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罪证
王炎顿了顿，转头上了楼。
这间宾馆小的可怜，一路过去只有六个房间，两人所在的房间位于走廊尽头。
走廊没有灯，王炎注意到这些紧闭的房间里没有透出来任何一点光，甚至有一个房间的门大开着，里头黑漆漆的空无一人。
走到门前，王炎将钥匙插入了门锁，随着喀哒一声，门开了。
房间简陋极了，除了两张床，以及一个狭小的卫生间以外，只有一个老旧的电视。
不过意外地采用了插卡取电，王炎将卡插入门侧的卡槽后，屋内瞬间亮了起来。
“真简陋啊，还好是免费的。”何明辉巡视了一圈，感慨道：“这破地方，这么一间要两百一晚上，怎么不去抢。”
说着，他转回来，从王炎手里接过了自己的行李，他接着一伸手，将卡槽的电卡拔了下来。
屋内瞬间暗了。
何明辉没有说话，王炎也没有动作。
他看了何明辉几眼，就猜到了他的意图。
这间宾馆完全就是用民居改的，屋内没有任何大功率电器，连带着老式的电视机都没有插电，这种情况下，一间房间最多也就是忘记关灯，导致浪费一点微不足道的电。
完全没有必要专门将一个房间改造成酒店式的插卡断电。
除非这里面有什么，当人进去之后，才需要运转的电子设备——比如监听监视设备。
很快，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长青。”孙景程跑得快，到了门口，他敲了敲门，喘了几口气：“你在里面吗？”
王炎扭过头，听见何明辉在门边弄了什么东西，紧接着何明辉拉开了门。
“老板，你来的正好，你们这个卡槽是不是坏了。”何明辉指着一旁的卡槽说：“这才几分钟，就莫名其妙断电了。”
孙景程一愣，看向王炎：“长青，这屋是自己断电的？”
“好像是。”王炎顿了顿，接着说：“刚才他过来拿行李，突然就黑了，我也不太清楚。”
孙景程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半晌后说：“那等会我叫人来修，你们先去隔壁休息一会，待会儿去吃饭。”
两人在孙景程的安排下住进了对门的房间里。
一进门，王炎就发现，果然只有那间屋子是插卡取电的，其余的房间全部都是正常供电。
孙景程朝王炎使了个眼色，接着开始打电话叫电工来修。
就在王炎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王炎打开手机一看，发现是赵仲安打来的。
“喂？”
“王炎，你现在在哪？”
……
与此同时，赵仲安坐在平成警察局，他的视线停滞在面前从下水道打捞出来的手机，以及一旁导出来的视频上。
半晌，他深吸了一口气：“案件有了新的进展……你可能得回来配合调查。”
“什么？”
赵仲安看着眼前视频里，正在电影院放映厅发疯的王炎，短暂的沉默后，说道：“从下水道找到了被‘编剧’带走的手机，其中一个手机，录下了你行凶的证明。”
如果说赵仲安没有在审讯室里，看见那超乎常理的一幕，此刻仅凭这个视频，就足够他将王炎逮捕归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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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经历了审讯室的一切，此刻他的脑子里一团乱麻，甚至让他一度无法相信自己的记忆到底是真是假。
王炎在那一边陷入了沉默。
“我已经回平和了。”过了一会，电话那头的声音说：“我爸那边你跟他说，放心，平和这边有我，我会帮他好好跟神拜拜的。”
意识到王炎那边不方便回话，赵仲安挂断了电话。
过了半晌，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老李：“老李，把孙长青叫过来一下，我有话想跟他聊聊。”
老李看着视频沉默了良久，他没有动作，而是问赵仲安：“他逃哪去了？”
“……先把孙长青叫过来，这事你先别管。”赵仲安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脑子很乱。”
老李过了一会，才转头将孙长青叫了过来。
孙长青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赵仲安，接着坐在了他旁边，看向了循环播放着的视频。
“审讯室发生的一切……你还有印象吗？”赵仲安看着视频：“那一切是真的吗？”
听见赵仲安的问话，孙长青没有什么表情，他看着视频，半晌后说：“谁知道呢，还记得我说的，‘群体幻觉’吗？在高压情况下，一夜没睡，精神紧绷，人是很容易出现幻觉的。”
赵仲安闻言一顿，他努力的寻找着佐证当时发生一切是真实发生的证明：“可是隔壁审讯室的嫌疑人真的死了。”
“但方林没死。”孙长青一动不动地坐着：“我还去看望他了，当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我都想不通方林怎么活下来的，查看病例，说他是过度疲劳产生的休克。”
见赵仲安陷入了沉默，孙长青又说：“但话又说回来，你还记得另外两个王炎涉及的案子吗？”
“货车肇事逃逸，以及跳楼自杀？”赵仲安愣了一下。
“对。”孙长青回忆了一会说：“我记得李警官有说，当日监控发生的一切，和王炎所说的完全不符。眼下只是——同样的情况再度发生了。”
赵仲安不由得深思起来。
“具体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孙长青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老李，接着说：“对了，值得一提的是，当日审讯室，我悄悄沾了一点常忆山的血，那个血，闻起来没有味道。”
见赵仲安看他，孙长青又说：“不过幻嗅也是存在的，不能说是幻觉就肯定闻不到味道，但反之，闻不到味道的……也许就是幻觉。”
“幻觉……”赵仲安反复琢磨着这个字，“如果真的是幻觉，那为什么会出现常忆山的卷宗？这个案子的细节，连我都不清楚。”
事后调取卷宗，和审讯室看见的完全一致，但刘瑞峰等人调取卷宗的记录却消失了。
“不知道。”孙长青挑了挑眉：“就像我说的，我分不清当日发生的一切是真是假，我爸就患有精神病，换句话说，如果我遗传了，那也正常。”
“这要看你怎么想了。”孙长青坐直了身体说：“当然，我倾向于这一切，以及王炎说的都是真的，就像前两个案子一样，某种力量修正了外界的一切，除了涉案司机，目击的同学记忆以外，所有的东西都被修正了。”
见赵仲安看他，孙长青又说。
“但唯一的问题是……你要如何说服别人，这个视频，不是王炎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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