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你以为蒙混过关了?
午夜,丽姿酒吧。
朱迪坐在吧台,照旧点了杯低度数的饮料。
她开始习惯这里的氛围了。
闪瞎眼的灯光、腥臊的空气、狂舞的男男女女,以及近乎赤裸的性偶们,倒也组成了一条奇特的风景线。
夜之城所独有的风景。
朱迪现在很紧张,即便用双手捧着杯子,还是能见到杯中液面在微微荡漾。
“暗影魔法师……会不会已经猜到我在撒谎了?”
事实上,朱迪根本就没有上报这件事,与暗影魔法师的联络,也完全是她的自作主张。
性偶失踪案确有其事,然而邀请暗影魔法师来协助调查,却并非苏西的意思。
这种事情每隔几天就会发生,总有一些倒霉姑娘惹上不该惹的人,死在哪条不知名的臭水沟里。
莫克斯帮的宗旨确实是保护姑娘们,业始终在为此努力,但并不包括“自作孽”的那部分。
朱迪想要寻找的那个性偶,就是一个脑子不太好的姑娘。
她在丽姿酒吧工作了很长时间、比朱迪要早得多,理应知道虎爪帮都是些什么货色。
结果,她居然为了几千欧元的空头支票,主动去虎爪帮的地盘上门服务,简直是想钱想疯了!
所以在她失踪后,苏西将这件事作为了反面案例,警告剩下的姑娘们要学会自保、自爱。
可是朱迪却不这么想。
身为技术专家,朱迪很清楚,那姑娘的义体存在兼容问题,具体表现就是整个人比较脱线——说难听点,就是傻。
朱迪早就向上汇报过这些事情,苏西也肯定知道。
而她居然要见死不救,这根本不符合丽姿的精神!
于是,朱迪就擅自联络了暗影魔法师,又撒了个小谎,想要用自己的方法救出那个姑娘。
至于暗影魔法师那边……反正他是个好人,只要待会儿解释清楚,应该能争取到谅解吧?
这时,酒吧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骚乱。
“哎呀呀,这不是暗影魔法师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又来准备表演吗?等日子定下来了,记得跟姐几个说一声!”
“你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就是‘呼~’的一下,变出好多蝴蝶的那个!”
暗影魔法师来了!
朱迪的心跳加速许多,杯中液面的荡漾也愈发剧烈。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更没做好心理建设。
万一被拒绝了怎么办?万一当场闹翻了怎么办?
朱迪从小的生活环境比较特殊,让她对同性更有好感、也更缺乏与男性交往的经验。
到底该怎么解释,才不会惹恼暗影魔法师呢……
“你喝的这是什么?颜色怎么怪怪的?”
朱迪猛地抬起头,这才发现暗影魔法师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旁边,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手里的饮料。
“呃……龙舌兰兑笨笨猴,味道还挺怪的……你感兴趣的话,要不我请你一杯?”
朱迪结结巴巴地凑出一套说辞,心脏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暗影魔法师摇摇头:“不用了,待会儿我还有别的事,不方便喝酒。”
对啊!他来丽姿酒吧的目的,应该是和苏西谈判才对,当然不会喝酒了。
朱迪又开始在内心责怪自己,怎么说话前都不动动脑子呢!
“对了,我送给你的蜘蛛帽,有试着戴过吗?”暗影魔法师又问道。
朱迪悄悄地屈起腰背,努力隐藏内心的紧张:“戴过了,我当晚就试了试,还真有点效果。”
这句倒是实话,虽然那个大蜘蛛的脑袋看着可怕,但朱迪对其略作修剪后,还真弄出了一顶蜘蛛帽。
戴上它以后,剪辑超梦真的如有神助。就是工作完会有点恶心。
暗影魔法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后背挺地笔直而又挺拔,仿佛隐藏着某种内敛的奇妙力量……
不对,好像真有东西?
朱迪才做完超梦剪辑的工作、更戴了很长时间蜘蛛帽,忙得头晕眼花后,才收到了暗影魔法师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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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又开始编造谎言、紧张地准备说辞,精神更是全程紧绷。
所以,不知是错觉、还是别的什么,朱迪忽然觉得暗影魔法师背后,似乎依附着某种浓郁的……黑影?
“难道暗影魔法师,真的会魔法吗?”朱迪在心中这样想着,不自觉地伸出了手。
“嗯,要是你有需要,我可以再送你几顶蜘蛛帽,不过你得给我展示一下效果有多强。”
暗影魔法师站了起来,背后的黑影也消失不见,
“就聊到这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等解放云顶的时机成熟,一定记得叫上我。”
说完,暗影魔法师便转身离去。
朱迪愣在原地,想要叫住暗影魔法师,又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
结果等她反应过来,暗影魔法师已经走进苏西的办公室了!
朱迪只能胆战心惊地凑到门前,就像上一次似的,偷听办公室里的动静。
毫无意外,苏西开口就是狠话。
“你怎么又来了?吃闭门羹吃上瘾了是吧?”
这下糟了!光这一句话,朱迪就彻底露馅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暗影魔法师居然没有半点惊愕,十分自然地说道:
“我听说你们有个姑娘失踪了,好像还跟虎爪帮有关,就来关心一下。”
苏西冷冰冰地回绝:“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对,当然和我没关系,而且我也懒得管这种闲事。”
暗影魔法师的语气相当轻松,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要不是这份文件,我才懒得大半夜跑过来浪费时间呢。”
对话忽然暂停了,朱迪把耳朵紧紧地贴在门上,不想放过屋内的半点动静。
“这是……NCPD的外包搜查令?!”
屋内传出了椅子与桌子相撞的声音,显然是苏西失态了,
“你从哪搞来的这东西?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接着是一阵轻快的拍手声,暗影魔法师悠然道:“我也是拿钱办事,正好我的雇主有点权利,就随手弄了份文件。
“别这么激动,看清楚那上面的内容,我只调查虎爪帮,跟你们莫克斯没关系,没准咱们还算盟友呢!”
苏西貌似气坏了,怒气掠过她的鼻环,造成了有些滑稽的破空声。
“那姑娘的资料都在这儿了,回去告诉你的雇主,想针对虎爪帮随你们的便,但别想把莫克斯拉下水!”
暗影魔法师笑了笑:“瞧您这话说的,当初要不是您把我赶走,我还遇不到现在的靠山呢!”
“滚出去!”
听到这声有些刺耳的尖叫,朱迪反而安心了许多。
她没有露馅,也没有跟暗影魔法师闹僵,今晚的运气真是好极了。
等到暗影魔法师推门出来,朱迪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主动迎上去问道:“怎么样?苏西是不是又难为人了?”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暗影魔法师忽然一步步逼近过来,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蒙混过关了吧?”
朱迪步步后退,终于把自己逼到了墙角。
耳边只能听到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明明暗影魔法师近在咫尺,朱迪却看不清他的面目。
他就好像……与阴影融为一体了似的。
经过十秒左右的对峙后,死一般的寂静才被打破。
“你们超梦剪辑师,有本地的群组、或者其他交流途径吗?”
暗影魔法师忽然问道,
“我最近在找一个人,算是……失散多年的朋友吧。
“她对月球特别感兴趣,没准会找你们剪辑月球相关的超梦。
“要是你有她的消息,麻烦通知我一声——这回可得说实话。”
朱迪瑟缩着肩膀,也许是紧张过度、又或者是想要补偿错误,她主动承认道:
“我最近,确实接了个月球超梦的私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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