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何家不为
风起云涌,大雨哗啦。
当吴家已经注意到陈都这边行径的端倪,并开始作出行动之时,其对手何家这边亦是有所发现。
俊朗年轻的家主何不为,此刻冒着雨匆匆回来,让门房下人有些傻眼。
“家,家主,您什么时候出去的?”
“哦,就在天还没亮那会,正好是你们换班休息的空当,不用对此紧张,还有,不用冒雨收拾什么,等到风雨小了再看着情况来……”
何不为温声翩翩,态度和善,令一众下人受宠若惊,让一应侍女眼泛涟漪。
他一笑而过,没有在意,快步深入族地。
近日来,这边的心情很不错,因为家族总算是在自己的带领下稳住基本盘,并开始展开小小的反击。
当然,只是这样还是不够的。
何不为很清醒,所以眼下步伐匆匆不停,一直到了族地深处,几名筑基家老闭关修行之处的中间地带。
在这边有着一片竹林,竹林深处是简陋古旧的一片屋舍,里面甚至还有几个朴素至极的草庐。
屋内屋外摆放有一应造纸的工具,并不是什么摆设,而是实打实正在运作,操持者是家族中年纪还小,才十几岁大的那些嫡系子弟,眼下因为突如其来的风雨,正在抢收各种东西,连家主跑过来都没有注意到。
忆苦思甜,不能忘本!
何家以造纸发迹,然后转入符道,这才成就现在的符箓家族,根基稳固地屹立青玉数百年。
是以,如此龙兴之地,自然而然不只是嫡系子弟的磨砺场所,其更内部的中心处,还是其家族重中之重的秘符坊。
何家的一众符师,平日会轮驻在此,精心竭力地绘画各种市面上并不流通的优良符箓,或是用来填充家族底蕴,或是分发给子弟们防身,当然免不了的,还有择优上供给青玉宗。
按理来说,这等重要场所是不应该有外姓人踏足的,但是眼下在这边,的确是长住有一名外姓客卿。
“龚大师!”
何不为直入其中一处特殊的草庐,里面正有一个邋遢随意,头发乱糟糟,胡须像草丛,衣服快一年没换没清净,染满各种味道的中年人,此刻趴着脑袋眯着眼,脸都要贴到桌案上的那张宣符纸。
笔尖沾墨,颤颤巍巍,被那一声喊,直接猛地一错。
嗤~
焚毁失败!
“啊!又失败了!都是因为你!”
切!
六年多了,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鬼话?
何不为心里细微腹诽着,表面上则露出惭愧之色,顺着这话就说下去,客套谦合,一套连消带打的连招,就让对面的龚大师无话可说。
“咳,何家主为何匆匆而来?”
“是这样的,在天还没亮的时候,我得到下面人的汇报,说是市面上偷偷流通有一种符箓,事关符事,我自是不敢怠慢,于是出去探寻,顺利将之购得。”
“何家主当真是为人表率!”
“哈哈,过奖过奖。”
何不为笑着应声,同时取出自己购得的几张符箓。
如果陈都在这里,肯定能看出来,这就是他画的符箓!
“龚大师看看,这符箓画得如何?”
“居然还要劳烦我,真是……”
龚大师埋怨嘀咕着,但是吃人手短,还是接过来一看。
就是这一看,其眉头不由微微一挑,带上些许惊讶之色。
旋即一闪而过,他很不悦地甩着手里的符箓:“何家主这是何意啊?只不过是几张一阶中品的基础符箓,水平还不如贵家族的那些炼气符师,居然也值得拿来浪费我的时间!”
说罢他便把符箓塞回去,显得想发怒却又因为受到供奉,觉得不太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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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只是这样,却是我学艺不精,眼拙了啊!”
何不为这么附和地说着,又是一通连消带打,把这龚大师给安抚下去,然后便告辞离开这边。
这边何家主刚刚离开,雇来的龚客卿就皱起眉头。
“那画符之人笔力深厚难言,看似只是隐有一气呵成之势,其实是故意断的,而能断就断,想断便断,不损整体分毫,完全把控出品,可谓举重若轻又举轻若重,是将基础符箓的双纹完全吃透!”
“嘶!青玉城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种高手?还是说,何家主这是去找他高祖父出手,在有意地点我?”
龚大师越想越觉得如此,因为五行基础符箓说是基础,但其实易学难精,因为他觉得在青玉本地,没有哪个炼气符师的画符水平能够高过自己。
没有!
那就只能是何家的筑基期前辈出手了!
还不能是造诣普通之辈,如此才能够依靠着境界优势,强行对一阶的符纹掌控到这般田地!
“啧!得快点了,可,这画符之事,又不是想快就能快的……”
龚大师叹息不止。
何家主观雨一笑。
“哈哈,龚大师啊龚大师,刚刚露怯了吧!”
“这偷偷传播售卖的符箓,果真是有不小门道!”
这家主虽然在符道上的造诣很稀松,但好歹是符箓家族的掌舵者,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是以,他在看到样符之后,当即就坐不住了,连忙自己亲自跑出去。
等到从那个叫许青山的猎妖人手里,买到这些由同人所画的符箓,便可以完全确定对方的出符十分稳定,甚至于稳定得可怕,一笔一划隐隐有种印刷出来的感觉。
这是他观符数十年来所练出的眼力看到的,当然,事关符箓,不敢大意,又正好那龚大师温吞迟缓,可以旁敲轻击一下,于是便又匆匆赶回来,眼下果然得到印证!
“老伯。”
“在。”
应声里面,一人悄然出现。
头发花白稀松,却扎得整整齐齐,一身灰袍朴素,是下人打扮,束手躬身站在家主背后,存在感却十分低,隐隐约约的。
修为明显高于炼气期,但具体是在筑基的哪个阶段,却难以直观分辨出来。
“麻烦您去找找探探,就顺着那猎妖人的线去摸查,但是切记不要有贸然失妥之举,只要确定大体的情况就行,因为那或许会是家族破局的关键,咱们必须要谨慎地以礼待人!”
“老奴明白。”
虽然是这么说,但此老并没有动作。
“不用担心我的安全,吴家虽然野心勃勃,但正因为太过树大根深,上宗主早就密切关注,要是敢越界妄为,覆灭只在一朝!”
说到这里,何不为还洒然一笑:“他们要真的敢对我出手,那还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舍得一身剐,拉他吴家下马,空出来吐出来的丹符市场,能够让家族再兴盛数倍!”
“是。”
此老终于被说动,踏步里隐入暗中,仿佛从来不存在一样。
何不为这才点着头,继而眼中目光闪动,充满期盼,隐隐的,又有些忐忑不安。
自然是在怕那神秘符师已有站位,尤其是怕站在吴家那边。
毕竟何家的立身之本是符箓,是不断上供的优良符箓。
因为不计成本,才能维系住与青玉宗的紧密联系,获得那边相关人士的支持,乃至于宗主的青睐。
可要是这一点被冲击到,那才是破家灭门的开始!
所以何不为心中忐忑,杂糅期盼,不自觉地踱步着,最后都跑进雨里,这才反应过来,轻轻叹息一声,嘟囔着话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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