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郫县令常勖
白马关。
姜维和董厥穿过城门，在城关后面见到浑身浴血的张翼。
张翼抱拳：“大将军，末将无能，叫牵弘跑了。”
姜维：“无妨，你部暂时休整，我与董公去取绵竹！”
“诺。”
姜维和董厥的大部队随即通过白马关，开赴绵竹城。
等到绵竹，姜维才发现魏军竟然已经弃守绵竹，直接退往雒城。
姜维于是派人传令张翼，叫他休息好了直接到雒城汇合。然后姜维留下五百残弱守绵竹，剩余两万多兵马继续开赴雒城。
就在姜维火速赶往雒城之时。
被姜维击败的牵弘也将白马关失守的消息送给邓艾。
邓艾在成都收到败报，怒骂牵弘无能！
但骂人无法改变战局。
邓艾望向成都，魏军还在不计伤亡地攻城。
成都上方，阴云密布。
成都阴沉的天空仿佛邓艾此刻的心情，他心头的阴霾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水。
还没有失败！
邓艾强行让自己冷静。
他开始估算姜维抵达雒城的时间，雒城守军能够坚守的天数，以及自己分兵阻击的效果……
但思考不是他的风格！
年近七旬的邓艾大多数时候其实都是靠直觉作战，段谷之战如此，偷渡阴平也如此。
在千变万化的战场，直觉反而最便捷高效！
邓艾纠结半天，终于意识到他自己的心慌了！
“呼——！”
邓艾闭目，深呼吸。
他索性放弃去想，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成都！
只要赶在姜维到来前攻破成都，一切都会好起来！！
邓艾于是招手：“拿刀来！”
左右一惊，看出邓艾要亲自加入攻城战。
他们纷纷劝邓艾别冒这个险，攻城战太残酷，特别是对于他这样的老将。
邓艾却骂道：“混账！谁再再再敢阻我，我亲手砍他！”
亲兵们立马把刀拿来。
邓艾提刀走出营帐，将士们见状，都明白邓艾要亲自上阵。
“传老夫命令，全军包括伙夫在内，都随老夫攻城！”
“诺——！”
邓艾要亲自上阵的消息传到城墙。
正在攻城的魏军诸将感到羞耻，他们竟然无能到需要老帅亲自上阵。
邓艾的儿子邓忠于是不顾脚踝的扭伤，愤怒地对参与攻城的魏军说：“大帅都要亲自上了，我们难道还要怕死吗？！”
众将士怒吼：“不怕！”
邓忠：“随我杀，即便我死了你们也不能退！”
“杀——！”
邓艾的激将法立竿见影，魏军攻势再度变得凌厉！
这倒是苦了城头守军。
诸葛尚望见邓艾的大旗都已经开到城下了，知道魏军要做最后一搏。
再看自己这边的士卒，个个都萎靡不振。
临时征募的新兵终究不顶用，这才连续战斗两天，新兵们就顶不住了。
“杀啊啊————！”
城下又传来魏军打鸡血的声音。
诸葛尚意识到这波多半挡不住，必须想办法扭转士气才行！
魏军开始攀爬城墙。
诸葛尚望见城外敌方主帅邓艾的大旗，忽然灵机一动！
他找到驸马都尉邓朗和侍中张绍，请二人坚持住，他要去搬救兵！
邓朗和张绍心想哪里还有援军？
全成都的男人现在都在城墙上了！！
诸葛尚却说：“还有人没来！”
“谁？”
“陛下！”
“啊？！”
诸葛尚让二人守好城池，他去请刘禅！
随后诸葛尚来到皇宫。
宫人告诉他，皇帝正在后花园。
诸葛尚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老子们在城墙打生打死，你狗日的倒好，还有闲情在后花园玩耍！
诸葛尚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拔刀逼退宫人，闯至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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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花园里，刘禅正在池边和黄皓一起拿白米喂鲤鱼！
“陛下——！”
诸葛尚隔着老远，大声呼喊。
刘禅看见他，诧异他怎么闯进后宫了，便叫黄皓去问诸葛尚有什么事。
然而诸葛尚竟然不顾君臣之礼，大步穿过后花园，来到刘禅跟前。
诸葛尚提着刀，跪地道：
“陛下，敌强弩之末，欲做困兽斗。我军连战两日，将士疲惫，恐无法阻挡！”
刘禅惊恐，抱着黄皓说：“那该怎么办？”
诸葛尚：“孙臣请陛下至城墙慰劳将士，以激励士气！”
“呬——！”刘禅倒吸一口凉气。
黄皓更是当面训斥诸葛尚：“诸葛将军要置陛下于险境吗！”
诸葛尚心中叹息，暗道果然。
但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时间站在他这边，但邓艾孤注一掷的行为很有可能击碎这点优势！
诸葛尚伏地请求刘禅：“陛下，孙臣保证，只要陛下现身，我军必能击退魏军，届时魏军必然士气大损，成都必将无忧！”
刘禅却不能答应。
“陛下！”
刘禅保持沉默：“……”
“陛下，国家生死在此一战，胜则大汉再延寿十年，败则国破家亡，还请陛下明断！”
诸葛尚慷慨请命。
但，刘禅依旧不能决断。
正在此时，城北方向忽然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声！
“噢噢噢噢——————！”
诸葛尚听见欢呼声，脸色大变！
糟了！
莫非！
成都城破了？
魏军占领城墙了？！
刘禅心慌道：“快派人去探！”
黄皓当即派人去查探。
诸葛尚跪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许久，黄皓派出去的宫人返回。
“陛下——！大喜啊——！援军来啦——！援军来啦——！”
刘禅双腿发软，靠在黄皓身上。
诸葛尚的心脏猛地跳动，心有余悸地回过神。
诸葛尚起身问报信的宫人：“大将军的兵马到了吗！？”
宫人却说：“不是大将军。”
诸葛尚、刘禅、黄皓三人一同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那是谁到了？
宫人说：“郫县令常勖率兵突袭邓艾本阵，两军正在激战！”
“常勖？”
刘禅对这个名字感到十分陌生。
诸葛尚也一样，但有援兵总比没有好。
最主要他现在不需要刘禅帮忙鼓舞士气了。
诸葛尚于是请辞：“陛下，孙臣还要回去守城，请求告辞！”
刘禅点头，又叮嘱一句：“以后不可再擅闯后宫。”
“孙臣罪该万死！”
“哎，你也是为国操心，以后多注意。”
“谢陛下！”
诸葛尚随即退出后花园，返回城墙守城。
等他回到城墙，却只看见张绍，不见邓朗。
诸葛尚问邓朗呢？
张绍告诉他，邓朗被魏军砍伤，已经送去治疗。
诸葛尚皱眉，又问城外援军情况。
张绍：“郫县令常修业（常勖字修业）从侧翼杀出，威胁魏军帅旗，魏军因此放弃攻城，全部回去营救邓士载。”
诸葛尚来到墙垛边，果然望见一支小规模的汉军正在冲击邓艾的帅旗！
之前攻城的魏军全都退回去营救邓艾了。
“好呀！”诸葛尚大喜。
张绍却道：“常修业未曾带过兵，恐怕打不过魏军。”
诸葛尚沉默片刻：“是，但魏军此番泄气，再想攻破成都可没那么容易！”
张绍点头。
未久，张绍指着城外说：“常修业败了！”
诸葛尚提枪转身：“我去接应！”
当天下午，诸葛尚成功接应常勖入城，守军士气大振！
是夜，
魏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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