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要么不杀,要么全杀
刘七没有理会大鼻头，而是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朝方纵深施一礼。
“多谢仙师相救！”
这时，有个眼尖的妇人突然大喊：“你们快看，刘七的腰好像没事了！”
“哎，他脸上的脓包也少了好多。”又一个妇人指着刘七的脸大喊。
众人一阵骚动，随即爆发出更多的惊喜。
“二嫂，你比昨天好看多了。”
“可不是嘛，他婶子，你的嘴也没那么歪了。”
在乎长相的大多是妇人，男人们则更看重实质。
“娘咧，我终于能看清东西了。”说话的是大鼻头身边那位，一凸一凹的两只眼睛终于不那么离谱了。
“祖宗保佑，我终于不用扶着脑袋了，哈哈哈！”
大笑的是那个形如竹竿的瘦子，此时他脑袋小了一圈，脖子粗了一截，终于能安稳地撑起大脑袋了。
就在众人叫嚷不休时，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欢乐的氛围。
“吵什么吵，难道忘了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了吗？”
说话的是大鼻头，恶狠狠地朝身边大小眼嘶喊道：“你儿子是怎么死的，嗯？”
跟着又看向瘦竹竿：“你这大脑袋又是怎么来的，都忘了吗？”
被大鼻头凶狠的目光扫过，众人都不敢吱声，就连之前那个最泼辣的妇人也低下了头。
“刘七，”大鼻头指着方纵，“我不管这人是不是你请来的，赶紧让他走，咱们这儿不需要他！”
“杨荣基，你还真把自己当狗了？”刘七破口大骂，“就为了那点吃的，你连人都不当了，甘心做畜生吗？”
“做畜生怎么了，总比饿死强！”
“你还好意思说，当初就是你第一个提出来吃人的！”
吃人？
刘七的话让方纵一愣，一股杀意陡然而生。
“你刚才可没说吃人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语气森然，刘七浑身一抖，连忙解释。
“仙师，不是我有意隐瞒，实在是，实在是太惨了——”
原来，刘七等人被莫名地扔到这里以后，很快就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这里环境虽好，却没有一粒粮食。
人一旦没了吃的，立刻就会陷入慌乱与绝望。
五天后，终于有老人撑不住死去，吃人也就从这一天开始了。
“等等，”方纵打断了刘七的讲述，“不是还有恶犬和乌鸦吗？”
“那些东西是后来才有的，是那个怪物用来看押、监视我们的。”
“刘七，你不想活了？”杨荣基的大鼻头抖个不停，“敢背后咒骂主人，你信不信——”
方纵反手就是一巴掌，将这个杂碎直接抽得横飞出去。
直到此时，他依然努力克制想要杀人的冲动。
“继续说！”
方纵的声音愈发严厉，刘七看了眼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的杨荣基，继续讲述。
随着有人饿死，活着的人也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先前仅有的秩序彻底破灭。
在杨荣基的鼓动下，饿红了眼的村民先是吃死人，接着就轮到了老人和孩子。
眼见杨荣基这些人都疯了，刘七想要带着老婆孩子逃离这里，可这个鬼地方根本没有出路。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刘七一家饿得奄奄一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孩子被杨荣基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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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刘七已是泣不成声，指着缓缓爬起来的杨荣基大骂。
“你个畜生，先是把你爹娘拿出去交换，跟着又把你儿子也换了来吃，你还是人吗？”
“我不是人？”杨荣基得意地指着身后众人，“要不是我，他们能活下来吗？”
“你们说，要不是我让你们把家里的老人孩子换着吃，你们能活到主人出现吗？”
杨荣基趾高气昂地看着众人，没有一个人敢跟他对视。
“你还真下得去嘴？”方纵实在听不下去了，头一次真正动了杀心。
“他不是村里的人，是外面躲过来的讼棍，专门帮地主老财催债，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
刘七对杨荣基恨得牙痒痒，将他的底子全部掀了出来。
“当初要不是老村长心善收留了他，又怎么会被他吃掉？”
原来，这个畜生是催债的。
后世也看过不少催收的帖子，催收人员大都十分恶毒。
“都给我听好了，主人就算让咱们吃屎，那也是恩赐，”杨荣基仍在满嘴喷粪，“以后要是——”
“要尼玛！”方纵随手一甩，一记灵猿寸劲打了过去。
盛怒之下，一拳将杨荣基的脑袋砸进胸腔，跟着劲力吐出，将他整个人捶成粉末！
我不杀无辜！
但我杀畜生！
因为畜生压根不能算人！
方纵冷冷地看着众人，语气森然：“我不想弄脏自己的手，最后问你们一句，做人还是做畜生？”
大小眼和瘦竹竿由于离得近，被杨荣基的血沫喷溅了一身，全都吓傻了。
这时听到方纵问话，被话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吓得浑身一哆嗦。
“我们，我们——”
一方面害怕方纵大开杀戒，另一方面又畏惧那个“主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选择。
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要是做人，你能给我们多少粮食？”
“对啊，你能让我们吃饱吗？”众人纷纷附和。
“这位仙师，”大小眼陪着笑，“主人管我们温饱，还不用下地干活，您要是也能这样我们肯定做人。”
“这么说，你们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方纵忍不住笑了。
“咳咳，我们苦了一辈子，不想再吃苦了。”大小眼此话一出，身后又传来一阵附和声。
“好，”方纵最后问了一句，“还有没有想当人的？”
稍稍迟疑了一下，瘦竹竿上前两步，在大小眼的怒视下缓缓走到了刘七身边。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随，对面又陆陆续续走出十几人，其中就有之前和杨荣基打架的两口子。
“再没有了？”方纵扭头看向刘七。
刘七黯然低头，对曾经熟悉的同村彻底绝望。
似乎预感到情势不妙，大小眼色厉内荏地急急大吼。
“我们主人可是很厉害的，你要是敢碰我们，主人一定会把你剥皮抽筋！”
“是吗？”方纵嘴角一翘，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杀一个是杀，杀一群也是杀，有什么区别？”
说罢，寒光一闪，三十多颗人头同时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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