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起飞三米高,中岛春雄登门
星期一的时候，谷明便再次回到了片场。
今天不需要拍摄皮套对打的戏份，但是依旧还是需要穿皮套。
在特技监督高野宏一的指导下，职员们给身穿皮套的谷明套上了钢索。
“我说……这行吗？”谷明看着单薄的钢索，有些心惊胆战。
他倒不是没见过吊威亚，但这也太单薄了点！
高野宏一安慰谷明：‘古谷君，你放心吧，我们会在下面铺好垫子的。’
谷明惊了：“比起换一套新的钢丝，结果你们是打算多垫几层垫子嘛！”
高野宏一露出个抱歉的笑容。
没办法，万谷的习惯是把钱花在奇怪的地方。
比如价值四千六百万円的光学设备。
其他地方，就只能靠职员们努力的克服了。
谷明只有叹息一声，等着钢索把他吊起来。
这次主要是配合拍摄一些场外的情景，比如奥特曼飞走的镜头等等。
这当然就需要吊钢索，不可能直接飞走的。
谷明只是有武打功底，又不是神，不会真的起飞。
谷明吊着纤细的钢索心惊胆战的比划了一圈，总算是平稳落地。
高野宏一托着下巴，似乎是在思索。
“啊……不太行呢古谷君。倒不是说你不太行，但这个动作不太对啊，钢索的姿态太明显了，这样子起飞根本就不行的。”
谷明摸了摸腰间的绳索。
“那么，我们再飞一次？”
“先不要了，我得想想怎么办。”
高野宏一说着，便把职员们叫过来开了个小会。
谷明就挂着钢索，站在一旁。
说起来，特技监督并不是特效监督，特技监督负责的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部分。
比如奥特曼飞走的镜头，便是一种特技。
早年万谷英二便是在哥斯拉中做特技监督的。
虽说是开会，但高野宏一还是没能解决这个问题。
“不行的，吊钢丝怎么样都很明显，不能那么做。若只是拍摄空中的镜头还好，但若是要起飞的前兆就不行。”
他看了看谷明，开了个玩笑：“除非古谷君能一下子跳三米高。”
谷明听了也笑。
怎么可能跳三米高嘛！
别把动作演员看成超人啊。
“不过说到三米高……”
谷明忽然想起来什么。
也是他穿越前，在圆谷演员那里听过的诀窍。
那时候因为时代的变迁，这法子早就弃之不用了，但在国内特摄的尝试期间，还是被圆谷职员拿起来用了一次。
铠甲勇士中几个超高跳跃的镜头便是用这种方式拍摄出来的。
——没吊威亚，吊威亚太贵了，铠甲勇士初代，总共投资只有一千多万，所以拍摄时是能省就省，演员服装都是自带的，拜此所赐，从圆谷那里借来不少早些年省经费的土法子。
谷明说：“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我们可以这么做，用一张刷绿的板子，然后人站在上面，下面的人一起用力把板子和我抬起来，我再做出起跳的动作。这样的话，配合镜头贴近拍摄，那个失重的姿态，就像是起飞一样。”
高野宏一豁然抬头。
还能这么做？！
好吧，真的可以这么做！
他闭着眼睛稍微思考了一下，感觉可行性很高。
但是，有个问题。
“我说，古谷君，你知道大家不可能同时发力的，那样的话，板子一定会变得歪斜，站在上面的人肯定会摔倒的呀。”
谷明笑笑，踢了踢脚下：“不是有垫子吗。”
高野宏一思忖着，终于还是点头。
那么，就尝试一下吧。
万谷的人都是行动力的化身，很快就找来一块板子，好让谷明站在上面。
四个体格不错的职员，在四角端着板子。
谷明站在上面，已经开始有种颤颤巍巍的感觉了。
靠着他的动作功底，腰马合一，算是勉强站住。
“好，听我口号。”高野宏一凑近摄影机，那边竖起手掌。
一！
二！
三！
抬！
四个人齐齐发力，将谷明和板子一起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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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歪的门板上，谷明双手高举，jia的一声起跳。
高野宏一在镜头中看了又看，很是惊叹。
果然，这下子有他设想中，那种失重起飞的感觉了。
不过，毕竟是初次拍摄，还是有那么一点失误，感觉还是差了点意思。
看拍摄场地里，谷明倒是勉强站住了，但负责抬门板的几个职员却完全承受了起跳的冲击力，看样子很是难受。
“各位，实在抱歉！再坚持一下，再来一条吧。”
反复拍摄了十几次，连谷明都从门板上跌落了数次，虽说有垫子，但也还是很难熬。
最后，高野宏一方才敲定了其中一条。
连谷明看了以后也很难说出不好来，近景拍摄后，这一幕的确有了一种起飞的感觉，而不仅仅是起跳。
整整一天，便都是在这样的小事情当中度过，拍摄一些细枝末节，却极其重要的部分。
拜此所赐，谷明还见识到了初代奥特曼的OP是如何拍摄的。
谷明对早期奥特曼的OP很有印象，那种红色背景黑色剪影的形式，如同幻灯片一样的滚动。
最初谷明倒是想着可能是放了幻灯片，但亲眼见到以后谷明才知道。
屁的幻灯片。
其实是高野宏一带人轮流站在红背景前，放下黑色的剪影……
这是人工幻灯片！手动操作！
就连变身的镜头都是格外的质朴。
——靠着皮套可营造不出那个效果，若是只用俯视拍摄的话，再怎么样，都会呈现出大小不一的效果。
万谷的解决方式是，用石膏做了个拳头大脑袋小的半身像，让谷明举着，最后站在红背景前拍摄，便成了经典的奥特曼举手变大画面。
所以奥特曼变大的镜头里，胸口没有灯。
诸如此类的事情，着实是让谷明长了见识。
如此反反复复，直到傍晚，才算是宣告工作结束。
……
……
刚刚开门，谷明就隐约间嗅闻到饭菜的味道，就知道是沙琴来了。
“古谷君？欢迎回来。”
谷明很是自然的笑着：“嗯，我回来了。”
今天是稍微有些不一样的晚餐，虽然油水不大，味道却很咸，正适合补充消耗了一整天的体力。
冰箱里见底的小菜已经换新了，厨房的储藏室里也增添了新的内容物。
就这样平和的度过了一顿晚餐。
事毕，谷明起身，收拾碗筷。
沙琴却惊吓的如同雷击一样，呆愣愣的站在那里。
“不行……”
“为什么不行？”谷明诧异：“就只是收拾一下碗筷，然后刷碗而已。”
但沙琴却是坚决的摇头。
当然不行，就是不行。
没有任何原因的不行。
1976年便是如此。
若是要男人去做家务的话，便会有一种‘因为没能力所以只能做煮夫’的羞辱感。
所以，家里有女人的话，是轻易不会让男人去做家务的。
一时间，气氛竟有短暂的僵持。
谷明本想开口打破一下寂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呢？说他来自差不多五十年后，在半个世纪之后，这种事情是很正常的？
显然不能这么说。
谷明正想着，却是有敲门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他便放下碗筷，说了声‘我去开门’，走向门边。
拉开门，外面却是出现了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中岛春雄。
“唉呀……古谷君果然是在这里嘛。”中岛春雄咧咧嘴：“还记得我吧？我是中岛春雄啊，从在万谷认识的朋友那里，稍微的打听了一下古谷君的地址，贸然登门真是抱歉，一点小意思，请古谷君收下吧。”
他将带来的‘伴手礼’放到了眼前。
是一包谷明不认识的糕点。
被人打听上门感觉很差劲，但毕竟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谷明权且是收下了这件伴手礼。
“没想到，中岛先生会找过来，真是让我意外。那么，有什么事情吗？”
“的确是有些事情。”中岛春雄探头看了看屋里，说：“古谷君，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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