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偷渡是危险的事
沈曦抿着嘴，用冰冷的视线注视程飞，纯粹如墨的眸子像在发射刀片。
“好吧小可爱，删就删，谁让我宠你呢，看好了。”程飞把好友列表打开，当着沈曦的面删除了长崎明日奈。
银发少女这才满意地点头。
“这花你到底要不要？摘半天的。”程飞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沈曦接过花束，小巧的鼻尖嗅了嗅，“你不觉得一个游戏可以摘花，甚至能闻到花香，是很不合理的事情吗？哪怕是潜入游戏。”
“我只在乎你感不感动，真的费劲摘半天，还要捆好。”
“感动就免了，这种花本身我很喜欢，所以收下了。”
“傲娇，我理解，喜欢的话以后经常摘给你。”
“废话少说，另外下次摘一朵就够了。”
“心疼我？”
“心疼花，另外还要浪费我的时间等你。”少女冷笑。
“就不能坦率一点？哪怕偶尔一次也好。”
“废话到此结束，她人呢？”沈曦的视线扫向周围，有不少玩家被两人的超凡外貌吸引一直在看这边，但其中并没有长崎明日奈的身影。
“她有事不来了。”程飞说。
“再好不过，出发吧，带我去第四层。”
“别慌，我再强调一遍，偷渡的死亡惩罚是掉落装备，你这些我不赔的。”程飞上下打量她。
背部防护性能极差的裙子和长到大腿的靴子，白色主调点缀金色镶边，程飞见过这套。
“掉了正好，反正我也不喜欢，中看不中用。”
“好歹是我们初次约会的纪念。”
沈曦冷笑，“约会？上次你的描述是‘坐在山坡上干对视’。”
“这么耿耿于怀？看来你很在意我的说法。”
沈曦撇开脸，“我的记忆力是很强。”
“好吧，正好掉了以后换一套有白色连裤袜的。”
“那种东西想都别想，另外保护我去第四层你就这么没信心？高估你了。”
“我想保护也架不住你白给啊，偷渡的难度不是你这种一般人能理解的。”
“我没那么蠢，不会拖你后腿的。”
“但愿。”
“我命令你现在出发。”
“是，大小姐。”
……
“回廊世界由十三层从上至下的浮游大陆组成，玩家只有攻略了上一层的大传送门，才能解锁下一层，攻略进度全服共享，而通过特殊途径去未解锁的大陆冒险，就叫做偷渡，目前全服攻略进度在第三层，所以去第四层属于偷渡。”
“这种深入玩过就知道的常识可以不用讲了。”沈曦看了一眼走在前面当导游的程飞。
“抱歉，不小心把你当娜娜同学了，她比较萌新。”
“轻而易举说出那种恶心至极的称呼，这点我不得不承认你很厉害。”
“谢谢，不拘一格向来是我的优点。”
“已经到第三层边缘了，接下来怎么办？”沈曦环顾四周。
少年少女站在万丈高崖上，旁边一条瀑布倾泻而下，化作银线消失在浓稠的云海之中，云海无边无际，一直蔓延到天边。
“跳下去。”程飞手指下方。
沈曦皱眉，“你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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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层就在第三层下面，不是吗？”
沈曦低头望了望，“但直接跳下去只会摔死，这种蠢事不知道多少人干过。”
“聪明，所以要跳到那边。”程飞打了个响指。
沈曦循着他手指的方向，发现崖壁上有一块孤零零的凸起，距离他们所在垂直高度好几米。
“然后呢？”少女狐疑。
“跳下去你就会发现另一个落脚点。”
“第三层大陆是悬浮在第四层上，互不接壤，这样肯定到不了第四层。”
“所以跳到最低处，你会看到一串漂浮的遗迹碎块，一路跳跳乐，就可以到第四层了。”
“听上去很危险，如果中途失误摔下去，会不会直接算偷渡死亡掉落装备？”
“当然了，怎么，怕了？”
“你先跳。”
“好的——”
沈曦没想到她话音刚落，程飞就毫不犹豫跳下了悬崖。
她连忙低头看，发现少年站在狭小的落脚点上朝她挥手。
回廊玩家很少有飞行手段，一切遵照现实物理规则。
朝下望着无底的悬崖，饶是沈曦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随后少女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找准位置跳了下去。
……
双脚终于踏上稳定的大地，沈曦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不错嘛，很多人叫我带偷渡，跳到一半自己就摔死了。”旁边的程飞一脸轻松。
“这点东西还难不倒我。”沈曦长舒了口气。
一想到刚才站在那些悬空的遗迹碎块上，稍有不慎就会失足摔死，连她都不免腿软。
“感觉如何，有没有发现哪里不一样？”程飞注视她。
沈曦愣了下，活动双手，“感官变清晰了？”
“受伤也有完整痛觉，所以做好心理准备。”程飞点头，“还有呢？”
“界面也不见了？”沈曦一脸茫然。
在少女眼前，那些熟悉的血量，精力槽，电量，弹药甚至物品栏等等，所有数据都消失了，空空如也的视角与真实世界无异。
“没错，偷渡以后用户界面全部失效。”
“连退出都不行？”沈曦用手势滑动，发现没有选项弹出来。
“你可以挣脱潜入状态摘头盔，但你的角色会留在原地，时间长了自动死亡。”
“果然是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后悔来了？”程飞幸灾乐祸。
“正相反。”沈曦摇了摇头，“我发现偷渡是证明我的猜想的关键拼图。”
程飞挑眉，一想到她异想天开的脑洞，忍不住摇头，“这个游戏除了画面，还有哪个地方像真的？”
“真相就藏在眼前，只是你没察觉。”
“中二病啊。”
沈曦瞥了他一眼，昂起下巴，“回廊就是被伪装的真实世界，总有一天你会相信我的。”
“是，哥伦布小姐，等你证明新大陆存在那天，全世界都将为你的智慧惊叹。”
“所以现在带我去打BOSS，然后和我一起寻找新大陆，大副。”看着一脸头疼的程飞，沈曦似乎心情很好，姣好精致的脸蛋浮现一抹冷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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