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4章 我想当官!
狸花猫被小丫头带到了房子里,晚上不睡觉,开始上下倒腾,也不知道是在抓老鼠,还是单纯的在撒欢。
何欢也没睡意了,干脆就听着狸花猫撒欢,看它能撒出个什么名堂。
时间一晃就到了第二天。
何欢原以为叫他起床的会是润娘,亦或者娇俏可爱的小丫头,却没料到是何藓。
何二郎君应该是刚刚去点了卯,官服都没换,就出现在房里。
进门以后,也不等何欢起床,就摆摆手示意何欢继续躺着,“我说几句话就走……”
他的神情很不自然,眉头一直紧锁着,似乎在思量什么,权衡什么。
何欢猜测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只是正如何氏大娘子所说,府上的一切都得他来扛,所以他遇事也只能自己衡量,没办法找人商量。
不过他还是顺从的躺在床上,想听听何藓说什么。
只见何藓权衡、思量了许久,突然开口道:“你不愿意当官,那就不当了,为叔现在还撑得住,能帮你谋划一些家业,只要你以后不败家,不胡来,也能富足的过一生。”
哦。
不愿意当官……
不愿意当官?!
何欢错愕的瞪大眼,难以置信的看向何藓。
不是,闹了半天,前身和府上的矛盾就是这个?
府上要前身去当官,前身死活都不愿意,最后闹得离家出走?!
不是,这怕是有点啥大病吧?
有官都不当?!
临安书院内的那些学子,乃至天底下都当不上官的人,那个不是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
你倒是好,送上门了你都不要!
还真是够任性的!
难怪人家都说,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那个……”
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前身不当我当!
何欢当即就要开口拒绝,但话才说了一半,何藓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一样,眉头一展,笑了起来,“好了,你接着睡吧,你娘那边我会去说。”
说完何藓就要离开。
何欢顿时急了。
脑海里不停的浮现着‘官本位’三个字。
其他的什么都好说,这官不能不当!
他是不想给大宋当裱糊匠,可他没说不领大宋的福利,不享受大宋的特权啊。
反正大宋养了那么多光拿俸禄不干事的,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我想当官!”
眼看着何藓都要出门口了,何欢喊出这话。
本应该出门的何藓脚下一顿,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狐疑的侧头看向了身后。
感受到了何藓目光中的疑惑,何欢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想当官!”
何藓愣住了,愣在原地站了许久,然后……蹭的一下窜出了房门。
“二大娘子呢?”
何藓在门外喊。
有人回答,“二主君,这是哥儿的院子,二大娘子不在这里。”
何藓急声道:“快,快去找二大娘子过来!”
“啊?”
“啊什么啊,快去!”
“哦!”
有人应了一声,然后就是匆匆远去的脚步声响起。
何欢有些错愕,反应这么大嘛?
怕不是会范进中举吧?
当即,他翻找起了衣服,没找到他昨天穿的那一套,找到了一套新的,然后快速的往身上套。
这个时候,何二大娘子似乎到了,风风火火的,走路都带着急促的声音。
“怎么了,又有人欺负哥儿了?”
“你把刀放下!”
“先说清楚再说!”
“什么说清楚,说不清楚了,来掐我一下!”
“嗯?”
何二大娘子大概是以为自己幻听了。
没过多久以后,门外就响起了何藓直吸冷气的声音,应该是被掐了。
“哈哈哈……”
何藓乐了,笑的很畅快。
“你这是……中邪了?!”
何二大娘子惊叫,然后就吩咐人去找慧远和尚。
何藓当即阻止了何二大娘子,惊喜的道:“哥儿说他想当官了!”
“嗯,啊?”
然后,没有然后了。
何二大娘子人出现在了房里,手里拎着一把一米多长的大刀,刀刃笔直,刀身略带弯曲,刀刃应该是开锋,有磨过的痕迹。
何二大娘子就这么拎着刀凑到床前,顶着已经快要穿好衣服的何欢上下左右,前前后后打量了许久。
如果不是知道对方是前身的二娘,他差点以为对方是闯进门来灭口的,正在找合适的下刀的地方。
“你真的想当官了?”
何二大娘子看了许久以后,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何欢毫不犹豫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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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有官不当难道去种地?
他喜欢问别人‘堂下何人状告本官’,而不是被别人问‘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何二大娘子直接上手,在何欢额头上摸了好一阵以后,催促起了门外,“慧远大师到了嘛?”
门外的人回道:“刚刚才派人去请……”
何二大娘子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就催促道:“那就再派人去请!”
没过多久以后,慧远和尚被请到了房里,在何藓、何二大娘子,以及闻讯赶来的何氏大娘子、耶律小娘,何庆、何氏大姑娘注视下,开始对何欢做起了检查。
期间,慧远和尚递给了何欢一个‘什么情况’的眼神,何欢回了慧远和尚一个‘什么事都没有’的眼神。
慧远和尚会意,在何二大娘子的催促声中,阿弥陀佛了一声笑道:“何施主没事……”
何二大娘子不放心的又问,“我家哥儿真不是中邪了?”
慧远和尚呵呵一笑道:“府上煞气盈门,别说是邪祟了,就算是贫僧也能感受到几分寒意,何施主又怎么可能中邪呢。”
何二大娘子闻言,尴尬的收了收刀道:“没中邪就好,没中邪就好……”
说完以后,冲着何藓和何氏大娘子欣喜的道:“哥儿真的想当官了!”
何藓同样满脸的欣喜。
何氏大娘子一开始也想笑,但似乎想起了什么,错愕的看向何欢。
何欢没有给任何回应。
何氏大娘子神色复杂的笑了起来。
那笑容中有难过,有自责,唯独没有发自肺腑的笑。
何欢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笑。
她应该是以为她昨晚说的那些话自己听到了,自己之所以做出这种改变,是因为她那些话,所以才会感到难过、自责。
她大概是觉得,是她扼杀了儿子,逼着儿子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当然了,除了发自肺腑笑的,以及笑的复杂的,还有愤怒的。
何庆在得知他真的想当官以后,满脸怒容,双眼能喷出火。
何欢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你背叛了革命’六个大字。
“好好好,你们去准备一些酒菜,我们好好的庆祝一番,我先跟哥儿说说,看看哥儿对自己的仕途有什么想法。”
何藓当即就摆出了一副要跟侄子畅谈的架势。
何氏大娘子、何二大娘子、耶律小娘各自应了一声,然后欣喜的带着人去准备酒菜了。
何庆没有走,双眼喷火的扑上去喊道:“大兄,你难道忘了我们发过的誓了吗?”
何欢看着他没说话。
何藓瞪起眼睛呵斥道:“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胡闹!”
何庆根本不听何藓的,继续喊道:“我们发过誓,永不仕宋!永不给害死翁翁和伯翁的人效力!
如今翁翁和伯翁尸骨未寒,你就要跑去仕宋,跑去给害死翁翁和伯翁的人效力,你对得起他们吗?”
何欢恍然大悟。
破案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不愿意做官了,也明白前身和何庆为什么要合起伙来对抗家里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想想也是,前身的祖父和父亲那真的是被钦宗给坑死的。
金人大举南下,势如破竹,直逼开封,钦宗放着宗泽那种能征善战的大将不用,让一个宦官领着禁军去迎敌,又派何灌去给宦官打援手,给何灌的兵马也一些临时征辟的老弱病残。
结果,何灌还没走到地头,梁方平那个宦官就一溃千里。
何灌退守开封,钦宗说什么也不开门,更不派人援助,眼睁睁的看着何灌带着儿子、亲兵,在城外跟金人厮杀,最终血战三天三夜,力战而死。
随后还听信谗言,将一切的责任推给梁方平和何灌。
以至于何氏没落,险些家破人亡。
身为何氏子弟,再给大宋效力,那不是仇当恩报嘛。
所以前身和何庆两兄弟,不仕宋,不为大宋效力,也在情理之中。
换做是他的话,早就天街踏进公卿骨了。
还给大宋效力,大宋给他效力还差不多。
不过,他终究不是何庆的亲哥哥,没办法跟何庆共情。
虽然他同情何灌和何蓟的遭遇,看不惯赵官家的无能,但他也犯不着豁出性命去报这个仇。
“对不起,但我想他们更希望我们活着,好好的活着。”
何欢实话实说。
何庆被这实话气的瞪直了眼,浑身都开始哆嗦,他怒吼道:“你!你忘恩负义!”
何欢没有再说话,何庆恼怒的喊了一句,“我没有你这种兄长!”
说完以后就气呼呼的离开了房里。
“要不要派人去跟着?”
有了前身的前车之鉴,何欢觉得何庆一气之下很有可能也会离家出走,所以提醒何藓。
何藓恍然,立马招呼人去跟着何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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