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这才是常态
王佳佳使劲挤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她此刻笑容的礼貌跟内心脏话的激烈成反比：“导演，我可能不太适合演这种角色，实在抱歉。”
李古城道：“不试试吗？我们剧组片酬还可以的。”
一旁的陈骁等人暗自狂翻白眼。
“那，能冒昧问一句，片酬是多少吗？”王佳佳眼睛一亮。
要是给钱多，那也不是不可以为艺术牺牲一下呀！
“不能！”李古城笑眯眯的开了个玩笑“这是剧组秘密，签了才知道。”
王佳佳快绷不住了，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得跟暴晒了十天的水泥地似的，对面这人拿自己寻开心呢？
她站了起来，礼貌而僵硬的微微弯腰一礼：“打搅导演和各位老师的用餐时间了，谢谢你们抽时间面试我，这个角色不太适合我，希望有机会下次再合作。”
陈骁等人强忍着笑跟王佳佳点头示意，李古城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喊了一句：“真的不再考虑下吗？”
这话说完，对方勉强还维持着优雅姿态的步伐立刻加快了许多，也顾不上仪态了，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哒哒哒作响。
毛小彤瞪了李古城一眼：“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辛辛苦苦跑来试镜，你就这样开人家玩笑。演员试镜很不容易的！”
“对呀对呀！我们被拒绝一次很受打击的。”宋佚不停点头。
“你可拉倒吧！”李古城翻了宋佚一个白眼“你们老师把你宝贝得跟什么似的，都不肯让你去跑组。”
宋佚16岁就进入中戏，这会儿虽然才18岁，但实际上已经是大三的学生了，她刚进学校就受到重点关注，刘天池老师更是对她重点照顾。
宋佚笑嘻嘻说道：“刘老师舍不得我嘛。”
“诶，不过，以后我是叫你小王佳佳好呢，还是碰到王佳佳管她叫大宋佚好呢？”李古城满脸坏笑的说道。
“你去死吧！”宋佚气得跳起来便去捶李古城。
两人正笑闹着，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你好，《咒怨》剧组试镜是在这里吗？”
两人立刻停下，宋佚赶紧坐回去，正襟危坐，李古城则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请进请进。”猴子抢先出去将人迎了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个头中等，身材婀娜，留着一头黑色长发的女人，这女人大大方方走了进来，身子板正，目光飞快的四处扫量着，并在房间里面每个人的脸上和身上扫过。
在瞧见这里居然全部都是半大小子之后，她眉头微微一蹙，不等李古城开口说话，自己便坐了下来，伸出手：“我的剧本呢？”
一旁的猴子赶紧递了几页剧本和人物小传过去。
“是徐均老师是吧？”李古城翻看着徐均的简历。
81年出生，比刚才的王佳佳大了三岁，简历也明显华丽得多，简直不像是能在跑组演员里面看见的人物。
徐均低头看着剧本，看了人物小传便眉头紧锁：“是，导演，我能冒昧问一下咱们这部戏投资大概多少吗？”
这会儿徐均抬起头来，一副上来就梭哈摊牌的架势，主打的就是一个谁也别耽误谁。
一看就是老油条了。
陈骁等人眉头暗皱，瞧着徐均的目光已经有些不善了。
李古城笑容不减，反而更加热情：“咱们这部戏受到了中戏学校的大力支持，不仅投资问题不用担心，还会有老师同学积极参与帮助。”
徐均微微一笑：“那咱就是小成本恐怖片了，是吧？”
“可以这样说。”李古城笑着回答。
“抱歉，导演，我想我们这次可能无法合作，不好意思耽误你们的时间了，希望下次有机会合作。”徐均很客气的将剧本递还了回去，自己站了起来，伸出手来与李古城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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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好的。”李古城也起身，笑着与徐均握手，然后客客气气将她送到门口“有机会合作。”
徐均有些意外的看了李古城一眼，这会儿才认真仔细打量了起来，见他年轻得简直过分，一张英俊英气的面孔上挂着礼节性的笑容，丝毫没有看到半点被轻视而产生的恼怒。
似乎小瞧这年轻人了。
徐均忽然有些后悔，她想了想，翻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导演，我今天实在是行程特别紧，刚才真的很抱歉，您年轻有为，别跟我计较，更别往心里面去，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
李古城双手接过名片，仔细看了一眼，然后收到上衣口袋里面，脸上始终挂着礼貌而温和的笑容：“没事没事，都能理解，演员嘛，都不容易。”
徐均朝着李古城一笑，摆了摆手，婀娜多姿的走了。
李古城看着徐均离去的背影，笑了笑。
这个圈子里面的人，只要不是蠢到家了，习惯性的结善缘，这都是职业习惯。
李古城走回房间后，便瞧见陈骁跟宋佚等人满脸怒容，正在声讨着已经离开的徐均。
“她摆明就是瞧不起我们剧组！”
“小成本恐怖片怎么了？咱们上一部成本比这小五十倍，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卖到海外去了？凯奇看了都说好呢！”
“就是就是，演过老谋子的广告片就了不起了！进门正眼都不多看人一眼！什么玩意！”
“别说，人家这两年三部电视剧，今年还有一部央妈黄金档电视剧，啧啧，不得了啊。”
“难怪跩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李古城见众人群情激奋，他拍了拍手，道：“行了行了，说几句得了，这种事情你们要学会适应，毕竟这才是圈内常态，建组筹备是很难的，尤其是我们这种小成本电影。”
众人听罢默然，确实，他们也一时为一开始起步的顺利和成功所迷惑了，毕竟七天就拍完一部电影，然后中影买断，狮门买断，算下来收益率一比三百多，简直是神话。
什么建组筹备，剧组磨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那他们都没经历过。
可现在正儿八经建组筹备，就开始体验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了。
“以后多适应吧，毕竟咱们这个圈子，失败是常态，被冷落是常态，被歧视是常态，被欺负是常态，被抢资源是常态，签了合同不被执行是常态，拖欠报酬是常态，就算费尽辛苦拍完了，片子上不了也是常态，你们都要学会适应。”李古城笑眯眯的说道。
这一句话把众人给干沉默了，宋佚一脸狐疑的看着李古城：“你咋知道的？你不也才大四么？”
李古城有些沉默不语，心中暗自冷笑：老子上辈子不就是这样的吗？还有很多没说吶！哪一样老子没经历过？
就在房间气氛正有些压抑沉闷的时候，门口忽然又传来笃笃笃敲门声，一个非常有特点有磁性的女声在门口响了起来。
“您好，这里是《咒怨》试镜剧组吗？李导在吗？”
“诶诶，在的在的。”猴子赶紧上前招呼，可一看顿时一呆。
这会儿一个娇俏明媚的面孔探了进来，中短发瓜子脸，眉眼弯弯，未语先笑。
李古城一瞧，顿时乐了，哎哟，大牌啊，她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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