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圣事部之争
“改写剧本……扭转历史?”顾见诚喃喃。
小家伙一把甩开木牌,然后可劲点头。
顾见诚则陷入了沉思。
时间是禁忌的力量,自【群星版图】成立,起源长河归一现世后,光阴长河就再不是普通的神灵所能涉足的。
即使是咏星神一级,距离【伟大者】不远的原初神灵,也难以深入时间长河,只有做到有限度的干涉。
像是干涉四千年前跌入时间断层的文明古国……
那是想都不用想。
如今,只有【伟大者】才能在光阴长河中逆流,守住与自身有关的时间线。
“我和大渊之间到底……”
顾见诚忽然戛然而止。
只因一种冥冥中背后窥探的感觉油然而生。
……
……
帝都。
圣事部核心议事殿内,此刻汇聚了一大批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
圣事部三大巨头的高层几乎无一缺席。
殿内的气氛诡谲而静穆。
当仁不让坐于首位的,是圣事部如今的第一牧首,哈林斯贤者,咏星司的主事人。
守夜人。
异端裁决所。
咏星司。
便是帝国圣事部的三座高山。
以不到五十的年龄执掌咏星司,哈林斯日后有机会向上更进一步,更何况他就是从“上面”下放而来的人。
第一牧首是帝国圣事部的极限,却不是群星体系的极限。
在大曜帝国内,地位最高的自然是王室,而最令人忌惮的,无疑是代行神权的圣事部。
即使是五阀十二家,也要头疼于这个始终把持“最高大义”的特殊部门。
曾有一位阀主直言,圣事部根本没有律法,因为他们始终掌握着最终解释权,如果他们足够不要脸,他们们随时可以在《群星守则》允许的范围内,编造对他们有利的律法。
所以纵然是圣事部背后的王室,也不会将任何发难的“机会”留给圣事部。
用某些人的话来说,圣事部就是一条疯狗,无所顾忌地冲路过的所有人狂吠,而你偏偏不能拿它怎么样,即使是它名义上的主人——王室,也得防着备着。
好在圣事部内部的三座山头并不太平,这也就给了王室把控大局的机会。
今夜,三位山头的主人,尽数汇聚于此。
除了哈林斯外,守夜人的第三牧首罗杰·亚瑟,裁决所的第二牧首杨博谦,都坐在属于自己的座位。
在漫长的沉默后,罗杰率先开口。
罗杰皮笑肉不笑道:“老家伙这时候还睡得着?就不怕在睡梦中被人捅刀子?”
他的对面,半只脚踏入墓地的老者,眼窝深陷,身材却格外健硕,他闭着眼靠在椅背上。
与另外两位相较年轻的牧首不同的是,第二牧首杨博谦,在裁决所的头把交椅上,已经坐了一百五十年。
听到罗杰嘶哑的嗓音,老人耷拉着眼皮,不疾不徐道:“你缺乏对岁月的尊重,亚瑟家的孩子。”
罗杰摩挲着下巴,盯着老人的脸,若有所思道:“原来倚老卖老是这么写的。”
“逞口舌之快,这就是亚瑟家的家教吗”老人慢吞吞道,“难怪你家的后辈在成了群星的眷者后,就傲慢地不把群星之巅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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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脸色微变,却很快道:“很遗憾,希斯可不是一般的群星眷者!”
老人平淡道:“如果年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这座世界早就成为谎言者的天堂。”
老者慢慢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哈林斯的身上。
“哈林斯,是由你来宣布【群星之巅】的旨意,还是由我来?”
哈林斯心中暗叹,扫过罗杰的目光带着淡淡的歉意。
他端坐首位,环视众人,缓缓道:“【群星之巅】已经下达了最新的旨意,暂时封锁一切与希斯·亚瑟有关的消息。”
罗杰冷冷道:“为什么封锁变成了收监拘押?你们是不是准备将我也抓起来?”
老人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一个十分标准的贵族式微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将贵族的傲慢自大和尖酸刻薄演绎得淋漓极致。
他不紧不慢道:“凡事要往好的地方想,希斯·亚瑟的身上藏着大秘密,封锁消息,正是为了保护他。暂时收押所有与希斯·亚瑟有关的人,也是为了保护他和他周边的人。既然罗杰牧首主动提出来了,那散会后,就麻烦罗杰牧首去我们裁决所坐坐。”
罗杰冷冷道:“你试试?”
从两侧长桌延伸向后方的座位上,隶属两位牧首的拥趸们冷冷凝视着彼此。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老人定定看着罗杰,忽然笑道:
“罗杰牧首还不知道吧?裁决所已经派人,把亚瑟家族上下都保护起来了。”
“所以罗杰牧首大可放心,即使接下来五阀十二家发起叛国之战,裁决所也绝对能保护好他们。”
他浑浊的眼中在这一刻似乎满是讥讽,嘲笑着年轻不懂事的后辈不懂战争。
罗杰勃然大怒,拍桌而起:“杨博谦!我警告你,不要玩火!”
老人云淡风轻道:“过度旺盛的情感,是前进道路上的最大绊脚石,罗杰牧首的心境还需要多多磨砺才是。””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哪来的胆子和勇气,胆敢谋划一位群星的道标!”
罗杰太阳穴的青筋跳了几下,寒声道。
老人神色严肃道:“这可真是赤裸裸的污蔑啊,罗杰牧首,请注意你的言辞,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某些人的人身安全。”
纵然是罗杰,也不禁愣了下,全然没想到对方竟然敢这般直白的威胁他!
他望着笑容优雅的老人,心中陡然沉了下去。
不对劲……
从一开始,这老东西就表现的不对劲……
从质疑希斯眷属的身份开始,此后他更是各种否认希斯道标的可能性,全力打压希斯的风头。
他究竟哪来的胆子,敢在群星的体系下质疑、打压一位即将一步登天的群星道标?
如果说以上都只是他杨博谦年老到昏了头,事后也有回转的余地,可他绑架亚瑟家族上下,就已经不是事后一句两句能解释的清了,是自绝帝国,自绝群星阵营!
莫名的寒意笼罩上罗杰心头。
他站在那死死盯着老者,想找出不对劲的地方。
与其相信这老东西昏了头,他更愿意相信,在这一切的背后,藏着难以想象的阴谋。
一侧的哈林斯面无表情。
他眼帘低垂,没有看向任何一人,似乎不准备插手两人间的争执,也不准备阻止某人的疯狂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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