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章：潮水啊,我已归来
“阮梅小姐，请随我来，都已经准备好了。”琳在前方引路，带着如约来到列车的阮梅去往向列车长暂借来的空车厢，那里，众人早已等候多时。
“你们这个族群也是很少见的呢。”阮梅略感兴趣地看了这个精灵女仆一眼，然后就又放下心思，眼下有一个更有趣的研究样本。
“嗯，确实如此，不过听公子说，在很遥远的地方，存在着精灵的故乡。”列车并不很长，很快就来到了苏念现在所处的房间，推开门，一道身影马上就迎了上来。
“阮梅小姐，我们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雪晴介绍着，一众人等都在房间里围观，而树人则躺在床上好奇地四处张望。
“等等！”白莹拉住急切得有些失了分寸的雪晴，看向和那时没有什么两样的阮梅，“你先告诉我们你的治疗方案是什么，四成的概率也就是说六成会失败，我们要知道失败的后果是什么。”
“白莹小姐说的有道理，涉及苏念的生死存亡，我们必须要谨慎，阮梅女士。”姬子和瓦尔特都在，是雪晴的请求，她担心会有第二方势力出现。
“很合理的请求。”阮梅语气平淡，微微颔首，“我的方案并不复杂，正相反，它只有一个步骤，那就是不断提高他的生命品质。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脱离身体，当身体变得强大到某一个限度，就会沿着那微弱的联系，触及他的意识。”
“而到了那时，就封锁他意识的存在就会现形，我们就可以出手阻拦，打破封锁，从而让他的意识回归身体，本来按预想中，是由我和白莹小姐来执行，现在，成功概率也许可以增加5%。”阮梅看向瓦尔特和姬子，还有可可爱爱的帕姆。
在上次为树人检查身体的时候，阮梅就发现了苏念的特殊之处，他好像能容纳所有的命途力量，这些力量混合在那具身躯中也不会产生冲突，而是彼此以某种动态平衡的状态共存着，并且好像还没有容纳上限，是比星更加完美的实验样本。
白莹听得皱起眉头，“你这样做会有另一个问题，如果他的身体变得十分强大，有可能会诞生全新的意识，而不是沿着那微弱的联系，去触及那道封锁。”
“是的，所以我说，成功概率只有四成。”阮梅点头，毫不在意，“那么，你们还确定要继续下去吗？”她很认真地看着雪晴。
“我……”雪晴彷徨着在床边坐下，心中思绪纷乱，如果没能成功的话，那就相当于是自己亲手将苏念的意识摧毁，这要她如何下得去手。
众人都安静下来，等待着雪晴的思考和决定，这是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不管如何，别人都无法给出帮助，琳和雅也没有打扰，哪怕如果就此失败，她们两个也会随着苏念的意识消散，一同死去。
满心纠结的雪晴习惯性地将手放在树人的额头轻轻抚摸，树人不解，轻吼一声，伸出手掌，在掌心长出柔软的金色树叶，放到她面前。
雪晴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如同清晨的叶片舒缓着身躯承载朝露，她的嘴角柔和地勾起，抓住树人的手放在脸上摩挲，“我决定了，就按照阮梅小姐的想法来，我不想再这样没有尽头地等下去去。”如果没成功，我会随你一同离开这个世界，记得要等我呀！
“嗯。”阮梅点头，一切都没有超出她的预料，但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有所触动，这是什么感觉，羡慕吗……但她脸上云淡风轻，没有任何显露。
“请各位注意着接下来的每一个时刻，我们只有一次机会。”阮梅走到树人面前，摸了摸有些扎手的头颅，他可能就要在懵懂中失去所有，或是就此重获新生。
她双手交握，掌心相对，然后拉开，一道绚丽而虚幻的双链螺旋就此出现，然后随着手掌的远离不断延伸，仿佛没有尽头，闪烁的光芒令整个房间都带上梦幻的气息。
“……”白莹心情很是复杂，阮梅很明显是把苏念当成了试验品，用来验证她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目的，但她能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研究成果全用到了苏念身上，白莹实在无法理解天才们的这种想法，那可是相当珍贵的东西，包含了生命螺旋体系的概念和本质，就这样用在了苏念身上？自己能做到这样吗？呸，我在想啥呢，小混蛋他谁啊，值得我这样做！
阮梅将那好似无限的双链螺旋放到树人头颅，按了进去，树人金色的澄澈瞳孔中，一条微型双螺旋正在快速旋转演化，她点头，果然，完美地容纳了进去，现在正在自主演化，自我蜕变。
树人的外表却没有变化，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可白莹，姬子和瓦尔特都已经全神贯注，等候着那个时刻到来。
树人懵懵懂懂地转头到处看，雪晴握住他的手让他安静下来，忽然，树人的眼中神光大放，众人好像看到了无数的冰晶，整个世界都化作冰封的记忆，所有的所有，都化作永恒。
树人的身体沿着联系，触碰到了那片记忆的空间，众人惊愕不已，“为什么会是浮黎？祂为何要封锁苏念的意识，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
可疑惑还未得以解答，感知到那处记忆库藏出现异动的浮黎已经现身，永恒的水晶帝皇只是一看，便得知所有，那无官的面容竟是透出一丝无奈，水晶涌动，众人在这前后的所有记忆都被抹去，再无人知晓祂曾经来过。
“……我的记忆出现了丢失，难道这事是流光忆庭做的？”阮梅托腮沉思，苏念的生命本质已经提升了一个大阶段，可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一时间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们也失去了一小段记忆，苏念的身上藏着比我们想象中更多的秘密。”瓦尔特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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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烦！为什么我还是这么弱，竟然毫无还手之力，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白莹非常不满，这种无力感就像是自己小时候那样，令人生气！
雪晴没有说话，而是心如死灰地趴在树人的胸膛上，就在刚刚记忆缺失的那段时间里，苏念闭上了那一直懵懂却从未合上的金色双眼，现在，就像一具尸体。
“王后，还请您振作起来，我们还活着，说明，王还存活。”琳和雅将失魂落魄的雪晴搀扶起来，虽然她们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可不能王后垮了。
“嗯！我知道了。”雪晴眼中重新点燃一点火光。
————
记忆回廊中，原本周天星光，已经有一片区域被苏念吞吃陷入黑暗，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但闲着也是闲着，他用双脚夹住一点星光，螺旋盘绕弯曲伸到自己嘴里，咽下，这是他使用的无数姿势之一，意识体并没有真正的形体，所以什么高难度动作都可以实现。
忽然，星光一齐闪烁，这些星体的记忆仿佛展览室陈列的珠宝，在收藏家到来的时候，打开了灯光，供他欣赏，无垠的水晶身躯突兀地出现在这片空间，记忆的星神浮黎看到眼前这一幕，有些迟滞，“……”
苏念好像从那片水晶中读出了一丝情绪，也许是错觉吧吗，他将形体复原，直直地盯着水晶帝皇，“浮黎，我们的交易到底是什么啊，你就不能给我透个底吗？还有，快放我回去，你抓早我了，我还没死呢！”
在发现那些光点是星体的记忆之后，他就知道这里是浮黎的一个记忆收藏室。这么长的时间里，苏念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意识之所以会来到这个地方，八成是和那个交易有关，浮黎要的很可能是死掉的自己的意识，至于用来做什么，还没猜出来。
浮黎不言不语，当然，也可能是祂说了，但苏念听不懂也听不到，祂挥手，那片被苏念吃出来的空缺就被补足，重新闪耀，祂再一挥手，就将苏念打发了回去。
“喂！说话啊，浮黎，你说句话啊！”苏念挣扎着就被踢出了这片记忆空间，mua的，星神了不起啊，告诉我一声能死啊，哦，星神真的很了不起啊，那没事了……
雪晴还在牵着树人的手，想着接下来还要找谁来对苏念进行救治，而实验没有成功的阮梅也打算离开，心里安排着下一次实验要怎么进行。
然后，树人忽然跳下床，“我从地狱中回来了！杀不死我的都将使我更强大……”配合那木片摩擦发出的刺耳嘶哑声音，倒是有几分怪物的气势。
“苏念！！！你醒了！”雪晴直接扑进了树人的怀中，紧紧抱着，一众人为之侧目，他们都以为已经失败了的。
“小混蛋？真的是你？”白莹语调中带着惊喜，琳和雅已经一左一右将他挽住，“王，您终于回来了，我们又见到您了！”
“哎，等下，我还没耍完帅呢，姐你让我把话说完。”苏念有些无措，眼前是属性面板飞速划过的一道道信息，可他却全都放在一边。
雪晴用力地捶打着苏念的胸膛，晶莹的泪珠滑下，“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光顾着耍帅，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啊！”
苏念全身长满柔嫩的丝状纤维，让身躯不再那么坚硬，他伸手将怀中之人抱住，“抱歉，让你担心了这么久，是我的错，对不起。”
“哼！这又不能怪你，别什么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啊！”雪晴看似生气，实则高兴地哼了一声，用力咬住苏念那坚硬的嘴巴。
列车上的众人都很识趣地悄悄退出房间，将空间留给苏念，但阮梅却好似看不见这里的氛围，走上前来，伸手去触碰苏念的颈部，下颌和额头，琳和雅一时间竟忘了阻拦。
“很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了，你果然是非常特殊的存在。”阮梅眼中是愈发浓厚的兴趣，她直勾勾地盯着苏念，像是要把他研究透彻。
“喂，你好歹看一下气氛啊，别打扰人家小两口！”白莹不由得出声，双手环胸，心中也有不满，自己为了这小混蛋做的一点不少，就光想着你那小老婆了是吧，丝毫没有考虑到苏念刚醒来，什么都不知道。
“你拿我来当实验品？实验还成功了？你的目的是什么，阮梅小姐？你不会想着拿我当胚子来培育令使甚至星神吧！”苏念抱着雪晴后退几步。
“我们应该还是第一次见面，你却对我好像很是了解。”阮梅眼中的热情越发浓厚，这个试验品的吸引力越来越高了。
见到阮梅没有回答，而是说着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苏念没有丝毫意外，她就是这样的人，“好吧，那我问一下，你在我身上的实验博识尊有算到吗？”现在记忆星神已经把自己的死亡之后预定了，那会不会也有别的星神盯上了自己？
“我不知道，博识尊计算万物。”阮梅摇摇头，也开始思考起这段时间来自己有没有受到别的影响。
“那建议你多思考思考，就靠你这样的聪明脑袋来帮我剥去迷雾了。”苏念点头，然后猛然大叫起来，“姐！为什么你们不给我穿衣服，这么久来难道我都是光着的吗？”
雪晴闻言调皮地笑了笑，“为什么要给你穿衣服，你有什么需要遮挡的吗？”
“对啊，你现在是木头，为什么要穿衣服？”白莹深以为然，琳和雅也在一旁偷笑。
苏念低头看去，万念俱寂，列车上响起树人的悲鸣，“不~~~”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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