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下辈子再学做人吧
黄昏。
呼呼呼。
春兰离开之后,谢安又打了一下午的五禽戏,累的大汗淋漓。
【五禽戏:动静结合(99/100)】
【余年:十五载】
虽然才提升两个点的进度,但一点一滴进步的感觉,让谢安乐在其中。
“还差最后一个点的进度就突破了。不急这一时,迟早会突破。”
有了长生命格,无需担心不能突破。
无非是多花费些时间罢了。
咚咚咚。
随着一阵敲门声响起,却是贺春利送来晚餐。
今天谢安没让贺春利去买食材加餐,便只能吃当铺的伙食。
一碗白米饭,一碗清炒豆腐,半碗红烧肉。
“张兵呢?”
贺春利一边把饭菜放在桌上,一边道:“张哥下午去李府找了大姑爷,刚刚回来。哦对了……刚刚张哥还溜进后厨,我看到张哥的时候,他有些慌张。”
谢安一听就意识到了什么。
他并未动筷子吃饭,而是等到夜深人静当铺关门时,才端着饭菜偷偷溜到后厨,找到装厨余垃圾的木桶。
看见三只老鼠在桶子里偷吃剩菜。
谢安一把将饭菜倒了进去。三只老鼠稍许惊慌过后,便开始大口啃吃新鲜饭菜,发出兴奋的“吱吱”声。
而谢安则瞪大眼睛看着老鼠的一举一动。
三个月前谢安就敏锐的察觉到张兵上蹿下跳心术不正,特意让贺春利留意张兵的举动。
今天春兰在当铺里和张兵的对话,贺春利也都告诉了谢安。
加上贺春利说张兵下午去李府找过大姑爷,还慌张跑进厨房……
所有信息综合起来,谢安觉得张兵可能狗急跳墙。
小心驶得万年船。
果然——
三只老鼠忽然受到剧烈刺激,顿时变得惊慌失措,四处乱窜,惊叫嘶吼。没几下功夫便两腿一蹬,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死了。
嘶!
饶是谢安早有心理准备,可真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仍旧感到一阵惊悚后怕。
还好自己心细,不然……今晚死的就不是老鼠了,而是自己了。
“你师父还是你师父!”
“我的好徒儿啊,下辈子再好好学做人吧。”
谢安并未大发雷霆,而是深夜来到当铺翻看当票。
谢安过往三个月虽然没去过当铺,却也通过贺春利这个耳目,知道张兵的行头越发的名贵,都有银钱给李府姑爷送礼了。
更何况,张兵再想上位,也不至于为了一个朝奉师傅的位置就冒险下毒杀人,而且还是在明知道自己康健的情况下……怎么看都有点像在掩盖什么。
谢安敏锐觉得,张兵可能在当票上做了手脚。
朝奉师傅这个行当,有大把的油水可以捞。但贪墨终究有风险,谢安此前讲究一个稳当,只在外面接些私活儿。
翻着翻着,谢安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典当价格波动这么大?”
总的来说,当铺有点类似前世的古玩店和银行的结合体,收入主要分为四块:放贷收利息,物品处置,手续费和物品增值。
放贷和前世一样,就是利息高,每月三分利。
所谓物品处置,便是借款人如果无法在约定期限内赎回抵押品,当铺便可自行处置,从中获利。
还有些抵押物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值,典客哪怕赎回,也需要根据当前市价来加价。这部分属于增值业务。
另外,当铺办理典当业务都需要收取一定的手续费。
可见当铺是个稳赚不赔的生意。
乌桥镇拢共也没几家当铺,做的大多是熟人生意,讲究诚信经营。
毕竟都是街坊邻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搞砸了声誉,当铺也开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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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翻看当票的时候,发现其中有几样古玩抵押物的价格严重高于行情价。
譬如一个铜壶,典当价格竟然达到了惊人的二十两。而这个铜壶就在柜子上放着呢,谢安看过……虽然仿真手段极为高明。却是人为做旧,根本不值钱。
掌柜陈远不精通鉴物,自是看不出其中端倪。
但身怀鉴物绝活的谢安,还是看出来了。
这些林林总总不正常的当票加在一起,有二百多两!
综上所述,一个事实浮现在谢安脑海之中:
张兵,贪墨了。
数额惊人!
谢安需要不吃不喝十年才能赚这么多。至于张兵……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若是揭发到李老爷那儿,以张兵奴籍的身份。多半难逃被李老爷活活打死的厄运。
想到这里,谢安不由摇头。
“难怪要铤而走险下毒,是怕我重新接受铺子的活儿后,发现你这贪墨之事……”
一个人,就这样走远了。
或许是张兵真以为谢安死定了,加上巴结上了李府的姑爷,便认定他就是将来的朝奉师傅。
却怎么都没想到,谢安……回来了!
可张兵出手就贪二百两,胆子也太大了吧?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谢安收起当票,熄灭油灯出了当铺,但并未回到后院小屋睡觉,而是趁夜再出了趟门……
……
两日后。
“师傅,张哥快被李老爷活活打死了。”
贺春利一大早就火急火燎的敲开了谢安的房门。
谢安跟着贺春利来到李府的后院,刚进门就听见李老爷暴怒的吼声,还有张兵凄惨的哀嚎声。
周围聚集了不少李府的丫鬟仆人,连当铺掌柜陈远也在其中。
谢安走到陈远身边,“老陈,发生了什么事?”
陈远叹息道:“诶,昨天陈河带着刘江朝奉来当铺里高价收购个铜壶,却被刘江发现是赝品。我稍微一查,发现是张兵这厮在贪墨。总共贪了二百两啊。然后我就告诉李老爷了……真没想到,张兵一个奴仆还敢吃里扒外,合该被打死……”
说到这里,陈远气不打一处来,“害得我都被李老爷一顿训斥,还好老谢头你最近在养病,不然也免不得一顿打骂。”
谢安露出惋惜的表情,透过人群看见张兵被抽的皮开肉绽,皮肉翻卷,触目惊心。他好几次想开口说话,奈何嘴巴里塞了块破抹布,压根说不出话来。
打人这种事,李府老爷自然不会亲自动手。而是交给了他的女婿……也就是春兰口中的大姑爷卢伟。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李府好心收留你,你却贪我李府钱财。一个贱奴,打死也是合该。”
姑爷卢伟搞搞举起木棍,狠狠拍在张兵的背上。
咔嚓!
清脆的骨骼断裂声,让周围的人都为之一颤。
最后,张兵被李府姑爷活活打死,由两个家丁用棉被卷起来抬走。
不少家丁丫鬟吓得脸都白了。特别是贺春利,和张兵生活了十年,住在同一个大通铺,难免有些感情。看到张兵的下场,越发的认识到奴仆的卑微命贱。
显然,李府老爷故意把大家叫过来,就是存了杀鸡儆猴的心思。
谢安无疑是其中最淡定的那个。
这事儿怎么发生的……也只有谢安最清楚了。
出门的时候,谢安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陈远,“老陈,谁给张兵嘴里塞的抹布?”
谢安眼尖,又知道内情。便看出来张兵死前是有话要说的,但是被塞住了嘴巴。
陈远道:“大姑爷一大早就带着两个护院来当铺绑了张兵,当时就给张兵嘴里塞了抹布……”
谢安心头一凛。
大姑爷……卢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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