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钱
“咳嗽！”
朱尼尔蜷缩在床单上，咳嗽不止。每次咳嗽，干涸的喉咙里都会渗出血来。
“哈哈，呼呼……”
她瞪着手中沾满鲜血的手帕，表情中带着无奈和痛苦。
使用强烈魔法后，她总是遭受这样的后遗症。
“而且，这一次……被打得更痛了……”
少年的魔法被吸血鬼领主的魔法驱散了。虽然她没有表现出来，但这个过程本身对她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但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吸血鬼领主的驱散魔法蕴含着简单而深奥的原理。
“如果我深入研究，我就能将其变为我的。”
一个新的启示就在附近。朱尼尔感觉自己的魔法已经接近一个新的高度。
然而，
“……即使它成为我的，我也不知道我还能用多少。”
死亡似乎已经不远了，正在逼近。
朱尼尔紧紧攥着沾满鲜血的、粘糊糊的手帕。
-别想学习魔法之类的东西。
说话之人的声音仿佛在朱尼尔的耳边回荡，隐约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如果她没有学习魔法，她还能活多久？
-10年？也许，20年？
这样的想法在朱尼尔脑海中涌现，但她立刻摇头，试图摆脱这些无用的猜测。
就在她摇摇头的瞬间，突然传来敲门声。
“朱尼尔？你在里面吗？”指挥官兼领主艾施的声音随之响起。
朱尼尔吓了一跳，匆忙从床上站起来，走到门口。
“啊，殿下……您来了？咳咳！”
她打开房门，但随即感觉一阵剧痛，鲜血从她的腹部涌了出来。朱尼尔紧闭嘴唇，剧烈地咳嗽起来。
“哈哈哈哈，这该死的血咳真是时候不巧，呵呵……”
当朱尼尔终于停止咳嗽，抬头时，她看到了一脸慌张的艾施和站在他身旁的朱庇特。朱庇特手里还拿着小心翼翼包裹着的东西，显然是要送给她。
朱尼尔看着孙女满脸委屈的咳血情景，心中涌起难言的愧疚和心痛。她用颤抖的声音低声道：
“...朱尼尔”
奶奶和孙女对视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即使你不学这些东西，奶奶也能养你一辈子。
突然，一幅她们过去长谈中的风景……
掠过少年的脑海。
***
10年前。
埃博博莱帝国东线，一座面朝大海的乡村。
“奶奶！”
一只小手摇晃着她的身体。
“奶奶，起床了！早上了！”
“嗯？！”
坐在椅子上睡着的朱庇特睁大了眼睛。
当她转头看向旁边时，一个小女孩正一脸严肃。
清晨明媚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
“起来吧！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吃饭去上班了！”
用头发遮住左脸烧伤的小女孩，是朱庇特的孙女朱尼尔。
朱尼尔歪着头，茫然地看着祖母。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不，不是。只是……”朱庇特迟疑地说着。
不久之后，朱庇特慵懒地重新坐回椅子上，打着哈欠。
“昨晚有急事，半夜就回来了。”
“那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嗯，事情有点复杂……”
朱庇特的职责是担任村庄的警卫队长，虽然收入微薄，但是家中的经济来源。
“那你赶紧起床准备去上班吧！早餐我已经准备好了，放在桌子上了，别迟到又饿肚子了。”
看着唠叨的朱尼尔，朱庇特忽然开玩笑道：“孙女，我累了，要不要你来喂我呢？”
“又来了？奶奶，你总是像个孩子一样。”
朱尼尔笑着回答。
“我会努力成为一个好奶奶的，好吗？快来喂我吧。”
朱尼尔叹了口气，将小手放在臀部上，笑着说：“哎呀，我真拿你没办法。”
过了一会儿，朱尼尔端来一碗燕麦片，用勺子轻轻地放进朱庇特的嘴里。
“来这里，嗯～”
“嗯～”
朱庇特一边慢慢咀嚼，一边小心翼翼地询问。
“怎么样？好吃吗？”
“不，这很糟糕。我的孙女不会做饭。”
“哎呀，别再这样了！那奶奶自已去做饭吧！”
“奶奶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一生都在战场上度过，饮食大多是部下提供的简单食物。
朱庇特对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几乎所有事情都一无所知。
“我只会使用魔法，嗯……”
作为一个奶奶，她似乎是一个彻底的失败。
朱尼尔一边沉思着，一边抱怨着，继续给朱庇特喂燕麦片。
朱庇特默默地接受了这顿饭。
吃完饭后...
“那我走了。”
当朱庇特把她的帝国军外套穿在一件破旧的衬衫外面时，她朝屋子里看了一眼。
她的其他孙子们还在睡觉。只有老大朱尼尔在黎明时分就起床为家人准备早餐。
“哦，我的孙女真是了不起。”
“哎哟，快下来！笨奶奶！”
朱庇特突然拥抱了她，吓了一跳，朱尼尔迅速滑出，伸出了手。
朱庇特眨着单眼，一脸困惑。
“为什么？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奶奶，要钱！钱！我们的生活费没了！”
“什么？没了？我最近给了你一些。”
“这房子住了多少人，你以为这点钱就够了吗？”
听到朱尼尔尖锐的话语，朱庇特露出了苦相。
那天她收留的幸存者儿童共有十一人。
就算除去治疗魔法攻击后遗症的钱，他们的衣食费用也消耗得快得惊人。
攒下来的钱早就花光了，他们靠朱庇特守卫队长的工资勉强度日。
她皱着眉头计算着余额。
“距离发薪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反正生活费没了！赚，偷，想尽办法！”
朱尼尔将祖母送至门口，精致地眯起了眼睛。
“赚点钱吧！”
***
村子外围，岗哨。
朱庇特闷闷不乐地来到岗哨，士兵们见到他立即站起来行礼。
“队长，您来了。”
“是的，大家辛苦了……你们啊，我已经多少次说了，别太紧张。现在没人在看，可以放松一下。”
士兵们听了队长的话，纷纷松了口气，重新坐回座位上。朱庇特也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那么，有什么新鲜事吗？”
“队长，除了昨晚逮捕的那个走私犯之外，没有发生其他事情。”
一名士兵指了指岗哨内的一个简陋牢房，里面囚禁着一个年轻人，就是昨晚被抓的走私犯。
他是被抓时试图将非法货物从邻国偷运到村里的。
“你要走这条路，还不如去大城市，怎么会想到在我们这小村庄搞走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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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庇特抱怨着，而走私者抓住牢房的栅栏大声喊叫：
“喂，警卫！你想想看！如果你视而不见，我就给你40%，不行！我愿意给你50%那笔交易的利润，好吗？”
警卫沉默着，没有回应。
“我的意思是，即使不算哨所的工资，这笔交易的利润也是显而易见的。把这当作一个小副业怎么样？我真诚地做我的工作，你们免费得到了回扣，我的客户收到了他们的货物。每个人都会很满意！”
走私犯激动地继续长篇大论。
突然，朱庇特缓缓站起身来，朝牢房走去。走私犯兴奋地继续他的说辞：
“尤其是你，队长！我不知道像你这样的魔法师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想想看！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走私生意，但如果有一个魔法师加入，我们可以做更大的生意——”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了牢房的铁栅栏。走私犯大吃一惊，向后倒去：
“哎呀！”
“管住你的嘴，罪犯。”
砰!
朱庇特靠在铁栏杆上，猛烈地咆哮着：
“我是朱庇特，曾经是帝国魔法军团第二部队的朱庇特队长，就算饿死，我也不会堕落到走私的地步。”
“可恶，我运气真不好。”
朱庇特朝地上吐了口口水，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
“密切关注那个家伙，明天首都会有调查员过来。”
“是的。”
“我去村里巡视一下。”
“小心。”
“注意安全！”
伴随着部下的告别，朱庇特离开了哨所。
通常情况下，她都会让属下巡逻，而她则坐着打瞌睡，但今天她不想这么做。
沿海的村庄比以前更加混乱了。
进出港口的船上，渔民们目光凶狠。难道是因为不久前漂来的尸体的缘故？
“公共秩序越来越糟。”
仅仅五年前，这里还是一个宁静的乡村。帝国的征服战争催生了无数的战争难民，来自边境的公共秩序的动摇影响到了帝国内部。
“如果我能安静地生活直到这些孩子长大就好了……”
钱已经花光了，她作为保安队长的工作也越来越少。
突然，朱庇特想抽烟了。
但她很早就辞职了，因为她和孩子们住在一起，而且她的口袋也空了。
“连伟大的朱庇特也死了。”
她沉浸在回忆中，回想起自己全盛时期的辉煌，却发现现在的处境有些荒谬，因为买不起而无法抽烟负。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香烟！”
朱庇特心生灵感。
“想想看，没收的违禁品中不是有烟叶吗……？”
就在此时，天空远处乌云密布，闪电划过天际，显然是人为造成的。
这不是普通的自然现象，而是魔法的痕迹。
“魔法？”
朱庇特心中疑惑。
然而，她不曾想到，那道闪电正朝着村子外围、她所在的房子袭来。
“该死！”她惊呼一声。
随即，一声巨响！
朱庇特立即一脚蹬地，飞奔回家。
刚刚到家，她就看到门口倒着一男一女，他们的尸体已经被烧焦。
他们手里拿着菜刀和棍棒之类的东西。在他们面前，朱尼尔正发抖着。
“你们没事吧？！”朱庇特急忙问道。
“奶奶，奶奶……”朱尼尔脸色苍白，泪水滚落，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些人突然开门进来，说如果我们不给他们钱，他们就把我们都杀了，所以我很害怕，我不知道……”
屋内，其他孙子们也都一脸惊恐地看着这边。
身为老大的朱尼尔是否会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的兄弟姐妹，唤醒自己作为魔法师的天赋呢？
朱庇特紧紧地拥抱着这样一个孙女。
“没关系，朱尼尔。没关系。没关系。”
“咳咳，咳咳！”
突然，朱庇特感觉有些不对劲，她低头看着朱尼尔。朱尼尔的鼻子和嘴巴都在吐血。
“喂。你还好吗？喂。”
“奶奶……”
朱尼尔的眼睛一翻，她晕了过去。现在，她的眼睛和耳朵都在渗血。
朱庇特抱着她的孙女，迅速站了起来。
“该死...！”
***
在村里的神殿中，一位牧师兼主治医生将手从朱尼尔身上移开。
接受了治愈魔法的朱尼尔，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
“这只是临时措施，治不了她的病。”
神父擦了擦额头的汗，语气冷冷地说道。
“她心中留下的魔法伤痕正逐渐释放出魔法能量。这带来了一个问题，因为她天生具有魔法师的天赋。然而，由于这些伤疤的存在，她无法处理自己的魔法。”
朱庇特默默地凝视着神父，心中充满了无力和焦虑。
“她快要死了。她没有多少时间了。”鲜血从朱庇特紧闭的嘴唇中渗出，神父轻轻地点了点头。
“其实你知道的，不是吗？你的孩子活不了多久了。”
“……为了救她。”朱庇特低声问道。
“为了让她多活一会儿，还有什么方法。”朱庇特咬紧牙关，手指在额头轻轻摩挲。
“你得带她去首都的大神殿，见中央大祭司。也许能得到最高级别的神奇治愈魔法，但费用……不菲。”
对方毫不犹豫地说道。
朱庇特心头一沉，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哪有那么多钱……”
“那么，她很快就会……”对方的话未完，但朱庇特心中已然明白。
孩子的衣服破烂不堪，瘦弱的身体凸显出骨节。
朱庇特黯然神伤地看着孙女，心头一阵痛楚。
“我所做的一切，难道只是为了聚集这些孩子？这不是在慢慢地……”她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无法给予适当的治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沦落贫困……
“钱……”朱庇特望着孙女，拳头攥得更紧。
“可恶，我……我没有足够的钱！”
***
夜深了，所有的侍卫都已回家，只剩下监狱里的走私犯在漆黑的牢房里打瞌睡。
突然，牢门的巨响惊醒了他。
“什么？什么事？”走私犯惊恐地问道。
难道首都派来的调查员已经到了？难道这就是结局了吗？
他的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
一步步接近监狱的是……朱庇特，这里的守卫队长。
“嘿嘿，你这个废物。”
朱庇特嘲笑道。
她一手转动钥匙打开牢房门，另一只手卷起并点燃从查获的走私货物中取出的香烟。
朱庇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
“我们来谈谈你刚才提到的走私交易吧。把一切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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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一章我取的标题很简单，就是“钱”。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它是最接近万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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