
岳峰道：“据岳某所知，易筋经乃是佛门至高神功，光是入门，便十分艰难，要残破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之佛法精要，数十年来，少林寺中，好像也只如今的少林方丈方证大师练成此功，令尊虽为一代枭雄，便是得了易筋经，也未必能够练成。”
任盈盈当即话音一转，急声再问：“不知其他两个办法是什么？”
岳峰道：“寻一练就此等神功的绝顶高手，耗费自身大量真气，为令尊化去体内异种真气。”
任盈盈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再度问道：“还有一个呢？”
“废掉令尊的武功，散去其体内真气，沉珂自然迎刃而解。”
“这······”
任盈盈沉默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岳峰，前两个选择根本不可能实现，少林寺如何会将镇派至宝易筋经，传授给任我行这个魔教前任教主，而少林方证也绝不可能会耗损自身真气，救任我行这个大魔头。
“岳先生武功高强，见多识广，可知这世上除了易筋经之外，还有何武功，能够化解异种真气？”
岳峰嘴角轻扬，笑而不语，走到宁中则身侧，道：“任姑娘尽可以尝试为令尊输送真气，岳某和师妹在杭州还会盘桓几日，等任姑娘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来寻岳某吧。”
“黄兄，不知可否再叨扰几日？”岳峰冲着旁边的黄钟公拱手道。
“荣幸之至。”黄钟公亦拱手回礼，旋即侧身引手：“岳先生，岳夫人，这边请。”
将岳峰和宁中则迎至前厅正堂，又命下人摆上酒菜，四人作陪，连着给岳峰敬了三杯酒，眼瞅着四人小心翼翼的模样，岳峰放下酒杯，直言道：“黄兄无须担心，任我行受我师妹全力而发的一记剑气，若是没有我夫妇二人出手，没有个十天半月，他是决计用不了武功的。”
闻言四人尽皆松了口气。
“不知四位接下来有何打算？”
面对岳峰的询问，黄钟公叹了口气：“岳先生和岳夫人开明大度，不计较我等也是神教中人，饶我兄弟四人性命，我等心中不胜感激。
可黑木崖若是知道任我行脱困的消息，我兄弟四人同样难逃一死，还有那任我行，以他的脾性，待其武功恢复之后，第一个要杀的，绝对是我们四人。”
兄弟四人尽皆神色落寞，显然他们深知如今的魔教是个什么德行，更加了解任我行的脾气。
宁中则道：“我看四位都不是奸恶之辈，在这杭州之中，也颇有雅名，何不弃暗投明，投入我华山门下，有我华山庇佑，纵使是日月魔教想找四位的麻烦也得掂量掂量。”
四人神色一凛，显然没有料到，宁中则会招揽他们，四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宁中则身侧的岳峰，倒不是他们不信宁中则的话，而是岳峰乃是宁中则的丈夫，华山派的掌门，他们都下意识的觉得，决定权在岳峰手中。
迎着四人的目光，岳峰道：“师妹方才的建议，诸位也不必急着决定，至于日月神教那边，诸位不必担心，此番岳某和师妹，便是要上黑木崖，找一找东方不败的晦气。”
“多谢岳先生好意，可俗话说得好，一女不事二夫，一臣不事二主，况且我兄弟四人早已厌倦了江湖争斗，只想抚琴弄箫，饮酒作画，下棋写字，度此残生，不想再卷入黑白两道的厮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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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峰道：“黄兄既厌倦了江湖，岳某自然不会强人所难，只是这梅庄几位怕是住不下去了，黄兄和几位若是另有打算，还需早做准备才是，否则要是叫日月神教探得消息，届时几位就算想走都难了。”
“多谢岳先生提醒。”黄钟公拱了拱手，两三个却露出几分犹豫之色：“岳先生，小老儿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黄兄但说无妨。”
黄钟公道：“那任我行残忍暴虐，阴狠毒辣，且功于心计，小老儿不知岳先生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但请岳先生要多加小心，莫要被其蒙蔽。”
“哈哈哈哈！”岳峰洒然笑道：“黄兄误会了，任我行于岳某而言无足轻重，岳某之所以留他性命，是想让任盈盈带我夫妇二人上黑木崖，与东方不败斗上一场，寻寻他的晦气。”
若是之前，听到岳峰这话，众人都只会觉得他是胡吹大气，可经过这几次切磋，尤其是方才宁中则和任我行那惊天动地的一战之后，众人的心态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岳先生和宁女侠要挑战东方教主？”唯有黄钟公闻言勃然色变，惊讶的看着二人。
岳峰道：“不错。”
“黄兄有何指教？”
“不敢不敢，岳先生和岳夫人武功高强，远胜小老儿，只是东方教主的武功，据在下所知，早已在任我行之上，岳先生武功虽高，可若是对上东方教主，怕也······”
岳峰笑着接着黄钟公的话道：“怕也未必会是东方教主的对手，是吧，黄兄？”
黄钟公有些尴尬，但还是一脸凝重的道：“非是小老儿轻视岳先生和宁女侠，实在是东方教主的武功，已经……已经……”
一时之间，黄钟公竟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
“黄兄。”岳峰看了一眼黄钟公，目光又扫过其他三人，而后才道道：“武学一途，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辈习武之人，便该有百舸争流，奋勇争先的决心和毅力。”
“贵教东方教主武功虽高，可也不过是在武道之途先行了几步而已，我等虽是后学末进，但也应该秉持勇往直前之心，奋起直追，探寻武学的更高境界，岂能让其独占鳌头，专美于前。”
“岳先生志气高远，小老儿自愧不如。”看着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岳峰，以及那高深莫测的武功，黄钟公不由得有些自惭形秽。
“只是那黑木崖不但易守难攻，而且崖上机关重重，凶险万分，岳先生和岳夫人虽然武功高强，可若是贸然上崖，只怕未必能够见到东方教主。”
岳峰道：“所以方才岳某才并未对任教主痛下杀手，否则的话，以岳某的性子，似任教主这般残忍暴虐的弑杀之辈，早在其从地牢之中出来的第一时间，岳某就将其斩于剑下，又岂会留着他活到现在。”
冷厉的话听得梅庄四友后背隐隐生寒，额头也渗出汗水来。
“原来如此，岳先生思虑周全，倒是小老儿多虑了。”
“还要多谢黄兄提醒。”
“岳先生何须如此。”
“······”
酒足饭饱，黄钟公亲自将二人安置到靠近梅园的院落后才离开，岳峰和宁中则二人却并未休息，而是在这满园盛开的寒梅旁，演练起了剑法。
借着对练之机，宁中则也向岳峰演练起了方才她与任我行斗剑之时，糅合一身所学，悟出的那一式剑法。
梅花树下，二人交手之后，倒持长剑，相隔不过数尺，一边在夜色之中欣赏园中寒梅，一边交流。
只听岳峰道：“师妹这一剑，是以师妹所创无双无对、宁氏一剑为基础，糅合了玉女十九剑的灵巧迅捷、朝阳一气剑的雄浑、以及希夷剑法的要义，看似平平无奇，宛若和风细雨，实则绵里藏针，杀机暗藏。”
宁中则含笑看着岳峰，问道：“还有呢？”
“但这些都只是表象。”岳峰眸光微凝，看着宁中则：“师妹这一式剑法最厉害之处，是将心神彻底融入这一剑之中，以神为引，以气摧剑，意到剑到，自然无往不利。”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师哥。”宁中则却有些遗憾的道：“可惜那任我行空有一身浑厚真气，却无法将其威力彻底发挥出来。”
岳峰笑着道：“吸星大法虽然神妙，却入了歧途，若是有朝一日，任我行能将他体内的异种真气悉数炼化归一，将吸星大法······”
说着说着，岳峰的话音却忽然一顿，因为他想到了系统成就点的另一个用法，若是自己提前构思好框架，提出设想，再汲取相对应的功法为资粮，再进行推演，会不会达到预期呢？
吸星大法虽然存在极大弊端，可若是不用吸星大法吸取他人功力，而是改为药物精气，天地元气呢？
“师哥？”
“师哥？”
“怎么不说了？”
看着宁中则疑惑的目光，岳峰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感慨，咱们不远千里绕路跑来梅庄，倒也不算一无所获。”
说着岳峰便突然转身，看向旁边的抄手游廊，朗声道：“是吧，任姑娘？”
岳峰话音刚落，任盈盈便自抄手游廊里走了出来，冲着二人抱拳躬身礼道：“小女子见过岳先生，岳夫人。”
“任姑娘可是考虑清楚了？”岳峰道。
任盈盈道：“岳先生乃是赤诚君子，说过的话，定然不会不作数吧。”
“自然。”
“好！”任盈盈道：“我答应岳先生，把岳先生和尊夫人送上黑木崖，并且带二位见到东方不败，只求岳先生和岳夫人饶家父一命。”
任盈盈心里很清楚，刚才岳峰之所以没有对任我行痛下杀手，正是因为这桩交易，若是没有自己带路，岳峰和宁中则想要上黑木崖，不知要费多少功夫。
岳峰道：“任教主杀性太重，饶他性命可以，但他的武功却不能再留，否则不知会有多少无辜之人会惨死在他手中。”
旁边的宁中则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们夫妻二人早就商量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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