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决定权在你
清晨的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照射进宽敞的办公室内，令得地上都铺满了金黄色的光辉，有尘埃在温暖的空气中徜徉，静谧一片。
佩莱格里尼端坐在办公桌的后面，身前放着一杯正冒着热气的清茶，他却没有在这个温暖的清晨品尝美好香茗的心思，他的右手伫在桌上，轻轻的托着下巴，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似在深思。
智利主帅确实在沉思，他的脑中，不断播送着几天前在会议室中发生的一些画面。
“曼努埃尔先生，有俱乐部发来转会请求，是关于范的。唔，有三家，还是四家？……总之，有不少人对范很有兴趣。”
“真是感谢上帝，范的状态复苏真是太及时了。在这个冬天，他的表现逐渐有了起色，这至少说明，这笔投资，我们不会亏得太多，唔……说不定咱们还能赚上一笔。”
“或许吧，不过我想请各位先生们首先弄清楚一件事，事实上，对于范是否出售的讨论，还没有最终决定下来，请你们收回这种笃定的言论，范可不一定会在这个冬天离开！至少，我的意见是，不卖！”
“没错，状态出色的范是怎样的一个球员，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他能够在竞技层面给予球队巨大的帮助，他的球迷和拥簇很多，同时作为华裔，他背后可是有着一整个的中国市场，他的商业价值，毫无疑问是巨大的……我认为应该拒绝别家俱乐部的转会请求，是坚决的拒绝，范是如此的年轻，如果他能始终保持现在的状态，他很可能成为伯纳乌球场未来的一面旗帜！”
“哈，说得没错！但我想说的是，那是巅峰时期的范！现在的范，恕我直言，他能够再如以前一样吗？他能够始终保持这样持续进球的好状态吗？我对此并不看好……”
“对于范的未来发展，我们并不确定。与其这样，不如着眼现在，至少，现在将范出售，我们不会承担不确定的风险……我得表明我的立场，我们都看出了，范是一个有着巨大性格缺陷的人，他能够被外界的事情重重打击过一次，谁知道他会不会再一次受到打击，再次陷入低谷？”
会议室里，董事们各持己见，俱都争论不休。
而引起这一场争论的原因，就在于，在这个冬天，有几家俱乐部向皇家马德里发出了关于范毕庄的转身请求。
在范毕庄陷入低谷的几个月时间，董事们对于这一笔三千万欧元的投资，心理上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已经接受了打水漂的事实。
有董事提出意见，趁着三千万还未完全亏到底的时候，将范毕庄清洗出队，能收回多少资金，就收回多少，就算是亏，也不会亏得底裤朝天。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在冬歇期来临的时候，范毕庄的状态却是火速回归，疯狂上涨的进球数，让不少人都看到了曾经那个无所不能的超级范的归来。
在这种情况下，董事们的心思就活泛开了。有人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理应留下范毕庄，说不定未来会给球队带来更大的惊喜，就算以后卖出，也能从升值之后的范毕庄身上，狠狠赚上一笔。
有人觉得，这是卖出范毕庄的最好时机，未来怎么样谁都不知道，至少现在范毕庄的状态回暖，身价也会回升，借此机会，将其卖掉，至少不会亏本。
这群董事们或许对足球对皇马的热爱是毋庸置疑的，但说到底，他们还是一群商人，利益最大化，就是他们追逐的目标。
他们各自有各自的道理，众说纷纭，为此争吵不休。
佩莱格里尼则是表达了中立的观点，对董事们的各种意见，都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他是范毕庄的恩师，也是他一手将范毕庄带到了伯纳乌，对其寄予厚望，按理说，他是应该力主留下范毕庄的。
但他深深知道，董事们的事情，他最好还是不要插手。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范毕庄离开伯纳乌，未必是一件坏事。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范毕庄在这座城市遭受了太多的谩骂和嘲讽，虽然情有可原，但佩莱格里尼觉着，要是换了自己，心里恐怕也不会太过顺气，尤其是他很清楚爱徒的性格，估计心里早就对这里的一切感到不满了。
而且，球星云集的皇家马德里，队内竞争也十分的激烈，如今皇马走上了正轨，战术打法和体系都相对成熟，就算范毕庄状态回暖，作为主帅，他也不会贸贸然的对球队做出改动，这意味着范毕庄的出场机会无法得到太大的保证。
让范毕庄这样级别的球员，始终坐在板凳上打替补，他是不愿意的，如果板凳上的蹉跎影响到了范毕庄的状态和未来的发展，这才是对自己爱徒的一种“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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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无论董事会的决定是什么，他都能够接受。如果最后的决定是范毕庄被“清洗”，他会帮爱徒选择一个好的下家，让他有一个尽情施展自己才华的舞台，如果最终留下，佩莱格里尼也会竭尽全力的帮助范毕庄维持出色的状态，慢慢的夺回主力的位置。
当然，这只是佩莱格里尼的想法，他很清楚，能够最终拍板做出决定的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皇家马德里的现任主席，佩雷斯弗洛伦蒂诺。
会议室里吵吵嚷嚷一片嘈杂的时候，弗洛伦蒂诺只是冷眼旁观着，不发一言。
事实上，在对于范毕庄的问题上，弗洛伦蒂诺的内心也很是纠结。
引进范毕庄，是他老佛爷拍板定下的事，结果，范毕庄的沉沦，让他的看人眼光遭受了不少皇马会员和董事的质疑。
如今，范毕庄似乎找回了状态，这让他多少感到些许安慰，至少证明了他这一次的引援决议，并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
至于是卖还是不卖……弗洛伦蒂诺内心里是更倾向于留下范毕庄的，虽然是华裔，但范毕庄拿的可是西班牙本地户口，是地地道道的“自己人”，如果范毕庄未来发展的一帆风顺，说不定就能拿到足坛的最高个人荣誉。
皇马自己能够培养出一个真正的“世界第一人”，那是多大的荣誉，他弗洛伦蒂诺的名字，也将被后来的继任者所仰望。
但他也不能完全忽视董事们的意见，而且他们的言论也很有道理，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定呢，万一范毕庄再度遭遇冰山期，身价再度下滑，那皇马为留下他所做出的努力，就只能成为媒体和球迷茶余饭后的笑谈。
在反复纠结了一会之后，弗洛伦蒂诺终于做下了决定。
“看看范自己的意见吧。”
这等于是给了范毕庄自主选择的权利。
不过想想也是，就算皇马有意将范毕庄出售，如果球员本人不同意离开，那也是个麻烦，所以，他们在这里商量来商量去，还不如将最终的决定权交给球员本人。
反正，留还是不留，都是有利有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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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毕庄敲门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了拄着手肘陷入深思的佩莱格里尼，他轻咳了几声，才将对方拉回了现实。
“先生，您找我？”
佩莱格里尼目光复杂的看着他，很快收敛了这样的情绪，指了指桌前的椅子，示意范毕庄坐下说话。
“范，这几轮联赛你的表现不错。很好，看来你已经彻底的恢复过来了。”
“或许吧。”范毕庄在椅子上坐下，点头说道，“帕博来过伯纳乌，他和我有过一次交谈。我认为他说得很对，或许以前我明白这样的道理，但始终无法从悲痛中走出来的，但是现在……我得继续前进，阿苏塞娜姑妈，还有……小露娜，她们都在天堂上看着我。她们是我前进的信仰和动力，我知道自己不能再那样下去了。”
“你能这样想，我感到很欣慰。你知道的，范，在我心里，你是最出色的那一个，我相信你能做得更多，也会做得更好。”
佩莱格里尼说完这一句，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有些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他将范毕庄带到了伯纳乌，现在却又要告诉他，伯纳乌有可能不需要他，这是很难以启齿的一件事情。
范毕庄也意识到了气氛的微妙，不过在经历了小露娜的事情之后，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然与以前截然不同，是真正的内心强大起来，他淡淡的一笑，很直接的出声询问：“如果有什么事情，请直说，先生，不用担心我承受不了，我觉得自己这里……”
范毕庄指了指自己的左胸位置：“它坚硬得如同一块石头。”
佩莱格里尼被这样的形容不自觉的逗得一乐，随即他又正了正表情，摇摇头，却是直言不讳的说道：“有几家俱乐部发电来询问，是关于你的，他们想看看，俱乐部是否有出售你的打算。唔……俱乐部并没有同意，当然，也没有拒绝，主席先生的意思是，俱乐部将把决定权交给你。你自己做出选择。”
范毕庄的瞳孔骤然紧缩，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片刻后，范毕庄抬起头。
“能告诉我，他们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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