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猜测
想到这里，王炎重新翻看了每一具尸体的尸检报告。
一一巡视一圈后，他发现了一个关键点，实际上尸表检查后的时间推断只有一个大概的区间。
即依照尸体当时呈现的状态，给出一个可能存在的时间范围。
诸如第一具尸体出现全身表皮脱落，结合当时案发现场的温度环境各方面勘验，确定死亡时间在7~14天内。
然后依照当时嗜尸性昆虫的群落演替规律，尸体的食物消化情况……诸如此类的细节，推断一个较为具体的时间范围。
最终才结合当日被害人的具体情况，诸如何时何地赶往工厂，之前做过什么，什么时候进食这些信息，推断出一个具体时间。
而常忆山的叙述，就是为了强化这一个时间信息，而不断强调当时发生的一切都在晚上。
但如果当时发生的一切都不在晚上，那么就意味着，他使用了某种手段，模糊了尸体的情况，以至于在某个节点的推断出了问题。
以这个思路，王炎回看了尸检报告，最终将视线定格在胃内容物消化程度和肠内容物迁移情况，这条信息上。
较为精准的时间推断就是从这一条得出的。
另外，常忆山也刻意提到了一点【平房内没有任何食物】。
现在根据逻辑反推，有三名被害人都是长期居住在平房内的，依照其经济状况多方考虑，三人不可能长期在外用餐，并且厨房食用油即将用尽，也意味着三人平时有自己做饭的习惯。
这就代表着平房内不可能一点食物都没有，而勘验现场没有找到这些东西，就是因为常忆山在离开时清理了现场，将所有的东西全部处理了。
因此上一次进食的时间，出现了误差。
于是王炎抬头看向面前的鬼怪。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在打开了尸检报告，投到了鬼怪面前的显示屏上，一张一张地翻阅着。
室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只有王炎手指按在鼠标上，发出的一声声脆响。
王炎的意图不言而喻，假设鬼怪再不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要开始第一轮猜测了。
【*：我们活到了第二天，他们也确实是第二天才死的。】
见状，王炎收回了手指。
【*：其实我们在平房吃上了食物，东西确实少的可怜，大概这就是尸检报告出现误差的原因。】
那头的孙医生刷的抬头看向了鬼怪，键盘的敲击声停了一会。
【*：平房确实没有鬼，那里是安全的。但是九点之前不能返回厂区，就会死人，规则一是这个时候推测全的，死的人是死亡时间推断为四点的那个，他很早起来把所有的食物吃完了，在早上得到了一轮围殴。】
键盘敲击声继续响起。
【*：我们依照规则返回厂区，他挨了顿打，一瘸一拐，没能在最后的时间点抵达厂区门口。所以他死了。】
【*：没有食物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噩耗，上一次进食时间是晚上的一点，因此实际上的死亡时间是第二天中午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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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炎顿了顿，继续翻看着：“这些被害人怎么死的？”
【*：违反规定，标志是不能互换的，但当日鬼怪除了这些以外，还给了每个人特定的任务。】
【*：诸如某人拿到的是三号厂区的标识，而他要完成的任务在二号厂区，如果跨区，他就会死，对应的，如果他和二号厂区，同样需要抵达三号厂区的互换标志，同样会死。】
“那你又是怎么活着出来的？”
键盘那一头出现了短暂的停顿，接着，才缓缓地敲击起来。
【*：我的运气很好，我拿到的是三号的标识，同样，我的任务也在三号，所以我顺利的完成了。】
这句话听上去像是天衣无缝那样，王炎重新看向规则三，【人员之间不能互换标志牌】。
这就要看这句互换要如何解释了，如果不能互换，指的是不能通过正规手段，友好交流互换标志牌，那就意味着可以明抢。
或者说，当被害人死亡之后，拥有一张‘无主’的标志牌，如果他推测的这个情况存在，那么就有一个被害人或几个被害人，有可能因【常忆山】抢夺标志牌死亡。
想到这里，王炎大概排除了几具尸体，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孙医生。
两人眼神对视了片刻，孙医生不由得开口说：“如果你现在准备猜一下的话，我尽量撑过十五分钟。”
他此刻已经没有那么自信了。
底气从那张不知从何而来的照片消失，即使他认为自己确实没有犯罪，但他当时为患者提供治疗的时候，确实因为一件急事，不得不离开精神病院，而没有过多诊疗就对患者使用了一些强制镇定手段。
他原本的构想是在第二天的时候，等患者冷静下来，再为患者进行诊治。
假设他当时的医疗行为确实存在过错、过失，以此导致了医疗事故，他难辞其咎。
思索了一会，孙医生点了点头，“你猜吧，我还是认为，我没有犯罪。”
于是王炎转头看向了鬼怪。
范围已经减小许多了，虽然最优解是等鬼怪再叙述一部分之后，再对更小范围的尸体进行一轮猜测。
但如果再不对鬼怪进行一番威慑，那么自己制定的规则就完全失去了，它对鬼怪的制约能力。
并且这本身就是个概率游戏，假设押中，皆大欢喜，假设没中，只要鬼怪不以身犯险，直截了当地说出孙医生确实犯罪，那么一切就有转圜的余地。
他无比确认鬼怪对于案件的真相获知程度，未必比孙医生多多少。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重新打开了那一轮的尸检报告。
一圈巡视下来，他在现场照片中，死去的那个女人，以及中年男人衣服上看到了【常忆山】所言的那些标志。
稍作推理，他盯着鬼怪的状态，最终将尸检报告停在了其中一张上。
“常忆山，被害人梁某，是你所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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