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立阵,荒岛求存开门红
正午的太阳从棚顶直射草棚，细细粒粒的金光、粉尘乱飞，在墨奈白净的脸前乱飞乱射。
他哼哼唧唧起身，抱元守一，盘坐一会，又用王凡打来的湖水洗了把脸才出了草棚。
几个男修现拿着阵图册子在赤石峰上，研究阵基所在，怕是一夜未睡。
昨夜将法阵相关一并给了宋旗，让他们商量着来，几个人打了兽血一般，现下也还十分有劲的模样。
陈猫猫、何昆插不上话，就留在营地用泥土做点小陶器，两人均是一身泥水，玩得倒是开心。
为了避免声张，墨奈与燕柒去祥和坊市只拣了营造类的符箓买了一点，要是购置大量生活物品，怕是会被有心人发现。
墨奈说布阵不急，门人其实很慌。
二人离去的几日，鬼手岛来过两三波修士，有的会降下询问，有的远远看一阵才走。
至于湖中捕鱼载人的船，仍是日日航到湖心，虽说还未出事，却惹众人不安。
荷花母女正守着四层蒸笼，手里还用摘来的长叶子编织遮雨棚，荷花见墨奈过来，上前恭维说：“掌门，你剪了胡子，年轻许多呢。”
“嗯。”墨奈背身向她，手剪在后面，去眺望远湖。
刚在凡人面前彰显完掌门气度，门下七人已经聚了过来。
墨奈让何昆捡了些大小石头，当做山川河流，告知众人他心中规划。
宗门当然是建在赤石峰上，尽管现在的法阵用不到灵脉，但宗门要发展，依托灵脉必不可少，未来要换更完善的法阵。
如果将【玄武穿石阵】的阵基平移一点，既可以罩住赤石峰，也能护住一小块山顶坪，等于说洞府和宅邸都能建造。
无论是史禾这样的享乐派，还是苦修，就都照顾到了，总的来说，遂心宗就这么几个修士，怎么住都足够。
墨奈模仿大仙坊凡修交接的方位，用树枝在地上画了草图，标注四个村落的方位。
四个村子避开了与山谷相连的一片沼泽地，而且与宗门距离相同，四村之间一个集市，方便交通交易。
“四村改做四郢，这两处好地分作四份足够，我们要多想想未来，再有人口进来，你们四村就要并做一个，到时可不要欺负新手村的人。”
眼前几人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墨奈虽是画了张大饼，可四大村满打满算也就三千来人，要像过去那样住得太散，既不好管，也不安全。
“咱们花时间把这些巨木伐了，给村里建房子。我们小门小派，宗门营造就别搞什么仙家气魄了，把村子按百年建造才是正事。过几十年这巨树不又能长一批出来么？百年内，各村再出几个能修行的孩子，你们想想……”
不知是不是修真者对“百年”有什么误会，墨奈惊奇的发现，只要自己说到这个词，众人有飞升般的快乐。
围着“建家”，墨奈吩咐了些琐事，众修士皆是充满干劲。
唯二的隐忧，一个是贾谷钰什么时候来，会不会来，营造是门学问，自己这帮人顶多干点苦力活，现在乱搞，未来苦的还是自己。
另外就是财物一事了，现在宗门只出不进，指望自己储物袋里那点灵石肯定不行。
墨奈的想法是等张吾澜回了，三兄弟开个小会，哭穷耍赖撒泼先讨点灵石用用。
“哼，妖人都做了，我还怕什么。”墨奈气鼓鼓的自言自语。
“仙师们来吃点东西吧。”荷花拎着烧火棍，大声喊道。
得亏带了荷花回来，有人仙师长仙师短的称呼，让门人不自觉的有了风范气度。
荷花女儿万摇脂，是越看越水灵的那种，要不是燕柒横在中间，王凡史禾怕是一天跑十次。
“畜生！”墨掌门恨恨地想。
今日陈猫猫又捞了十多条【坷沫鲫】，因为浑身白，他们以“白鱼”称之，这次是清蒸，墨奈第一次这么吃，鱼肉甘美细嫩，算作一绝。
门人的心眼子也是极多的，王凡提议在祥和坊市开个鱼店，专门卖给馋嘴散修。
史禾反驳说散修会自己来鬼手湖捞，开鱼店不如做酒楼，俩人又明枪暗箭起来，宋旗作壁上观，很有优势。
墨奈心中冷笑，这渔佬是自己辞退掌门的退路，岂可拱手让人乎，所以他只是笑笑，一句话茬也不接。
到了下午，遂心宗修士继续集体研究法阵，不知是师父为建宗准备，还是天意如此，遂心宗一堆杂灵根里，过半都有土灵根，领会法阵奥妙不难。
毕竟是照着一品上阶炼制的法阵，四个人又没有空间天赋，搞了整整两天一夜，才最终确定阵基的具体方位。
期间有好几拨散修三三两两的打探，还好这边山头阵盘阵旗乱翻，知道是宗门在此，都自觉离去了。
确实是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越长，风险就越大，很符合西离川这片有点混乱的土地。
“掌门，我来吧。”
“这粗活还是我们来做好了。”
墨奈摇摇头，运起灵力举着【鹤嘴锄】对着赤石，狠狠一镐子砸下去，顿时凿出一大块石头。
……
“嘿！嘿！”
登岛第五天，墨奈光着膀子，【鹤嘴锄】死死抠下一大块赤石。
这两天大家每日每夜的轮番上阵，早就累得脱力，掌门勒令休息，他们立刻躺倒在草屋里，只留值夜的王砾继续研读阵图。
杂草蔓藤的红石头山上，遂心宗上下正热火朝天地劳作着。
这赤峰上连粗一点的树都没有，七八点钟的太阳晒着，一身臭汗，再沾些扬起的灰土，全是灰头土脸的泥人模样。
王凡沾了【火灵根】，正涨红了老给石头加热，一旁的万摇脂拿了勺子，时不时浇一大勺水在他头上，不一会儿就升腾热气。
宋旗和史禾分头操控【五丁符】搬开碎石，却有些狼狈，主要是这符箓召唤出来的杂役，动作呆板，指甲大小的石块都要举过头顶，姿势好看，毫不实用。
无奈坊市只这一种，大概是哪个宗门垄断了，至于二阶的【营造力士】，拿来破壁，实在是浪费到家了。
何昆、陈猫猫就拿了【鹤嘴锄】到处砸，这是真正的力气活儿，并且【鹤嘴锄】是刨灵地用的，只半天就坏了一两柄。
到了正午，阵眼所在又是炙火又是大太阳，遂心宗上下个个都如出土的石俑，可大家干劲十足，眼见着大大小小的碎石越堆越高，挖开的石洞也越来越深，都不愿停下来。
“吃饭啦，”荷花在围裙上擦着手，“嗬，仙师就是仙师……要换他们凡人来干，没几个月根本做不完。”
陈猫猫早就饿了，叫一声就冲向厨房，被墨奈一把抓住：“先去洗洗，你看你的模样，像只泥巴狗子。”
“呵呵……”众人都一个样。
“走！去湖里洗个靓澡！”墨掌门大手一挥，直奔鬼手湖。
既然做不到万人敬仰，就与民同苦吧。
“燕仙师你回来啦，刚才掌门还问起你呢，”荷花递来个盛了凉茶的陶土杯子，“嗨，之前还以为我们掌门是个不晓事的，这几天看看，好像还不错。”
燕柒冷脸看着荷花，并不接茶杯，吓得仆妇赶快跑远。
一会儿，男修们光着上身，有说有笑，赤脚归来，见到燕柒，才假模假式地想着穿衣服。
燕柒说：“没事。”
听了这话，男修们笑嘻嘻的撒丫子去盘子里找肉吃。
只墨奈端了杯茶，坐在石头上看石头，他们在山顶干得沸沸扬扬，风涛涛连出来看看的兴趣都没有，可能这才是修仙之人吧，万事不理。
一个洪九指，一个风涛涛，都活得如此惬意，唯独墨奈自己，和哪儿都不挨着。
“真是劳碌命啊……可这也和我本命不符啊，【坟头草】还要干活的么？【活到死】，是干活的活？”
“王仙师，你这洗干净年轻多了呀。”那边荷花咋咋呼呼惊叫起来。
王砾恢复了中年修士脸面，竟有几分苦情的风度：“修真人只需沐心……何用沐浴呀，沐浴何用呀……”
墨奈乐呵呵看好戏，不知何时燕柒已站在身后：“掌门，找你有事。”
他把茶水一泼，就地放下，和燕柒来到山阴处。
“这是何物？”
墨奈接过这柄黑白色的爪子，指骨雪白，球形关节由【黑真铁】锻炼。
【擒妖抓】，一阶上品，原本用于捕抓蛮兽，现有所损伤，失了【灵巧】属性。但【抓取】、【力劈】还在。
神识探入，便知道这是个好东西，虽说法器的关键部位磨损不少，但只用在营造上不成问题，而况也就三十枚二阶。
“这是大家凑的。”燕柒说道。
“唉！这……”
燕柒失踪两日，问门人也都不说，原来是去买这个去了——之前两个孩子打架，自己掏了三十枚二阶，如今宗人凑了灵石买了个法器，既是道歉，也算是承认了他的掌门身份吧。
墨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珠子一转，问了句不该问的，“那我和你之前的事……你？”
燕柒冷脸看着墨奈，并不接话。
“诶诶诶，瞧我这张嘴，”墨奈到处扭头，“王砾！看看燕师妹买了什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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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擒妖抓】出处，众人闭口不言，只夸好用。
吃过饭菜，赤石峰顶继续土飞扬，这群深山里出来的散修再也不吝啬回气、回春的丹药，时不时嗑一颗，看得墨奈又乐又心疼。
又用了四五日，四个阵眼也就全部打通，原本堆积如山的石头填到阵眼，成了大阵运转的石料。
墨奈进去看过埋放阵眼的石洞，向内开了四五丈长，可供一人直着身子进入，越往里走，灵气越充裕，摆放阵盘毫无问题。
阵眼处又开出四个方向，一如玄武龟四肢，地上是半人高的碎石，激活后可随防御罩舞动，只是这法阵无法搭配灵眼灵泉，单靠修士注入灵力或使用灵石，都耗费巨大。
如若当初炼成的是一阶上品大阵，【玄武穿石阵】当有龟首，伸缩之间攻守自如，碎石也可飞出伤人，而不单只有个龟壳效果。
眼前一众洗过澡、换上新道袍的门人围聚，眼光热切看着墨奈手中【启阵牌】。
“掌门，请。”
墨奈接过中枢阵盘，郑重其事地慢慢倒入坑中，又将【启阵牌】握在手中，轻声念了法决，众门人随他一同吟唱，同时将灵力灌注其中。
“哗哗哗”的一阵巨响，阵法中枢朝天打出一道玄黄光柱，四个阵基里的石头翻滚搅动，继而缓缓向上延伸出一条条红色线条。
等到暗红线条走到光柱顶端，陡然形成椭圆形的盾面光罩，非常像红色龟壳，将绝大部分的赤石峰和部分山顶坪包裹起来。
暗红色的粉尘会阻止阵外修士的视野，如果有修士路过看到，定会说这个护山法阵看上去像个无头红乌龟。
“像个红乌龟壳子。”陈猫猫望着法阵发呆。
“瞎说什么！这叫开门红！是吧掌门？”王凡十分狗腿。
随后墨奈试了法阵的【飞砂】、【飞石】效果，由于赤石坚硬，旋转飞舞的砂石能格挡一般法器，只是很耗灵力。
一旦遂心宗的护山大阵开启【飞石】模式，说明宗门已到生死存亡之际了。
墨奈将法阵恢复到【飞尘】状态，又发下出入法阵的令牌，众人出入穿梭无碍，又敲了三声锣，护山大阵的落成典礼就算结束。
“往后就有家了。”不知谁说了一句，墨奈几乎落泪。
法阵落成前，墨奈着人请过风涛涛，最终不来，也是意料之中，或许有一天他悄咪咪跑出去筑基也说不定。
但现在墨奈心中满满都是事：有了家，就该操心家里有什么了。
墨奈遣宋旗带了【十方储物袋】去了趟祥和坊市，带回大量生活用度，这些东西被甩出储物袋时，众人惊呼不断。
其实能有什么呢？米粮油干货以及茶酒瓜果，再是全套的烹制餐具和陶器、木桶。
都是世间常见之物，可众修士何曾有过荒岛求生的经历？像是猪、羊这种家畜红肉，各个部位早被分配完毕，这个要求做红烧蹄髈，那个要吃香煎排骨……
鬼手湖的【坷沫鲫】是日日吃得到的，鱼肉甘美细嫩，可毕竟灵鱼，又无器具佐料，不是蒸就是烤，还要静修消化。
修士无欲，也是个静修消化的过程，所以还是凡俗的大鱼大肉给劲些。
荷花女儿万摇脂，头发渐长，越看越水灵，此时拿根树枝在地上写菜单，王凡、史禾围在她身边，纠正错别字。
“畜生啊。人家才十三！”他恨恨的想。
没办法，这年纪放在凡人中间，也该有媒婆过来说亲，修士寿元摆在那，走一步，看十步太正常了。
只能让燕柒帮忙看紧一点，否则就被她妈卖了。
再是房子。
修士露宿，搭个草棚子就算是顶配，更多的是找个山洞一钻，如果洞里有熊，毯子、食物全有。
邪门一些的是风雪中，推开声声犬吠的柴门，道一声，老人家，我云游至此，可否借宿一夜。
次日房中，空余一碇纹银、一枚延年丹药。
如果老人家有青葱孙女留情，说不得就要留一柄可用三次的法剑，悬于祖宅，保百年基业。
但遂心宗掌门决定盖九间大屋来住：贾谷钰不知什么时候来，让大家都做点事，就不胡思乱想了。
虽说遂心宗目前修士多，可只有了真正的房子，大家才有归属感，哪怕只住一个月就推倒重建，意义都大不相同。
至于说什么修士就该住山洞什么的，是大仙坊去得太少，更不消说金丹家族的灵山。
修士做事还是极快的，只半天不到，九间木屋所需的树木就砍伐完毕，全是丈余长度的圆木。
每根圆木切口平滑，这得益于宋旗买回的一阶下品【锯齿厚背刀】，这小法器给木头去皮抛光也快得很，王凡不屑于用，只一个劲儿给木头做直榫凹槽，生闷气。
众人抹着汗，看这几堆码得整整齐齐的木材，眼中满满全是憧憬，说修士只顾修行不理外物的，毕竟少数。
史禾上手操控【擒妖抓】，催动法力抓起一根木头向上抬，宋旗、王砾看好两头，一层层将圆木榫合码起，木屋逐渐就有了四面墙体。
陈猫猫、何昆两个小的，拿镰刀去找棕榈、芭蕉的叶子做屋顶的防水和篱笆墙，顺便打猎，玩得不亦乐乎。
燕柒带着万摇脂在山阴处寻找厚实的苔藓，用于塞住圆木的缝隙，既防雨水又透气。
到了第三日午后，没有多少搭建经验的遂心宗修士终于“码”起了第一座小木屋。
乳白色的原木外墙，被墨色苔藓糊了缝隙，成了黑白相间的模样，屋顶铺了长圆形的叶片，一片绿，还未修剪的草叶充当凌乱的屋檐……
木屋处处透着粗糙、实用，因为是第一次建造木屋，多用了五六根木头，所以外面看着特别扎实，室内面积也略小些。
众人围坐木屋旁的草地上，由荷花母女端来一盆盆热气腾腾的饭菜：卤猪蹄、酱黄鸡、晾肉蒸鱼……
大家如苍蝇般搓着手，如王凡、史禾这样贪恋尘世的修士，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木屋不远处伐下的巨木堆旁，绑着两头何昆诱回的一公一母两头野羊，准备让荷花养了，看能不能畜起来，据说朝西的再走几里，还有几窝野猪。
“我打算在那边石丘掏个洞做地窖仓库，这样一些物品也不怕受潮了。”王凡与宋旗相争，处处落了下风，正想办法找补。
大家又是一顿好夸，宋旗也连连点头，反正就这几个人，这么点事务，再想争名夺利也有分寸。
“掌门呢？一天没怎么看到了。”
正说到墨奈，他就冲了过来，不等旁人开口就率先说：“你们吃别等我这屋子我住了你们别进来……”
完全没听清墨奈后面的话，不过有了掌门口谕，大家操起筷子，瞄准面前八个大碗里的美味，夹了过去。
有了第一座木屋的经验，后面的活儿，不仅配合劳作顺畅，木屋外观也漂亮许多：亮白的墙壁间，墨绿苔藓填成线条，“人”字形屋顶的斜线笔直。
大家手里都编着剑齿状的细长树叶，要织成宽大雨遮，天空忽然阴云密布。
眨眼的功夫，强劲的大风从湖上刮来，接着大雨倾盆而至，几道闪电划破长空，又是雷声。
这鬼手湖的暴雨大家遭过一回，雨点刚落下，他们就笑着丢开手里的树叶，慌忙火急朝木屋跑去。
“嘣”地一声，木屋门被人推开，前面进去的人当场呆住，后面人还一个劲往屋里挤，然后很统一地都发出“呃”的无语声。
“呃……”
“呃呃……”
“呃呃呃……”
只见墨奈拿着刨子，正给一张木桌抛光，一旁还放着墨仓、线轮、曲尺和凿、钻等木匠工具。
遂心宗掌门满头大汗，光着膀子，愣在当场看着门下众人、
木屋的一角已放了五六张桌板、椅面，一些椅子形状的条木靠在墙边，井井有条，如果屋里不是掌门大人，说这是木匠作坊也不为过。
一座微型【噤声】护罩将墨奈与众人隔开，但面面相觑是都彼此看得到的。
墨奈满头大汗，光着膀子，愣在当场：“我见宗门里只有基本家私什物，就想着给大家伙每人打套桌椅，也不花什么力气……”
他中气不足地解释。
当初为了寻找本命器，就想从木系纹理、结构之类的找找机缘，最后是连木匠活儿、制匣和堪舆都学了一点，结果当然是基本家具打得有模有样，别的一无所获。
“其实作为土木灵根的修士，掌门随身携带一套木匠设备是很合理的……”王凡辩了一句。
王砾也说：“我自小就会制瓦。”
是啊，乱本命的修士，谁不是这样呢。
没了尴尬，众人上来把墨奈做的半张桌子一顿乱摸。
“掌门做的啊……这第一套就给老夫吧，我年纪大些，以后传给后人……”
“你不是苦修士么，哪来的后人，我在史家村还有七个叔伯房的小子，这套还是给我吧……”
墨奈大方地说：“无事，人人都有哈，既被雨淋到这，各位，我再说两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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