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疑点
这话一出，赵仲安的视线就落在审讯台的显示屏上。
显示屏空空荡荡，原本录入的讯问笔录，连带着【常忆山】的卷宗一并消失了。
见状，赵仲安伸手关闭了电脑，看了一眼审讯椅。
地面上的血迹也如他预料的那样，在警员推门而入之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唯有破碎的监控，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他的幻觉。
于是赵仲安从座位上站起来，看向一脸神游的王炎：“走吧，王炎，我带你去休息，待会去吃午饭。”
“哦，哦好。”王炎猛地站了起来，撞到了审讯椅的挡板，他这才反应过来，跟在了赵仲安的身后。
孙医生依然沉默着坐在椅子上，见两人离开审讯室，他缓缓抬起了头，看向走到自己面前的警员：“走吧，要回平成吗？”
“嗯。”
孙医生长叹了一口气。
于是警员安慰道：“还没确定下来呢，再说孙医生，您当时有不在场证明，就是有一点……哎，病房的监控坏了，就有一点麻烦。”
听到这，孙医生从椅子上站起来，两人一块出了审讯室，走在走廊上，孙医生看着地面，半晌后问：“监控从什么时候坏的？”
“听说是两点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警员想了想说：“这得问平成那边了。”
“患者死亡时间呢？”
“就在监控之后，尸检结果我不清楚，应该不到三点吧。”警员摇了摇头：“但反正那个时候，您不是已经在警察局了吗？”
孙医生停顿了一会，突然询问道：“在去平成之前，我能和王炎聊聊吗？”
“王炎？”
“就是刚才那个……嗯，嫌疑人？”孙医生说。
“哦，行。”警员点了点头：“走吧，但我得在门口等您，可以吗？”
孙医生朝着警员道了声谢，两人一路到了留置休息室，赵仲安刚从屋里出来，孙医生就叫住了他：“赵队，我有事和王炎说。”
赵仲安深深看了孙医生一眼，接着让开了一点位置。
“……他不是已经解除嫌疑了吗？”孙医生看着里头的监控说：“我想和他在没有监控的地方聊聊。”
“这不合规。”赵仲安摇了摇头，虽然经过刚才的一切，他知道平成电影院的案件和王炎没什么关系，但刘瑞峰那边关于审讯室的记忆全部消失了，如果他拿审讯室的内容当作释放王炎的理由，他就可以准备去引咎辞职了。
“至于解除嫌疑，还得等那边的尸检结果出来。”以及看能否排查出编剧发放电影票的监控画面，佐证编剧的杀人动机。
孙医生沉默了一会，于是他扭头看向警员解释道：“我给他做一下心理治疗，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如果提到了什么事情，都别当真，一切都是为了治疗。”
“哦，好，好的孙医生，您去吧。”
闻言，他从赵仲安的旁边走进了房间，抬眼看去，王炎正坐在床边，手摸在口袋里，试图掏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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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炎。”
听到声音，王炎连忙将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抬起头，看向进门的孙医生：“孙医生？”
孙医生的出现让王炎有点意外，因为他刚才好不容易把赵仲安支走，准备找个监控死角看看口袋里揣着的东西是什么。
虽然从他醒来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机会摸过口袋，但是作为犯罪嫌疑人，在进入审讯室前，他是被搜身过的，如果口袋里有什么东西，按理来说应该会被搜出来才对。
但刚才，他捡了那几个银白色小球试图往口袋里放时，却明显感觉到口袋里揣着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他不免有点急躁地看向孙医生：“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孙医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警员，坐到了王炎的旁边，接着压低了声音：“还记得你在离开警察局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什么？”
莫名其妙的一句让王炎愣了一下，他接着回忆起来当时的画面：“嗯……如果我离开警察局，就会死？”
“对。”孙医生说：“我想，也许……你真的在那个时候死过，也说不一定。”
门口蹲守的警员听到这，他看着里头神神叨叨的两人，不由得喃喃了一句：“不愧是精神病，这治疗方法就是新鲜。”
又看了几眼，为了尊重病人的隐私，他遏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转回头看向了屋外。
“什么？”
“其实当时你身上出现了很多疑点，但因为我遗失了一点东西，一直没有关注这件事。”孙医生说：“后来细细回忆，我找到了很多问题。”
“什么疑点？”
孙医生指了指王炎被打针的位置说：“咪达唑仑会导致短暂的顺行性记忆缺失，但有一点我没说，这里的记忆缺失，指的是你无法回忆用药高峰期的所发生的事。”
“但你只打了一针，当时它是和另一个抗精神病药物联用的，用量很小，目的只是防止你出现失控行为，因为唐警官特意叮嘱你的力气很大。”孙医生接着说：“但你沉睡了很久。”
“虽然这类短效药剂的助眠效果很好，但不可能在那样的情况仍然保持酣睡。”孙医生接着说：“除非，你在平成赶往天河的时候，确实死过几次了。”
“我还发现，你的死而复生似乎只能撤除导致你死因的伤害，不会清除在那之前打在你身上的药剂。”
王炎摸着药剂留下的硬块，“那我为什么会死？难道那个时候，警察局也有鬼？”
“嗯，事实上，在你抵达警察局报案之前，曾经来过一个，因为闹着要呆在警察局，而被认定为精神病，送去平成精神病院的人。”孙医生指着不远处的警员说：“也就是我涉及的这个案件的死者，前不久照片上的人。”
王炎一怔：“什么？”
“你们当时的说辞很像，他同样也是称自己必须留在警察局，否则就会死，别无他法，唐警官让精神病院把他拉走了，当时我就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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