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天玑楼（二合一）
潼城，
此时的潼城比之前更加戒严，但已然被世家接管，又或者说，这里的官府，早就被世家渗透成了筛子。
方为的身形出现在此地，不等城门口的小吏盘问，只感觉眼前一花，来人就不见了踪影。
“什么鬼？”
小吏眨了眨眼睛，只觉得是自己工作太久，看花眼了。
潼城距离渔栏村最近，方为又在此地呆了五年，也算有些感情，所以出关之后，第一时间来的潼城。
不过这五年方为都苟着修行武道，又或者给人治病，几乎没怎么出门，如此在城门内闲逛的时候，都是极少。
方为走走停停，收集着半年来大应的讯息，综合判断，和他猜想的一般无二。
这大应各地的贱户和底层，基本上都被裹挟起来，打出种种义军旗号，在各地方肆虐抢劫，到处流窜，地方官府不是一合之敌，
似乎风光无两，但也仅限于此。
方为心中清楚，这些家伙基本成不了气候，因为这个世界的世家可不是软绵绵的文官集团，而是藩镇，而且是掌控超凡力量的藩镇！
在世家控制之下，这些义军想要建立起自己的政权，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现在世家们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放任他们行事，甚至引导他们故意为之，让大应局势的更坏一点，好让朝廷应对不过来。
“像是潼城这样的大城，那些个义军基本上都会开始自动导航绕路，只在乡下、县城肆虐，真正碰到了世家大派控制的地盘，他们跑路都来不及..”
“就好像侯四他们一样，一旦遇到了武者，这些没有训练装备过的起义军，那就是一面倒的局面，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正是因为世家手中掌控着超凡力量，也就形成了这等千古奇观，起义军只在乡间流窜，对大城却秋毫不犯，只敢占山为王，说是绿林山匪都是抬举他们了。”
“超凡世界就是这么让人绝望，伟力归于自身，底层人聚集起来，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法推翻上层。”
方为眯起眼睛，消化着这些消息。
“有趣的是，这大应朝廷却还坐得住，任由你们如何肆虐地方，都稳坐高台，甚至主动收缩势力，就等你在应天城跟他打擂台呢....”
“有几分周天子与诸侯国割据的形式了，只是周天子现在是众矢之的，就看那些诸侯，如何能对付得了大应七百年依仗的底牌，”
“而对于我...你们快打出狗脑子吧！不然我怎么在其中浑水摸鱼？”
方为一路闲逛，路过了原本的青木堂，到了才发现，青木堂居然还在开设，而且重新翻修了建筑，比之之前还要豪华一些。
方为大步踏进去，只见他的好弟子青阳躺在他原来的摇椅上，看起来十分悠闲。
“咳咳..”
青阳睁开眼，以为是学徒下属，正要皱着眉头准备呵斥，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形。
“师傅？”
青阳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的起身。
“您还活着呢？！”
方为脸色黑了起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那不然呢，我要是死了，你能这么悠闲？”
青阳也反应过来，连忙给方为端茶倒水，诉说着青木堂的变化。
原来，青木堂在方为和朱雀的打斗中被拆毁之后，青阳一行学徒流落了出去，都躲躲藏藏，好在之前方为没少给他们银子，加上学的一手医术，也饿不死自己。
等到方为杀死应武卫指挥使何正阳，从朝廷围剿中逃出生天，彻底名声大噪之后，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就有大户富户主动联系青阳一众学徒，要出钱重建青木堂，说是行善积德、好做善事，希望青阳他们能继续悬壶济世。
而对此，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乎视而不见。
这半年来，青阳一众学徒又重新运营起了青木堂，药堂生意甚至比之前更好！
“只能说等你自己强大了，到哪里遇到的都是一群善人。”
方为有些惊讶，但也不足为奇。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谁拳头大，谁就有理。
君不见，判断出方为突破先天之后，朝廷都放弃了追杀悬赏，毕竟先天已经是这个世界顶尖战力，一人破万军不是说说而已，
若是一心打游击，二三个同级高手，也不一定能留下对方。
而方为更是能跨级而战，甚至干掉同级高手的先天武者，比普通先天只强不弱，更何况方为孤家寡人，孑然一身，若是这种人彻底没了牵挂，才真的得罪不起。
“师傅，要我觉着，还是在您身边服侍更自在些。”
“这青木堂每日给人治病，待的也没什么意思。”
青阳本来还担心方为不会与他再见面了，现在见到了，立马表示要抱大腿。
青阳也不傻，知道先天高手是什么含量，为什么青木堂又重新开业，所以紧紧跟着这个师傅才是关键。
方为一摆手，他已经用不上青木堂，也没有到处带个拖油瓶的习惯，孤家寡人才好行事。
更何况方为不是此世之人，只想捞一笔就走，没有传承一身本事的意愿。
不过，方为也没有完全绝情，同样给青阳打通了奇经八脉，留下一本三阳决，让他成为武者，以后有了家传，也算是师徒一场。
出了青木堂，了结往事，方为径直去往了潼城中最大的阁楼。
天玑楼。
准确来说，是天玑楼的分部，天玑楼是个江湖门派组织，而基本上每个大城里，都会有一个分部，同样名为天玑楼。
天玑楼是最出名的情报组织，除了给江湖中的武者排行榜单，同样贩卖各种情报、兵器、秘籍，甚至奇物。
其势力之大，影响之广，在众多大派中也数一数二，也只有天心寺能够和它掰掰腕子。
而方为还听说，天玑楼还是散人先天武者加入最多的组织，毕竟先天武者基本上已经到达武者的顶峰，再想更进一步，闭门造车，不相互交流是不现实的。
所以先天武者大都愿意在天玑楼挂名，来互通有无。
方为走到阁楼跟前，有一张巨大的榜文，也就是天玑楼最出名的排行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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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单不定期更新，但只会写上排行前十的名字，进一步想知道其他排名，或者详细介绍，就得购买他们的刊书了。
“青龙榜...凤榜..兵器榜..”
方为直接略过这些变动太大，不感兴趣的部分，看向了头部的榜单。
“天玑榜，没有排名，只要突破先天境界就能上榜，目前也只有二十多人，”
“想来也是，能修行到先天的武者，都不是愣头青，还能因为一个排行去打生打死不成，”
“当然，高天霸那样的蠢货蛮子除外。”
方为点了点头，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邪医圣手：方为，医武皆精，同修多门一流武学，真气底蕴前无古人，得纯阳遗书后，突破先天，一击斩杀应武卫指挥使何正阳。
“这外号谁取的，这么不好听，远不如上一世的武圣人。”
方为摸了摸下巴，
“话说回来，这天玑榜应该没有收录大先天境界的武者，看来大先天在这世上恐怕屈指可数，不然也不会如此神秘。”
方为继续浏览，忽然在一个榜单上略微停留，
“异兽榜...”
“异兽榜第一，天山神鸟，其踪隐约，落地能生奇物--血灵芝，服之洗经易髓，先天之下无碍。”
“异兽榜第二...猴王谷，群猴盘踞，生有猴王，有气力万钧，天生擅棍法，酿有猴儿酒，酒中绝品，服之灵气自生，精神百倍，益于领悟武学神意。”
“异兽榜第五...山魁...”
“异兽榜...第八..人熊，其身形似人，生性狡猾，多袭击村庄，诱骗武者，以人为食，力大无穷，皮糙肉厚，刀箭不能加也。”
方为之前就听说过这个异兽榜，和大金世界不同，这个世界有灵气存在，有武者沟通天地灵气，自然也有依靠着灵气成长的兽类。
在修仙界，被称为妖兽，其种族整体实力甚至不逊色于人类修仙者。
“但和修仙界，妖兽人人喊打不一样，大应世界的异兽，基本上都在灵气充裕的荒山野岭，数量稀少，和人类极少冲突，加上实力不俗，所以没人关注，只当个故事看。”
“最重要的是，武者职业不依靠外物，和异兽打生打死，获得不了资源，没有半分好处。”
“按照异兽榜介绍，这后七名的异兽，差不多就是先天武者实力，而前三名的异兽，恐怕能比得上大先天，在修仙界，也是练气后期的大妖兽，”
方为却挂起笑意，他早就想打这些异兽的主意，之前实力不够，但现在突破先天，总归是有些底气了。
这些异兽就算对他没用，但卖到修仙界去，可是一笔笔灵石！
将榜单上的异兽讯息默默记下，方为踏步走入了天玑楼。
天玑楼内。
一楼倒是和其余的茶楼酒楼没有什么区别，三五人群围坐着，吃茶闲聊，看起来十分悠闲。
若是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这天玑楼内没有普通人，都是修为在身的武者，至少都是二流武者，显然和普通人几乎是两个圈子。
当方为踏步而进的时候，立马就有人注目过来，带着丝丝审视和好奇，
这些有修为的武者注目，可不是看你两眼就完了，都是真气外放，带着精神压迫，没有修为在身的普通人若是对上，几乎都走不动道。
“想来这就是武者圈层的筛选机制，将普通人和自己隔绝开，毕竟这个世界武者和普通人确实是两个圈层。”
“若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天玑楼凑热闹，岂不是乱套了。”
方为心中了然，对这些注目礼视而不见，甚至对视回去，内蕴先天神意，让对方惊的一身冷汗。
更有甚者，见到方为的面目，似乎想起来什么，立马低头闭口不言，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堆鹌鹑！
‘这位..大人...居然又回潼城了！？’
‘不是失踪了半年，说是躲避朝廷追杀吗？’
之前和方为打过照面，是潼城本地的武者，认出了方为，瞬间冷汗淋漓。
这位邪医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在扬名之后，有心人调查出来，在这位邪医在潼城行医的时候，手中治疗过的武者，有十之五六，几乎都下落不明！
后来有人出资重修青木堂时，有人在后院挖出了二十多具尸骨，其中真相让人不寒而栗！
不然方为后来怎么会有邪医的名号，根源就在这！
方为若是知道这人心中所想，肯定会大喊冤枉，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基本的契约精神还是有的。
谁让那些个武者非得违背契约，明明给他们治好了病，还要来讨要回交易出去的秘籍。
对于这种医闹事件，医德良好的方为对此表示十分伤心，只能将之前他救过来的命，再收回去，才能弥补他的心灵创伤。
方为踱步走到前台，里面的小厮立马迎了上来，脚步沉稳无声，显然有功夫在身。
“这位大人，不知是要住店，还是打听交易呢？”
方为有些吃惊，这里还能住店，这和他印象中的情报组织可不一样。
小厮眼色极好，似乎看出了方为是头一回来，立马解释道，
“我们天玑楼的屋子都是用隔音木制成的，能完全隔绝声音，就算是顶尖高手，也没法探听。”
“而且...在天玑楼，基本上没人敢闹事，就算是先天武者，也得给我们几分面子。”
小厮说话间带着一丝得色，显然对于自家天玑楼的能量，十分自信。
方为心下了然，原来如此，这天玑楼倒是会做生意，
不管是躲避江湖厮杀，还是做见不得人的事，防止五感超常的武者偷听，对于武者来说，显然都是硬通的需求。
难怪能势力遍布大应，果然有两把刷子。
“我是来交易情报的，找寻物件，或者如果你们有，我直接买下也未尝不可。”
“就是...”
方为顿了顿，斜瞥了一眼小厮，
“先天层次的交易，你能做得了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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