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谎言
话音刚落，王炎倒在了审讯台上，一旁的赵仲安连忙伸手扶住了王炎，他深吸了一口气，示意孙医生将王炎扶到一边的椅子上。
【讯问须知七、审讯方不得讯问与事实无关的问题。】
【赵仲安：】
赵仲安顿了顿，看向刚才的讯问笔录。
审讯方不得讯问与犯罪事实无关的问题？
他接着缓缓拖回了先前的讯问笔录，浏览了一圈鬼怪的讯问。
一圈浏览下来，他发现鬼怪的讯问确实符合这个要求，所有的问题都是基于已经确定的事实来推断的。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拿出往常讯问的气势，看向了面前的空气：“你家位于城郊哪里？”
【*：这和案件有什么关系？我有权拒绝回答。】
“我需要确定，你当日确实有不在场证明。”
【*：欣合小区。】
赵仲安在桌面敲了敲，那一头的刘瑞峰当即发来了该案附近的地形图，接着组织警员，开始排查起来所有的欣合小区，以及周边出现的案件。
“几点到家的？”
【*：晚上六点左右。】
“为什么要去案发现场？”
【*：有人邀请我去……】
另一边，指挥室，由于看不见审讯室的情况，刘瑞峰一边盯着讯问笔录，一边巡视着警员们的进度。
好在，这个小区的名字在全国算得上少数，一路排查下来，只找到了六个同名小区。
巧合的是，这六个小区恰好全部集中在一个省份，位于边境线。
“他在撒谎。”刘瑞峰说：“六点，山南省天黑的时间基本在晚上七点左右。”
“没有可能是他瞎编的吗？”一旁的警员不由得提出了疑问。
刘瑞峰摇了摇头，他接着指着笔录说：“在涉及到这种地名，或者姓名一类的东西，如果是编的，大概会有三到五秒的停顿。”
“鬼也需要思考吗？”
这个问题把刘瑞峰问住了，过了一会，他才说：“应该是需要的……在讯问须知六没有删除之前，讯问过程中，鬼多次出现过长时间的停顿，显然有过心理斗争。”
“那他在哪一条撒了谎？”警员皱眉思索了一会，没有从中推断出什么结论。
“这就需要查了。”刘瑞峰说：“既然名字不是随便编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同样是一个蒙太奇式谎言，将真相拼接到错误的位置，借此迷惑审讯人员。”
警员迅速排查起来，这边的话同样传到了另一边的赵仲安耳朵里。
此刻王炎身死，他们没有试错机会，因此每个问题他都得深思熟虑后再说出。
“确定是六点吗？并且当日你在欣合小区，且当时天黑了？”
【*：没错。】
赵仲安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那就奇怪了，据我所知，欣合小区所在的山南省，日落时间基本在七点到七点半之后，为什么当日六点你返回了家，却称当日天很黑，什么也看不清？”
说着，赵仲安看向了之前发来的卷宗，以及周边的地图。
他更倾向于案件是对的，只是当日的第一位受害人死亡时间，并非当日四点，因此鬼怪才会故意说出错误的小区名字，借以迷惑赵仲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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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是——天黑和六点。
该卷宗案发地点所在的位置，四月份的日落时间在五点半，六点钟天色大暗，是完全对的上的。
且对于一个长期在某地生活的人来说，天黑的大概时间几乎是本能，在没有思考的情况下，就能给出一个大概的时间点来。
即使他有可能在这两项信息的任何一点上撒谎，但他不会说出于基本认知存在矛盾的事。
【*：我记错了，那是我后来居住的地方。】
随着鬼怪的审讯笔录打完，另一头，刘瑞峰发来了常忆山生前的行踪。
虽然具体的时间线没办法理出来，但是【常忆山】生前租住的房子，连带着附近社区备份的居住记录，这些都可以侧面佐证，他的行踪和刘瑞峰猜测的案件发生的时间地点是重合的。
问题应该出在当时尸检记录，对于第一个受害人的死亡时间推定出现了问题。
就在赵仲安思考下一个问题该怎么讯问时，他突然注意到了下角的时间。
十五分钟到了。
由于没有刘瑞峰帮忙盯着，等赵仲安反应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鬼怪从受讯方转移到审讯方的时间了。
刘瑞峰当即背后一凉，他连忙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孙医生。
因为没有监控录像，此刻谁也不清楚鬼怪到底处于哪个位置。
他大致猜测王炎死亡的时间是审讯开始的三分钟后，也就是还有三分钟王炎才会死而复生。
那么此刻，鬼怪到底是因为‘十五分钟’从受讯方回到审讯方，还是因为【受讯方无人】而仍然呆在受讯方？
想到这，两人对视了一阵，视线交汇。
孙医生停顿了片刻，阔步从审讯台离开，坐上了审讯椅。
【赵仲安：】
“姓名。”
【孙长青：】
“孙长青。”
王炎悬浮在审讯台边，看着两人依照之前的流程，开始盘问起孙医生的基本信息。
没有了监控录像，且鬼在审讯室中没有实体，就意味着几人没办法推断出鬼怪的所在的位置，虽然对王炎的影响不算太大。
但对于赵仲安和孙医生而言，如果不能确定鬼怪所在的位置，就没有办法确定此刻到底是该盘问鬼，还是审判孙医生。
这里就涉及到另一个关键的问题，即孙医生从医至今，到底有没有犯过罪，或者有没有曾在某次行医过程中，无意触犯法律。
如果没有，无论赵仲安问什么都没问题，但如果有，赵仲安稍有不慎就会导致死亡。
并且既然不是常规命案，赵仲安同样不能使用，受害人如何身亡，犯罪动机，案发现场这一类的问题进行盘问。
坐在审讯椅上的孙医生深吸了两口气，思绪轮转间，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他抬头看着赵仲安，顿了顿。
他张嘴道：“我渴了，我需要喝水。”
闻言，赵仲安看了孙医生两眼。
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那样，当即站了起来，他朝着门口走去，接着他的手停在了门把手上。
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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