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释子(新人求追读)
克国处于恒河平原中部,在白狄和申人近千年的反复拉据中,上至诸侯大夫,下至士族庶民,都通婚混血多年。
其形象为黑发黑目,五官立体,眼睛深邃,体毛旺盛,皮肤为小麦色。
除了外貌上的改变,就连某些习俗也深受婆罗门的影响。
白狄人灵魂轮回不灭的观念,更是影响到震州西部多国,大夫士族将其吸收后,认为尘世苦浊,为脱离轮回,归于昊天,于是避世苦修者众多。
而白狄人为了奴隶达罗人而发明的种姓制度,已经成了西部申人国家的附骨之疽。
当元琅召开的婆罗昊天大辩论(或者华狄大论法)后,先从理论上冲击婆罗门,接着是劳喜组织的申人效仿婆罗门,让申人士族掌握华人经典,特别是神话的一部分,用以改造被征服的白狄诸国。
于是申人士族承担了祭祀的一部分职责。
白狄的种姓和申人的宗法的斗争开始了。
当几十年前的前所未有的震州农民大起义时,破士族之家大夫之邑无数,甚至有三位诸侯被杀,在精神上震撼了诸侯的权威,动摇了震州诸侯的统治地位,而损失最少的就是西部还未去除种姓制度的几个国家,于是东部诸侯开始倾向于将白狄种姓制度和申人宗法制度结合。
其实变相的扩散了种姓制度的影响范围,极大的打击了劳喜留下的策略。
面对这种形势,反对和批判婆罗门的沙门思潮,昊天教的自然思潮开始出现。
前者有克国大夫瞿姓释迦氏,名瞿昙者建释教。
以缘起性空反神创论。
讲众生平等,男女平等反种姓。
后者有顺学——都是参与华狄大论法后,进行深刻反思的三位士族传下的学派。
以自然天成,反对三皇降生,倒映三氏。认为代表一切知识与真理的昊天,倒映在每个人身上,三氏以人成功德,每个人都可以是三皇。
高阳远在最东最封闭的申国,此时还未听闻沙门,自然思想。
见众人如此敬重悲伤,只当是位贤人,于是好奇跟上队伍来到拘河,远远望见一魁梧老者在弟子的牵扶中踏入河中沐浴净身。
等他们进入岸边的娑罗树林,高阳来到林边,向一僧人问道:“请问里面是何贤者?他有什么学问吗?”
僧人合掌回道:“夫子是克国贤人,为我们讲缘起,四谛,五蕴,八正道……”
高阳恭敬问:“何为缘起,何为四谛?”
僧人摘下一片叶子道:“这是一片树叶,以前没有,但是某一天长在树上,受阳光普照,雨水滋润,成现在这般模样。
现在被我摘下,然后化做枯叶,最后消散。
各种因素汇聚在一起就变成这一片叶子,当这些因素消散时,又归于无。”
高阳当即愣在原地,暗道:我就像这叶子,本来没有,但是父母精血生成我的肉身,用衣服玉佩装饰这具肉身,用礼乐规训我的生活。
但是都有消散的一天,重新回到无的状态。
不仅是我,就连父母,衣服,礼乐,诸侯,天子也是因为因缘汇聚形成。
之前都没有,世间一切都有消散的一天。
他本是聪慧之人,又经历生死离别,此时大感缘起乃大智慧。
当他从沉思中醒来,已经是傍晚,从站着被家臣牵扶到石头上坐着。
此时见黄昏下的静静流淌的拘河,预感到无数年前,没有这条河,因为无数因缘汇聚,才成了此时人们能看见的河流,往后无数年,还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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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为听闻如此智慧而流泪。
当他进入林中时,就见僧人们围坐在一块石头下面,石头上铺了块布,一位老者枕着右手侧身卧着,体格健壮,面阔耳大,一副无力的样子。
高阳来到后,学着僧人模样,跪坐在外围。
听着老者最后的嘱咐。
不多时,老者闭目,众僧悲痛哭泣。
高阳也随之哭出声来,惋惜道:“为何让我只能见到圣贤最后一面?”
到白天后,高阳帮忙着收集香木,垒成木塔,老者被抬到上面。
几位大夫赶到后,火化了老者,在灰烬里找到一些未烧尽的骨节。
被分成八分,由大夫们带回。
高阳从诸位僧人中了解到老者身世经历,从此恭敬称为释子。
在克国随同僧人学习三年释学,因为出自华人传统最浓厚的申国,并未出家。
明白众生平等,缘起性空,四谛,五蕴,八正道等思想。
三年后,三位家臣出家为僧,高阳和另外四位家臣杨宣,李旦,李全,高胜从此互以友称,继续往西,到达合国。
合侯封其地,为大夫。
高阳得地后,以爱民为己要,穿布衣,居矛草屋,救济孤寡,引导农桑,教人识字。
在华历3928年击败白狄人主力后,震州西部诸侯先是远征交州,接着东部诸侯要恢复农民起义带来的破坏。
兰国联系上西部诸侯主导了,元恢的西征,接着又是三十多年的向非洲诸侯移民。
等多数诸侯重新注意到印河西部的白狄四部时,已经是华历4004年的第五次震州诸侯议事会。
接着在华历4008年,共计十万诸侯联军进攻西白狄四部。
震州土地上的白狄人政权彻底灭亡。
但新生的诸侯国并不稳固,整个印河以西陷入长久的白狄人暴动,进而引起其临近诸侯国的窥视。
当年征服东四部,建立的四国中,唯合国最北,其中心在富饶的河谷间,虽有地利优势,但不似另外三国皆是平原。
历代合国君臣皆以扩张领地为己任,那么新建印河西岸诸国就是最好的对象。
华历4063年,临近的白狄人暴动,重新建国,合侯以攘夷的名义,率领五千大军出击。
高阳和四友商议:“明明自己的国土都还有大片荒地没有开垦,还要占据别人的国土,这是何故?”
最老者杨宣回道:“国君贪婪之心作祟。”
最瘦者李旦补充道:“而且仆臣听闻,那群白狄人就是受到合侯暗中资助,才独立复国的。”
高阳一下就想通各种关节,皱眉道:“这样合侯就可以以平定蛮夷的理由,公然率军进入他国。
整个印河西部的动乱都是申人诸侯国在后面扶持!”
杨宣沉声道:“恐怕是这样的。”
高阳感慨道:“看来什么华夷之辩,也是梦幻泡影。”
又问四友道:“此等国君,以华夷之辩为名,实则以破家杀人,奴民夺地为己要,如同在世人魔!
让他们领悟释学要义,比登天还难。
我等在这封邑费无数心力不如他一战之损,几年心劳不如他一室之用。
不如去了这等名爵!”
四友欣然同意,不仅从此绝了名爵之位,反而升起灭名爵的念头。
为寻找灭恶之法,开始巡游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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