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章：种子
雪晴三人本想就这样安心等候着苏念马到功成，出现在他们面前，可事情总不如愿，很快她们便发现有人在暗中拨动民众，揭露天都星官方的计划。
眼看就要掀起一场巨大的内乱，雪晴自然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于是三人一番商量，决定分头搜查，找出挑动风云的幕后之人。
雪晴去往那些瞒过官方聚集起来的人群中，混在其中等待着那个幕后之人出现，人群中满是些低声议论，关于官方给出的召集令，在有心人的运作下，民众对于官方的信任正在逐渐消失。
“大家不要再傻乎乎地听从那些政客的号召，去往黑星上了，那纯粹是在送死！”一个意见领袖展示着一些视频，那是在黑星上铺天盖地无边无际的尸骸鬼，而那第一批抵达的军队在这无边浪潮前就像一叶扁舟，在大海前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说得对，那，那根本赢不了，我们被骗了！”人群中开始有人愤慨，可也有人沉默，那种末日一般的情况，要怎么去战胜？
“没错，现在尸骸还没出现在我们的世界，为什么不组织起力量来，建立防线！”有人开始质疑天都星官方的做法，他们并不知晓黑星真正的源头在核心区里，尸骸鬼从来不是真正的问题。
“所以，因为看不到希望，你们就决定放弃了吗，因为觉得赢不了，所以退缩了吗？”雪晴站了出来，看向人群，“那就去吧，去把你们不敢对敌人的怒火发泄到同为人类的人身上，这样你们是不是就会有勇气了？”
“这位小姐，你这是在偷换概念和强词夺理，大家都是为了能让天都星更好，我们只是想要从官方那里获得一个解释。”一个男子站出来反驳雪晴，“而且你不也是站在后方吗，有什么资格说要抗争？”
“我的丈夫就在黑星上，面对着那最危险的状况，我为什么没有资格说。”雪晴长剑出鞘，剑尖直指那个男子，“假面愚者先生，你不会是想说你真的是为了帮助这里的民众才挑拨矛盾的吧？”
“哎呀，被发现了呢，”男子露出笑容，“谁说我就不能是为了这里的民众呢，他们很明显就是为了维持稳定把一批批人送上去送死而已，这种谎言难道是什么好事吗？”
“不会的，他们只需要再坚持一段时间，我丈夫会解决这里的事情的。”雪晴有着对苏念的绝对信心，“在这之前，这里不应该乱起来。”
“小姐你真是好大的信心，你也知道黑星背后的家伙有多棘手，除非星神出手，否则我是想不到有谁能阻拦的。”男子耸肩。
“所以，你是决定要与我们作对吗？”水晶长剑上燃起淡黄色的火焰，雪晴冷冷地看着他，她至今都无法理解这些假面愚者的想法，又不拿出实际解决办法，只会把局势搅乱，难道这样真的能为他们带来所谓欢愉吗？
“当然不会。”男子微微鞠躬，行了一礼，“那就容我拭目以待，看看欢愉之主选中的人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而后，那男子重新站立，脸上满是疑惑，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大家又为什么都在看着自己，还有，那个拿剑指着自己的女子又是谁，他试探着开口，“现在，是发生了什么？”
“……”雪晴只能放下长剑，这些愚者花里胡哨的手段相当多，想要抓住他的真身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
“这到底要怎么去撕下来？”苏念拎着那把双螺旋长剑一脸懵，他已经渡过好似没有空间却又切实存在距离的意识之海的间隔，来到那个无边的庞然机械意识面前，却根本无法伤害到它。
两者的意识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如同蜉蝣之于苍天巨树，甚至就连突破防护都做不到，而阮梅此时也已经无法回答，她被那两者的交锋挤出了苏念的意识空间。
“……”阮梅贴着苏念的额头醒来，她不知道一直护着苏念的那个巨大意识是什么，反正不会是星神，那东西好像有些混沌，这反倒令她对苏念的来由越发好奇了起来，他到底是什么？
放开苏念，阮梅看向那在无边尸骸中随时可能被淹没的两人，轻轻叹了叹气，周身的火炬笔直通天，一挥手，洒下一片片虚幻光芒，“去吧，我赐予你们短暂的生命，你们为我换得一些时间。”
那些光芒洒落尸潮，一个个尸骸鬼停下了动作，开始真正地活了过来，他们还未来得及感受这新生的生命，就被那些没有被影响到的尸骸鬼扑上撕咬，双方很快乱战成一团。
卡诺和山胁凪也终于可以歇一下了，他们看着阮梅轻描淡写地洒下一片片光辉，好似整个黑星上的所有尸骸都要活过来的样子，相互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这就是天才俱乐部的成员吗，令人畏惧。
阮梅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她不在乎，她估摸了一下尸骸的活化程度和数量，就撑开一个半径十几米的虚数屏障，对着两人开口，“这里应当还能再支撑一段时间，如果屏障被冲破而我们还没有成功，就拜托二位帮忙护庇我们了。”
“当然，我们会说到做到的。”山胁凪爽利回答，“他现在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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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没有学会，真是个木头脑袋，还要我亲自教他。”阮梅说着两人听不懂的话，而后走到苏念面前，曲起手指，敲了敲苏念的眉心。
看到那双金色眼眸里开始有双螺旋亮起，阮梅再次将额头与他贴住，借由那份同源虚幻双螺旋生命本质的联系再次进入了苏念的意识空间中。
尝试多次毫无进展，苏念正愁着接下来要怎么去做时，阮梅的声音又出现在他耳边，“呆子，放开掌控，把意识交由我。”
“啊？喔！”苏念愣着，放开了意识的掌控，然后就感觉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意识出现在了这里，不对，不只是出现在了这里，好似她还与自己的意识有了融合在一起的趋势，“阮梅小姐？”
“嗯，是我。”阮梅清冷的声音传来，但苏念好像感觉到她有些扭捏，又好似只是一种错觉，两人的意识联合在一起，丝丝缕缕相互勾连，她握起手中的双螺旋长剑，辉光熠熠，一瞬便击溃了苏念没能打穿的屏障，从机械意识上撕下来一块缺口。
一瞬间，好似触动了某种防御机制，那无垠的意识开始反击，这处可供意识栖身的意识之海震动不已，苏念好似看到了无限的意识聚合在那个机械意识之上，无穷的生命意识被剥去自我，组成了它如今的面目，不分种族。
“所以这就是那个古英雄说的众生皆棋子吗？”看着那亿亿兆意识开始沸腾，万众的意志聚合在一起，朝着苏念压迫而来，苏念感到十分震撼，这般多的意识被炼制成了这个模样，那个进行实验的存在究竟是何等人物？
“哗哗！”海浪依旧慢慢拍打，将苏念包裹其中，那聚合的意志被轻而易举地化解，于是那机械意识的反击更加剧烈，可海浪依旧徐徐，宁静无比。
“该走了，我们已经得到了需要的东西。”阮梅直接带着苏念脱离了此处，那两具庞然大物之间的对决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离开前，那切下的一块碎片就被留在了苏念的意识里。
两个人同时睁开眼，苏念惊觉此刻两人的距离是这般靠近，想要后退，阮梅却伸出手勾住了他的下巴，令双方的距离更加接近，“不要动，现在，你要融合那块碎片，然后我会帮助你通过那块碎片接入黑星的系统，再造一颗脱离原本造神系统控制的核心。”
“好。”苏念大气不敢喘，还好没有其他人看到，不然少不了后院起火。
他闭上眼，去试着吞噬融合那切下来的碎片，一瞬间，无数人的意识挤进他的脑海，欲要冲刷他的自我，那是被洗去自我之后的残余痕迹，每个意识剩下的一点点，却也是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一点，如同洪流，一下子将苏念的意识淹没。
而在此时，一道道不断变换的流光自苏念意识各处迸发，那是无数细小的双螺旋虚影正在与苏念的意识彻底融合，那些双螺旋开始飘散，落在洪流中，扎根洪流，汲取那些已经没有自我的意识，转化为苏念意识的资粮，令其不断壮大。
“苏念，你当借助他我，照见自我。”阮梅的声音将一度变得浑浑噩噩的苏念叫醒，“这是你必须要走的路。”她运作至今，可不单单是为了让苏念能够成为黑星的核心，更是为了让他与自己投注的生命本质彻底融合，并真正能够成为一个可以长成星神意志的胚子。
“是，谢谢你，阮梅小姐。”苏念开始顺着那闪光的趋势，主动地吸收融合那些资粮，并保持着自我不迷失，“阮梅小姐，我很好奇，能说一下为什么你能出现在我的意识里吗？”
“……”阮梅沉默了一下，苏念才得到回应，“我往你身体里植入的其实是以我的生命本质为基底而构筑的一颗具有无限进化性的种子，但它毕竟出自我自己的生命，所以某种意义上，你也是和我的生命本质融合在了一起，我们可以在某种生物学定义上视作一体，所以，我和你甚至可以意识间彼此融合。”
“所，所以……”苏念顿时感觉事情大头了，他一直以为阮梅只是往自己身上投资了什么了不得的本质来得，没想到是这样子。
一旦开始恢复研究，阮梅反而再没有了别的想法，“所以，如果某一天你能成为星神，那么，我，也可以。只要证实你成神的道路可以成功。”
“如今你彻底与种子融合，那么今后我和你之间会逐渐产生一种难以抗拒的亲近感，那是意识或者灵魂间的彼此吸引。”阮梅语不惊人死不休。
“啊，那有办法取消掉这种影响吗？”苏念感觉头皮发麻。
“为什么要取消？这种亲密关系我还未曾体会过。”阮梅饶有兴致，“我对于爱一直难以理解，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可以亲自进行研究，而且，它并不会对你想要做的事产生负面影响。”
“可是……”苏念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是在担心那几个人吗？放心，她们抢不过我的，而且，我也不会独占你，她们可以作为对照，让我的研究结果更准确。”阮梅的声音依旧清冷，可苏念好似透过声音看见了她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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