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章：因为我已触碰过天空（二）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
“因为这是我自己的人生！”
刚进到司辰宫，一行人就听到了驭空和晴霓的争吵声，她们甚至没有注意到几人的到来，其他的职员也离得远远地，根本不敢靠近。
“您明明知道我有这个天赋！我可以成为罗浮最棒的飞行士，就像您一样！”晴霓的声音里带着失望。
“天赋？要是没有那些人，你现在就已经死了。偷走星槎，飞上天的那一刻很快乐吧？被孽物包围时呢？那一刻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不在了，我会是怎么样的心情？”驭空眼睑低敛。
“多少人想在天舶司混一份清闲的文职？你答应过我，会有始有终地做好它。现在你不仅违背了天舶司的规制，还违背了我们母女间的约定。”
“妈妈，我说了很多遍，那是形势所迫！我想帮帮您，想帮天舶司一次，我不想只是坐在办公桌前每天面对写不完的文件！我不适合那个……”晴霓的态度有所软化。
但她依旧在坚持着，“考飞行士的时候，我的分数是最高的。他们夸我是不亚于您的天才，都说我不愧是您的女儿，令人羡慕……可他们都不知道，我是偷着去考的，因为如果被您知道了，您绝对不会允许！”
“偷着去考？当时我要是说半个不字，你以为你能走进考场，坐上斗舰？”驭空说着少女不知道的事，“至于天才，别在我面前提起这两个字。”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成为飞行士！”驭空眼里带着化不去的悲伤。
“我也想不通，您为什么就是不明白，这世上任何人都能做斗舰飞行士，唯独司舵的女儿不能！您自己不愿意再飞，也不该捆住我啊！我不是你养在笼子里的鸟儿！”晴霓哭着跑出了司辰宫。
这种家庭事宜，一行人不好插嘴，所以只是旁观着，驭空闭上眼睛，收敛起情绪，才面对众人，“抱歉，让几位见笑了。”
“真不好意思，我们出现得不是时候。”瓦尔特歉意出声。
“杨叔，都说了晚些再来……”星接上话茬。
“不对啊，我们一直呆在一起，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苏念果断拆台，然后就挨了星和少女两人各一手肘。
“是我不分场合，失仪了。”驭空没有在意苏念的话。
“我们无意窥探驭空司舵的隐私，不过，如果您有什么苦恼我们能帮得上忙的，还请不用客气。”瓦尔特一如既往地老道。
“只不过是些家事罢了，晴霓这孩子一心想成为斗舰飞行士，可我没有允许，只让她好好做一个文员。这可能显得我很专断，但是，一想到她被怪物围困的那一幕，就后怕得尾巴打战……”
驭空解释着，“说来可笑，丰饶联军也好，活化星球也罢，什么样的绝境我都目睹过，本以为自己是个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人。直到晴霓出事，我才明白原来这世上真有能让我感到恐惧的事……”
驭空叹了口气，“今日请各位来，是为了加深与列车的了解，切莫让这些琐事扫了兴致。作为赔罪，我准备了茶点与上好的鳞渊春！”
这种公事交流苏念一窍不通，所以全程都在和星大眼瞪小眼，只有瓦尔特能完美应对。
会面结束后，他们又进行了一番商业互吹，让苏念大感无趣，期盼着接下来的行程。
走出大门，晴霓不出所料地叫住了众人，“我已经过了及荓礼，是个成年人了，可是妈妈还是把我当个孩子看。好像我离开了她，就一刻也活不下去。”
“晴霓小姐，这是你的家务事，我不便置喙。但是我可以说些亲身经历——为人父母是会让一个人变得顽固的。要改变岩石，恐怕还得水滴日复一日地耐心琢磨。”瓦尔特分享了自己的见解，“所以，晴霓小姐与其像今天这样爆发，不如耐心地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
“杨叔说的对，晴霓小姐要好好珍惜与亲人间的相处时光，世事无常，不要像我一样，等到只能在梦中相见，才追悔莫及。”苏念也劝说着。
少女不由得伸出手去抚平苏念悲伤的眉眼，晴霓也被感染，“嗯，我知道了，我不会离开妈妈的！”
“你这家伙……”星也有些心软，心中考虑着以后是不是少跟他杠一些？
“好了，不用为我伤感，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要珍惜眼前人。”苏念扬起笑脸，“对了，晴霓小姐找我们是有事情要我们帮忙吗？”
“是这样的，我想报答一下你们的救命之恩，虽然我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狐人少女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可以带各位体验一下仙舟的特色美食！”
“如果你说的是苏打豆汁儿，那还是吗，免了吧。”苏念摇摇头，真试了是会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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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对仙舟这么了解吗？”狐人少女惊讶。
“那当然，别看我是个化外民，我在仙舟可是呆了不短时间！”苏念决定跳过这些片段，“晴霓小姐，驭空大人有一个随身挂饰掉落在了迴星港，你要不要把它找回来，可以借助它修复你与驭空大人的关系。”
“啊，你是怎么知道的？”少女半信半疑，随身饰品这种小东西如果丢失了，真的会在战场上被注意到吗。而且，如果当时就注意到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提出来。
“苏念他有预见未来的能力，能看到一些未来片段。”瓦尔特帮着苏念解释。
“啊，是这样吗？”晴霓有些愧疚，居然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无端揣测。
“好了，走吧，我知道位置。”苏念率先迈开脚步。
“哎，等等，能不能让我先吃个饭，一整天没吃东西了。”狐人少女赶忙跟上去。
“我包里有吃的，你要来一份吗？”
“谢谢！”
瓦尔特也跟了上去，星和雪晴则走在走后，星挠着头看向体型高挑的少女，“雪晴姐，你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嗯？没有啊，是又感觉到违和感了吗？”少女挽起星的手臂，“应该又是他做了些什么吧！”
“果然，你也觉得是他干的坏事！”星像是找到了同盟，倾诉苦水。
“也不能说是坏事吧，他心底有很多考量，而且，他的能力使得他与我们看到的世界不一样。”少女想到苏念总是表现得很急切，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未来。
来到迴星港，星正想接入机巧鸟来将挂在高处的挂饰带回，就看到苏念在她面前使劲蹦跶。
“星，不用机巧鸟的啦，跳几下就能拿到了！”苏念高高跳起，却还有些距离，“姐姐，帮我一下！”
“嗯。”少女默契地双掌并拢，用力向上抬起。
苏念踏在少女的手掌，借力起跳，一下子跃起十几米高，双手攀住货箱边沿，用力一撑，到达饰品所在位置。
看着苏念流利灵活的跳跃动作，星没来由地冒出无名怒火，像是在生气苏念可以跳跃一般，可是为什么他能跳跃会令自己生气呢？星想不明白。
“喏，晴霓小姐，这就是驭空大人丢失的饰品了。”苏念轻松落地，现在他已经68级，早就不是普通人了，“话说，之前的战斗也没到这么高的地方呀，这饰品是怎么才能掉到上面去的？”
“呃，不是很清楚，也许是从星槎上掉下来的？”狐人少女猜测着，“这是妈妈一直贴身携带的挂饰，但我以前从没注意到，里面还藏了个小东西……这是巡猎徽记？”
“这一定是驭空司舵相当珍重的东西，晴霓小姐，你亲自将它还给令堂吧，也借此契机，和她好好聊聊。”瓦尔特建议着。
“不，我想等一下再回去，在此之前，几位能不能帮我个忙？”晴霓认真拜托，“我想知道母亲到底在想什么，是什么让一名天才飞行士，一个明明热爱飞行的人变成了这样？”
“也许我们可以旁敲侧击，问问知情人士。”瓦尔特依然给出合适的建议。
“本来景元将军是很合适的询问对象，不过在之前的战斗中他已经身负重伤，现在还没有消息，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我也能算半个知情人。”苏念站了出来。
“不过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晴霓小姐你要是真想知道的话，可以回司辰宫中寻找线索，在某个档案库里，应该有记载。”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曾经看到过她将某些东西珍而重之地放入案牍库归档，想来那就是她不愿向我提及的过往。”晴霓也有了眉目。
“司辰宫是仙舟重地之一，我们这些外来人就不适合一起陪同了，晴霓小姐就自己去寻找答案吧！”苏念摆摆手。
“嗯，苏念说的很有道理，作为客人，我们不应该有逾越的举动。”瓦尔特十分赞同，苏念不调皮的时候还是很靠谱的。
“嗯，谢谢你们！我们之后再见吧！”晴霓向众人道别，赶回了司辰宫。
“驭空的过往你们想了解一下吗？”苏念看向几人，见没有人拒绝，便介绍起驭空的过往。
听完了故事，星很是疑惑，“你这不是什么都知道吗，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晴霓？”
“她是当事人，事情的真相应该由她自己判别，而不应该由我一个外人来告知。”苏念摇摇头，他不打算干涉那对母女的事情。
“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不应该只是能看到未来片段吧？”
“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要追根究底！”瓦尔特制止了星的提问。
“谢谢杨叔的理解！”苏念回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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