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游戏
狼人之王月刃被无情地击败了。
那一刻，它甚至连魔王的脚都没碰到，更别提那高高在上的脖颈。
面对魔王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无形而压迫的黑暗。月刃拼尽全力，挣扎奋战，但最终还是屈膝倒地，鲜血滴落在它爪下的尘土中。
《在我的一生，乃至死后复生的岁月里……我遇见过形形色色的强者。》
浑身被撕裂、血迹斑斑的月刃趴在地上，满是碎裂的獠牙中低声喃喃道：
《可你……你真的是另一个层次的存在啊，混账……》
「月刃，你这家伙总是不见黄河不死心，非要亲身体会才肯罢休。」
魔王轻笑着，俯视着眼前狼狈不堪的狼人，对方早已狼狈不堪，而他自己却毫发无伤。
它的脸庞隐没在黑暗的阴影中，唯有嘴角那抹苍白的弧度，透露出一丝冷意的笑容。
「敢于挑战我的，也只有你一人。坦白说，就这一点，我并不讨厌你。」
《.......》
「原谅我吧，我的噩梦。」
说着，魔王缓缓伸出手掌，只见原本惨不忍睹的月刃瞬间恢复如初。
断裂的骨骼重新接续，撕裂的肌肉愈合如初，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战斗只是一个虚幻的梦境。月刃被彻底治愈了。
然而，就在月刃挣扎着想要站起时，魔王却微微一笑，轻轻弹了弹手指。
「不过，你还是得接受原本该有的‘惩罚’啊。」
啪！
伴随着一声脆响，
噗通！
月刃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鼻腔和喉咙间腥甜的液体止不住地涌出。
那庞大的身躯刚刚挣扎着抬起一半，便重重地倒了回去。
月刃跪伏在地，紧捂着自己的左胸，痛苦地低吼：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狼人有两颗心脏，一颗属于狼，一颗属于人。」
魔王轻轻地拂去手掌上的灰尘，声音悠然：
「我刚刚毁掉了其中一颗。至于是哪一颗嘛，我也不太清楚。」
《……！》
「随时欢迎你再来挑战我，月刃。但别忘了，违背我的规则，是绝对无法饶恕的。」
魔王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声音陡然冰冷。
「我是在按着‘规则’享受这场‘游戏’。别破坏我的乐趣，狗。」
月刃咬紧牙关，嘴角挂着鲜血，抬起满是恨意的眼睛瞪向魔王。
《破坏？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军团的胜利！》
「……」
《不像你，我没有闲情逸致坐在这里下棋！》
正因如此，它才违背了魔王的禁令，擅自派遣了部下与巨蛇耶梦加得一同前去。
虽然失败了，但月刃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错误到该被惩罚的地步。
它愤怒地嘶吼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饶恕那些人类，我的王！只要您复活的噩梦军团齐出，区区人类根本不值一提，顷刻之间便可灭绝！》
「哈哈...」
魔王嗤笑一声。
「月刃啊，我忠诚的猎犬。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魔王俯下身，阴影般的身躯坐在了倒地的月刃面前。
「……因为，这很有趣。」
魔王的声音像毒蛇般贴着耳边低语，仿佛带着毒刺的笑意在耳畔回荡：
「这个世界，我已经毁灭过数百次，甚至数千次了。可我真正渴望的东西，我却始终还未得到。」
月刃瞪大了双眼，难以理解这些话的含义。
这个世界……已经被毁灭了数千次？那眼下这个世界，又是什么？
「无论多么有趣的事，重复太多次也终将变得乏味。所以，我设定了规则，与我的宿敌展开了一场‘游戏’。」
魔王伸手轻抚月刃沾满鲜血的银红色鬃毛，仿佛在安抚一只宠物狗。
那屈辱的触碰令月刃怒火中烧。
「只是为了给这单调无味的屠杀，增添一点乐趣罢了。」
看着月刃困惑的表情，魔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我从一开始就没指望像你这样的‘棋子’能够理解。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命令去行动即可。」
《……》
「准备吧，月刃。我将这次的‘大洪水’交给你。」
听到魔王的话，月刃捂着胸口，缓缓站起身。
尽管因为心脏被摧毁，它的鼻腔与嘴中仍不断涌出鲜血，但它努力克制，不让自己表现出痛楚。
「这不是您一直期待的入侵吗？去吧，把人类毁灭殆尽。」
《……》
喘息间，月刃沉声开口：
《吾王，若我成功了，答应我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
《你的脖子。》
狼人露出獠牙，低吼道：
《给我一个机会，将它撕下来。》
「准了。」
魔王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只要你有本事，咬我多少次都行。」
《……》
「那么——去为我献上一场精彩的游戏吧。」
月刃低吼一声，咬紧牙关，在心底暗暗发誓，它一定会亲手毁灭人类。
也一定会用自己的双手，打破魔王那狂妄的‘乐趣’。
望着那道如同阴影般摇曳的身姿，那个将它复活于此的魔王，狼人立下了决心。
***
“哈啊啊……”
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一夜好眠后，那些几乎昏睡过去的英雄们，包括我自己，总算是缓过了神。
喂饱他们午餐后，我将所有人送回了各自的住处。
我可不能让他们永远赖在这座宅邸的客房里。
然而，就在大家都陆续恢复并离开时，还有一个人仍然躺在那里呻吟着。
“凯利贝~”
那位老矮人铁匠正躺在客房的床上，捂着背部，露出一副痛苦的模样。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走进房间，叫了他的名字。
“感觉怎么样？老头儿。”
“别跟我说话，臭小子。我这老骨头都快踏进黄泉了……”
“别这么夸张好吧……”
听说凯利贝是在耶梦加得的背上飞行时，不小心伤到了背。
想想也是，这年纪的老人家，硬是想进化成什么“飞行矮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如今，他也没法回湖水王国的大本营，只能在这里安心休养，顺便接受牧师们的细心治疗。
“干脆把你的工作室搬过来吧？我帮你建一个顶级的工坊，材料和资金一应俱全。而且你还是可以通勤去湖水王国。怎么样？”
“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行！”
“你看看你现在这状态，身体一弱，精神也跟着垮了。你想想，错过招揽一位‘大师铁匠’的机会，多可惜啊！”
“你小子，说话可真够狠的啊……”
凯利贝本来还笑着，突然哀嚎一声，整个人弓起了背，疼得不轻，看来是真伤得不轻。
“这样吧，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养伤，先别想着什么地下城了。等你彻底恢复了再说。”
凯利贝皱着眉头，面带苦色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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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拍他的肩，带着几分嘲讽笑道：
“哎呀，休息多好啊！就在这座宅邸里好好住几个月吧！”
“休息可以！但别想让我留在这破宅子里！绝对不行！”
“什么？这里可是全城最舒适的地方了啊。”
确实，凯利贝住的这间客房是按照伊万杰琳的审美重新装潢的：粉色、黄色、蕾丝、花边……那画风简直要把眼睛闪瞎。
但说到底，整个十字路口城也找不出第二间这么豪华的客房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这里没有火！没有足够的火气啊！”
这位挑剔的客人终于露出了真正的不满。
“矮人睡觉都得有炉火的气息才行！”
“谁会在大夏天还想睡火炉旁边啊？你这不找罪受么……”
虽说已是夏末，但天气还是热得很。
“要不，壁炉里多加几根木柴？”
“呸！那种半吊子的火能算什么？”
凯利贝这才把他的需求说得清楚：
“让我住城里最大的铁匠铺！要那种炉火最旺的！”
***
凯利贝被抬着，连同床铺一起，搬到了十字路口锻造铺内最大的一口炉子旁。
当我最初要求借用这口大炉子时，锻造公会的会长一脸愕然，连连拒绝。然而，当他得知是长老级的矮人铁匠要使用这炉子时，他差点跪下来，恳求我将他带到这里来。
“长老级矮人铁匠！即便我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他工作，哪怕只是看他打铁，我也觉得值了！我们会腾出最大的熔炉和工作坊给他！”
于是，凯利贝就这样占据了十字路口锻造铺中最显赫的位置，甚至连那口巨大的熔炉也归他使用。
他背靠着熊熊燃烧的炉火，神情显得十分满意。
“啊~这火真暖和，感觉身体好多了。”
凯利贝一边吸收着炉火的能量，一边转向我，脸色也渐渐恢复了些许红润。
“要是你能给我找个合适的助手，就再好不过了。”
“这锻造铺里到处都是技术精湛的铁匠。”
我示意周围一圈。
那些围观的铁匠们，眼中充满了期待，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这些人不行，他们太习惯于人类的方式了。”
凯利贝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并不是说人类的方式不好，只是矮人和人类在处理金属时有着根本的不同。我们或许可以相互学习应用，但作为助手，他们根深蒂固的习惯与我的方法会产生冲突。”
“所以，你的意思是....找一个聪明但对锻造一无所知的助手？”
“完全正确！一个身体强壮、性格踏实，能按照我的指示办事的家伙。”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后走出了锻造铺，朝外面等候的卢卡斯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去佣兵公会。”
这正是个不错的机会，正好我也打算招募一些新的雇佣兵。顺便找一个符合凯利贝要求的助手，应该是没问题的。
临走之前，我悄声对那位脸色红扑扑的铁匠行会会长嘱咐道：
“让他在这里待几周甚至几个月，尽量从他那里学到所有的技艺。他为人非常和善，你有啥不懂的，尽管问。”
“知道了，殿下！”
“还有，他喜欢喝酒，准备点酒给他，记得注意礼仪。他会很喜欢的。你可得好好办。”
我拍了拍会长的肩膀，转身离开了锻造铺。
回头看时，所有的铁匠们已经围了上去，开始给躺着的凯利贝按摩。
这老头，真是受欢迎啊...
***
佣兵公会。
自从我上次来访以来，公会里已经填补了不少新成员。
我快速浏览了一下他们的资料，顺便在现场进行了一些面试，并立即录用了他们。
我的用人原则其实很简单——只要没有重大缺陷，基本上都能接纳。
“今天没有SSR或者SR级的人啊。”
大多数新兵都是普通士兵，英雄角色几乎全是R级或者N级。
不过，谁能说得准呢？谁又能知道，在这些看似普通的新人中，未来会有谁脱颖而出，成为游戏中的一颗璀璨明珠呢？
正当我忙着处理新兵招募的工作，并将大约一百名新兵分配到十字路口时...
“嗯？”
我注意到了两个雇佣兵。
其中一位是我今天见过的最高级别英雄——SR级。
这位大概四五十岁的男子，深棕色的卷发自然垂落，散发着紫色光辉，标志着他是SR级别的。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沉重与悲伤。
“你是北方人？”
我一边翻阅他的资料，一边问道。那位名叫“卡缪斯”的SR级雇佣兵默默地点了点头。
“是的。”
“你以前是士兵吧？”
“我不过是一个亡国的遗民而已……大多数雇佣兵不都是这样的吗？”
嗯，这倒是事实。大部分雇佣兵都是从曾经的骑士或是已经灭亡的王国中走出来的。
不过，我在游戏中确实见过这位卡缪斯。
他是一位相当出色的SR级战士，若是用得其所，绝对能成为一员出色的先锋。
既然是SR级的人才，我没理由拒绝。当即决定雇佣他。
“期待与您共事。”
“荣幸之至，殿下。”
卡缪斯露出了一个略显阴郁的笑容。要是他能开朗一点就更好了。
接下来，吸引我注意的第二位雇佣兵是一位年轻人，身上散发着灰色光辉，显示他是N级。
是个年轻小子。
他有着明亮的棕色头发遮住了眼睛，个子也很矮小，看上去大约十五岁左右。他的名字叫“汉尼拔”。
虽然头发遮住了视线，但我仍然能看到他那双异常稳重的眼睛。
他是我今天遇到的所有雇佣兵中，唯一一个眼神毫不动摇的雇佣兵。
“我听说了南方战线的事，特地过来看一看。”
“你听说了什么？”
“听说你们待遇优厚，还把雇佣兵当做士兵来看待。”
汉尼拔用尚未完全变声的年轻嗓音说道。
“请收留我吧，您绝不会后悔的。”
“抱歉，你年纪太小，不能上前线。”
在南方战线，士兵至少需要年满十六岁。考虑到我连十六岁的孩子都觉得太年轻了，我怎么可能让这个十五岁的孩子去上战场呢？
“那……让我做点杂活也行，我什么都愿意做。等到我过了生日，满十六岁，就能上前线。”
汉尼拔的语气坚定而诚恳，看得出来他早有准备，怀揣着明确的目标而来的。
不知为何，我突然对他产生了好感。
这让我想起了曾经死去的迪翁。
“……好吧，汉尼拔。”
于是，我决定雇佣这个孩子。
“你愿意尝试当一下矮人铁匠的助手吗？”
.......................
ps：（没想到魔王是个遵守规则的人啊，一口气就捏爆了一个心脏。直接把游戏难度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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