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卫瓘=人精
军士拉开邓艾和胡烈。
邓艾十分愤怒。
在被军士拦住的同时，他瞪大眼睛盯着钟会。
他的眼睛呈现出大片的眼白，表情狰狞，很是吓人！
邓艾：“钟会！竖子！”
“老夫已经上表弹、弹劾汝！汝就等着吧！”
钟会听邓艾提起上表弹劾，嘴角勾起得意的微笑。
他冷嘲热讽道：
“呵，你这老匹夫，以为弹劾我，我就会怕吗？尔败军之将，又在辕门前当众与同僚争吵损害我大魏军纪，以为我不敢把你严办吗？”
钟会借题发挥，当着众人面，高声道：
“邓艾兵败不反思其过，反与同僚起衅，按军纪当斩！”
“来人！”
“给我把这老匹夫拉下去砍了！”
卫瓘、杜预二人连忙劝阻：“士季公，不可啊！”
牵弘、樊震等陇西军将领也都纷纷跪地，向钟会求情。
一时间，哀声四起。
钟会脸色阴沉，他本来想借机弄死邓艾，没想到卫瓘、杜预、牵弘等人都为邓艾求情。
他不死心，看向监军卫瓘。
只要身为监军的卫瓘能够与他站在一条线，那么弄死邓艾就不会有大问题。
然而，卫瓘虽然与邓艾关系不佳，但还没有直接弄死邓艾的心思。
历史上邓艾的确死于卫瓘之手，但那是因为司马昭要杀邓艾，卫瓘不过是帮领导下黑手，事后还得到表彰。
现在邓艾还是司马昭看重的将领，所以卫瓘不敢松口。
卫瓘笑着劝钟会：“司徒息怒~~~邓士载他就是这么个脾气，您大人有大量，且饶过他这一回。”
其余诸将异口同声，请钟会开恩。
钟会脸色难看，他试图用眼神压力卫瓘。
但卫瓘不为所动，只笑眯眯看着他。
钟会无奈地撂下一句：
“闹事者各打40大板！”
遂拂袖而去。
卫瓘和杜预皆松了一口气。
杜预佩服地说：“多亏卫公保住邓士载，否则此等良将定会死于司徒之手啊！”
卫瓘哼笑着表示这没什么，都是为朝廷办事。
然后又盯着钟会的背影说：“钟士季心胸狭隘，我们此番违他心意，他肯定会在心中记恨我们，咱们得想个办法安抚他。”
杜预点头，深感认同。
卫瓘提议晚些时候去拜见钟会，看有无办法弥补。
杜预没有反对。
于是，当天下午。
卫瓘就和杜预一起来到钟会府邸，拜见钟会。
钟会同意接见，让二人到书斋等他。
结果卫瓘和杜预就这样在书斋一直枯坐到太阳落山，钟会仍然没有现身！
二人都知道，这是钟会有意刁难。
还好他们都是定力很强的人，完全能够耐住性子等钟会。
到太阳彻底落山，卫瓘更是悠闲地吩咐下人，去给他和杜预搞点吃的来，心态不可谓不轻松。
此事令躲在幕后的钟会有点绷不住。
钟会意识到自己的伎俩，完全不能让卫瓘这条老乌龟为难，故而终于现身！
钟会进屋时，卫瓘正拿着茶碗吃茶汤。
杜预则在看兵书。
钟会嘴角抽抽，脸色顿时阴暗下来。
好啊，我把你们晾在这，你们一点不反思，反倒在这里休闲！
钟会很不爽！
但他还是挤出一抹阴沉的微笑，打招呼道：“伯玉、元凯，叫你们久等啦！”
卫瓘在心中讥笑，面上却沉稳道：“司徒日理万机，我跟元凯亦不敢觉得久等！”
卫瓘的吹捧，令钟会心情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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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收起刁难二人的心思，径直坐到主座，明知故问地问二人来意。
卫瓘：“今日邓士载和胡护军在辕门喧闹，按军纪本应斩首处决……”
钟会冷声打断卫瓘：“那为什么伯玉要劝我手下留情啊？”
卫瓘：“司徒冤枉我了，我是为司徒着想呀！”
钟会：“哦？”
卫瓘谄媚地笑道：“司徒，邓士载乃晋公心腹爱将。他虽然犯法，但我担心您若直接处斩他，将来晋公恐怕会怪罪。所以，呵呵呵~~~”
钟会冷哼一声，毫不领情。
屋内气氛变得十分尴尬。卫瓘和杜预对视，杜预转动脑筋，正想法子缓和。
然而钟会却先开口了！
钟会当着二人面，从袖子取出一卷帛书，说道：“吾虽不斩邓艾，但此事应该上表朝廷，奏报晋公！吾已经写好表文，伯玉乃是监军，当在这张表文上署名盖印。”
钟会把帛书交给卫瓘。
卫瓘皱眉接过。
他迅速浏览钟会的奏表，发现钟会要弹劾邓艾和胡烈！
“这……”
“怎么，伯玉有疑虑？”
“额……”卫瓘心思如电，思考自己如果和钟会联名，弹劾邓艾和胡烈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首先，邓艾可以得罪！
此人在朝中没有根基，完全是靠晋公司马昭青睐。
至于胡烈，其父胡遵是追随司马懿的元老，但安定胡氏只是地方豪强，同样没有什么影响力。
反而是钟会。
颍川钟氏的影响力可就大多了。
卫瓘虽然同样出身高门，但没必要为了邓艾和胡烈，就让河东卫氏和颍川钟氏交恶。
卫瓘：“好，他二人本就有错，在下身为监军，理应与司徒共进退！”
他随即拿出印泥，在帛书落印。
钟会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设宴招待卫瓘和杜预。
当晚，三人觥筹交错，氛围融洽。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被关在牢房里的邓艾、邓忠、胡烈、胡渊两对父子。
今夜，秦岭群山遮挡住月亮。
乌云蔽日，重峦环绕的汉中格外黑暗。
……
数日后，洛阳朝堂。
司马昭先后收到“邓艾”的表文，和钟会、卫瓘联名的表文。
司马昭大怒！
当即下令褫夺邓艾父子一切官爵，用囚车将二人押回洛阳审判！
至于胡烈、胡渊父子。
司马昭下令降胡氏父子三级，贬右将军胡烈为校尉，胡渊为屯将。（曹魏军制：四征＞四镇＞四方将军＞杂号将军＞校尉）
诏令很快送到汉中。
钟会大喜，当即将邓艾父子“装车”发往洛阳。
但此事却让卫瓘心生疑惑！
卫瓘得知司马昭对邓艾和胡烈，采取区别的处置后，从中察觉到一丝蹊跷！
按理说，邓艾和胡烈犯的罪是一样的，那么所受的处罚也应该一样才对。
可是司马昭严惩了邓艾，看架势甚至有可能要杀邓艾。
但对胡烈，却只是降三级的处罚。
卫瓘实在是想不通，司马昭有这么恨邓艾吗？
应该不会吧！
邓艾虽然吃败仗又跟同僚争斗，但其实都不算啥。
除非……
卫瓘脸色一变！
他离开住处，前往杜预的居所。
卫瓘见到杜预后直接问对方：“元凯，你实话告诉我，钟士季是不是暗中对邓士载下手了？！”
杜预有些惊讶！
然后，点了点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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