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义人
沈渊调整情绪，对姜肖龙客气地点点头。
“好，麻烦姜队了。”
“客气什么！走！”
沈渊一路很正常地检查门禁系统，从最里面的关卡走到最外面的关卡。
走到这里，他不能再往前走了。
他批复的权限，只到界门，再外面的前线基地不能去了。
在守卫的提醒下，他停下脚步。
大家都没留意到的是，停留在关卡线上的沈渊脚下，与土地交接的位置，飞快地钻出一道影子，混入人来人往的小镇路上，消失不见。
小镇规模不小，作为前线基地最接近界门的人类聚集区，小镇异常热闹。
看着，甚至比守界还要人多。
安全系数高的地方，又有守军驻扎，自然是比前线基地的其他小镇更有吸引力。
学校、超市、医院、住宅区等等，一应俱全。
走在路上的人，也少有紧张的气氛，可见这里还是十分安全的。
唯一与守界不同的，就是这里的人竟然有不少都长得颇为奇怪。
沈渊好奇地打量他们。
“怎么？第一次亲眼见到义人？”姜肖龙打趣地道。
“他们就是义人？”沈渊眼里满是惊讶。
这些所谓的义人，穿着打扮看上去似乎跟其他纯正的人类没多少区别。
可他们的神色中，总有种萧瑟或者畏缩，不是十分明显，若不是观察力惊人的，都不容易察觉。
沈渊不需要观察，一个两个他也许还看不出问题，满大街的人，纯正人类有，长相怪异的义人也有，总有人会暴露心底的不屑。
看着看着，他忍不住皱起眉。
“有什么不妥？”笑眯眯地看着的姜肖龙问道。
“义人……似乎不太受欢迎？”沈渊用不确定的语气问着，心下沉重几分。
“你看出来了？”没想到沈渊的观察力那么强，姜肖龙不由高看他几分。
姜肖龙靠过来小声解释：“义人，嗯，你懂的，他们的来历。有歧视也难免。大家面上过得去就行了，你也少跟他们打交道，省得别人将你打成他们一党。”
妖魔界撞击原生界有数千年，守界的存在时间太久，与妖魔界接触年久日深，难免就会出现交融。
倒不是说血脉交融，两个不同界域的生命，本来就存在生殖隔离，不可能生出所谓的半妖。
人就是人，妖就是妖，不存在中间生命。
可不生殖，不代表就不会出现交融。
原生界的修炼者，甚至是大能，都是靠修炼灵力晋阶的，给妖魔界一撞，世界破碎，灵力大量流失。
也就守界还存在着一定量灵气，前线基地的灵气量也有一些，再往妖魔界深处去，灵气更少。
这让折损了大量弟子和底蕴的原生界修炼界雪上加霜。
靠着残存下来的弟子和顶层的大能抵抗妖魔界的入侵，不是长远之计。
后来，大能们将破碎的洞天福地重组、合并，组成南区、中区、北区三大守界区域，并打造成大阵固守原生界。
消耗过大，已是强弩之末的大能们，为了后世子孙，将自己崩解为界门，亲自镇守在两界交接之处。
以最后一分力量，永镇两界。
只要带着妖魔界力量的，都被排斥、灭杀，保住了人类最后一块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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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诞生的三区最高统治者，也被赋予“镇守”之名。
同时，也是镇守到最后一人之意。
是权，也是责！
也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浩劫，先辈们牺牲众多，修炼界几乎全军覆没。
为了纪念他们的贡献，在界门内特意划出一个巨大的广场，建造“舍生取义碑”。
古往今来，凡是为守护家乡而死者，都会为其进行祭祀仪式。
最开始的时候，舍生取义碑只是单纯的纪念碑，到后来，竟然诞生了灵性。
死者的灵魂会被自动接引，进入碑内，哪怕是死在妖魔界深处也同样可以回归故乡。
舍生取义碑成为义士们的安魂之地。
也是守界最重要的精神支柱。
大能们和众多修炼界的牺牲，的确是保存了最后一点火种，可妖魔界入侵到原生界的妖魔却是难以根除。
加上妖魔界的进攻，两面夹攻，形势岌岌可危。
在灵气散失，而岁气又尚未被开发出来作修炼用途时，可以说是生死存亡的至暗时期。
先辈义士们发现了妖核的特殊，跟魔晶不同，魔晶一使用就会被精神污染，妖核虽然也会被污染，却是身体污染，精神上还是人类。
最多就是变得身体奇怪些，却能获得妖族的部分力量。
而且也不是一开始就会影响外形，需要一个积小成多的过程。
大家觉得还能够接受。
有了这股新力量的加入，对抗入侵也更容易。
形势的逐渐扭转，在有了盼头的同时，潜藏的危机也开始爆发。
大家发现，妖核的异变，不仅仅是对外形，竟然能够影响基因。
他们生出来的孩子，遗传了这些异变，世世代代传习下来。
开始的时候，义士们为了信念，义无反顾，可随着岁气被偶然发现，觉醒能力的逐渐普及，能力者越来越多，义士们和他们的后代就尴尬起来。
他们的贡献逐渐被能力者取代，后世子孙逐渐淡化义士们曾经的牺牲。
酷似妖怪的外形，使得他们被打入鄙视链的最底层。
一些被妖魔杀死亲朋好友的人类，更是将怨气发泄到他们身上。
守界也因此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他们身上的妖气越来越重，连被动防御的界门都不承认他们曾经是人类。
排斥他们，驱逐他们，不允许带着妖气的他们回家。
矛盾彻底爆发。
被冠以“义人”称呼的他们，既以这个名字为荣，也以此为耻。
后来更是发现，异变十分严重的个体，跟人类产生了生殖隔离，等于将他们完全划为另一个种族。
压死义人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了。
外敌仍在，内乱又不断，守界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中。
直到其中一任镇守振臂一呼，拨乱反正，承认义人的贡献。
将义人之名，刻在舍生取义碑上，并为先辈之魂魄承认时，这场灾难才停止。
为义人的血与泪正名的，正是沈家先祖，曾经的南区镇守。
也是，沈渊的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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