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恋风流勾栏听曲
从驻跸镇到长安县城也就几十里地,王佑天蒙蒙亮就出发,一路走走停停的,到了晌午时分才赶到城门前。
此时日头正毒,行人稀少,几个兵丁也不站岗,都懒洋洋的卧在门洞里面。
有聊天取笑的,有睡觉打盹的,还有几个在赌钱游戏。
王佑挎着刀大摇大摆地从兵丁们身前走过,这些人竟都不理睬,只一个看着像是头目的中年汉子瞅了他两眼,就又转头指手画脚的和同伴闲聊起来。
本还以为会被叫住盘问,说辞都备下了几个,不想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进了县城,王佑不禁心下感叹。
“天下承平已久,武备竟松弛到如此地步,如果带上些人,想要拿下这县城简直易如反掌。”
城中倒还算繁华,虽烈日当空,街上行人却不少。
王佑走的口渴,恰巧路边有个茶摊,便停下歇歇脚,喝点茶水,吃些糕点。
此时的普通百姓还是一日两餐的,中午并不会再饮食,饿了也是忍着,或者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他早起就赶路,只就着水囊中的凉水吃了些干粮,着实有点饿了。
一边吃喝,一边和茶博士聊天。
那茶博士果然是个见多识广的,看王佑不是本地人,便天南海北的与其胡诌起来。
攀谈期间,他也顺便打听了下那金姓行商的消息,可惜茶博士并不认得此人,不过他建议去城西的皮货行会问问,凡是经营皮革买卖的本城商人一般都会加入那个行会。
心下暗暗记住,王佑便问起了另一个让他一直很些奇怪的问题,这里明明是后世的燕京附近,怎么就多出了个长安府。
茶博士呵呵笑道:“你这小哥听口音是神京人士,怎不知此中缘故?”
王佑赶紧抱拳拱手,“我年轻识浅,望老丈有以教我。“
茶博士说道:
“我天朝开国太祖乃三秦人士,大唐皇室后人,最是仰慕开元之时,长安城万邦来贺的盛景,于是在定鼎中原之后,将前明京师改为神都,将神都周边方圆数百里改称长安府,又改本城为长安县城,作为府治之所。”
王佑听了,恍然大悟。
怪道后世读红楼时,在地名上总是迷糊。
那书中的神京描写的怎么看都是燕京附近,却偏偏在百里范围内出现个长安县城,原来是以前的皇帝乱改地名啊!
这红楼世界的皇帝还真有点北宋那些奇葩皇帝的风采,都是将各个地方的名字改的乱七八糟,让人听了一头雾水。
王佑小坐一会后,便付款离开了。
天色尚早,他便寻了家规模颇大的客舍,开了间上房,将行李并腰刀全都放在房内,仅带着几件从贾珍处搜罗来的玉佩、扇坠等物件,款步出门,直奔城西皮货行会。
在行会里,他谎称是来联络生意的客商,很轻松的就拿到了金姓行商的信息。
原来那人姓金,名有道,家住城南八里街有朋巷,每年开春都会出关购置山货和皮毛,现在这时节正闲居在家。
王佑也不迟疑,一路打探,寻到了金行商的家宅。
这是个一进的小院,虽规模不大,但看着也还齐整。
王佑上前叩门,少顷一个老苍头半掩着门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一番后开口问道:
“这位小哥找谁啊?”
“我找府上金大爷谈笔生意!”
那老苍头听完,马上高声回道:
“姓金的已经搬走了,你寻错地方了!”
说着便要关门。
王佑忙伸手按住门板,问道:“可知他搬到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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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谁能知道,你这后生莫再纠缠!”
说罢又要关门。
王佑这次没再阻拦,心下则有些疑惑。
皮货行会的人不知道,说明这姓金的搬家时间不久,而什么事情能让一个颇有实力的行商仓促的变卖房产呢?
要知道就算是买了新院子,这个时代的人也不会轻易的卖出旧房产的。
天外陨铁一时断了线索,王佑倒也不着急。
本就不是志在必得的东西,最初的想法也是拿来打造兵器,好方便以后行侠仗义(装逼打脸)。真要是寻访不着,也没什么打紧的。
王佑对自身现在的武力颇为自信,即便没什么神兵利器,这个时代胜过自己的应该也寥寥无几。
当然要是碰到火器,该跑还是得跑,他还没自大到敢肉身接子弹。
天色尚早,一时之间,王佑还真没了去处。
要不试试勾栏听曲?
寻芳念头起,顿觉天地宽!
“我这是考察古代青楼文化,探究戏曲艺术!”
王佑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瞬间觉得自己升华了。
春香院是长安县城最有名气的青楼,以丝竹管乐著称。
等王佑到后却发现,这地方并不像电视剧里那样,规模广大、亭台楼阁的,而是一个很精致的院子。
院门很小,上面一副石匾,用朱红漆镌刻着“春香院”三个大字。
门口一个年岁不大的龟公斜倚在凳子上小憩,听得有脚步声,赶忙起身招呼。
王佑也不客气,大摇大摆的就往里走。
虽然前世今生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但他还是装出一副老司机的样子,就怕露怯让人耻笑。
龟公见他十八九岁的样子,只穿了件普通的棉质直缀,但身材高大、气宇轩昂,行走间顾盼神飞、从容自信,让人见了便觉不俗,故忙弯下身子,一边带路,一边赔笑道:
“瞧着爷面生,是头次来我们春香院吧?”
“您来的稍早了些,姐儿们好多都还在梳洗打扮,妈妈这会子也在后院忙着。
您看要不先喝茶稍等片刻,妈妈这就过来。”
说话间,带着王佑穿过东边厢房外的游廊,进到正房前一间大花厅.
引着在一张高桌旁坐下,见王佑没有出言反对,便自行去了。
很快又来了两个小丫头子,都端着托盘,里面放着两样时令瓜果,并茶吊、茶碗等,在桌上一一摆放齐整后,一个丫头拿着托盘退下,另一个则垂手侍立在旁。
王佑一边饮茶,一边左右观瞧。
这是一个略显逼窄的院子。
进门先是一个穿堂,然后左右两边东西耳房、东西厢楼均由抄手游廊相连,正面是上下两层的一座主楼,楼前半出厦搭了个大花厅,厅中靠北是一个小戏台,戏台正前放置着六七张方桌并若干椅子,两侧则是四张大红酸枝罗汉榻。
抄手游廊和花厅中都悬挂大红色灯笼,现在天色尚早,还未掌灯。
王佑就坐在靠近廊上的一张方桌旁,花厅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几个小丫头和龟公在洒扫。
正好奇的四处张望,只听的戏台后有人笑着说道:“贵客久等了,奴家不曾迎接,还请原谅则个。”
说话间,却见后面转出一人,上身穿大红的对襟衫,下着葱绿马面裙,年龄三十岁上下,面容精致,体态婀娜,称得上风韵犹存。
“这应该就是老鸨了吧”,王佑猜到,随即又暗暗腹诽:
“怎么出场弄的跟王熙凤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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