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如沐春风
南阳郡？那可是大城市，离此地足有几百里远呢！
寒暄几句后，元鸣得知青袍人姓沈，名天问，是“万象商行”南阳郡城分店的大总管。黑衣大汉名叫沐铁，是沈天问的侍从。黄衣小姐则是沈天问的侄女，她父亲正是“万象商行”南阳郡城分店的店主，沈天问的大哥。
沐铁从帐篷里找出几套银质餐具，将烤熟的兔肉收拾妥当，小诗又端出了几盘精致的糕点。
沈总管向两人请道：“两位小哥，一起吃点吧！对了，还未来得及向两位告罪，这两只野兔是沐铁从你们下的捕兽套子上不告而取的，两位原谅则个！”
语毕，他向沐铁道：“取钱囊过来。”
沐铁拿出钱囊，沈天问从中掏出两锭银子递了过来。
阿牛连忙谦让，推脱道：“使不得！吃便吃了，又不值什么钱。”
元鸣见沈天问执意要送，深知这几个有钱人也不将这二两银子放在眼里，便接了过来，说道：“长者赐，不敢辞。多谢沈总管打赏，应该说兔子有福，得以入贵人之肚，堪称死得其所啊！”
众人皆笑，黄衣女子也不禁莞尔，暗暗忖道：“这个小子眼睛贼兮兮的，说话倒也乖巧。”
二两银子足够山民普通之家两月用度。元鸣见这沈总管仪表不凡，出手阔绰，心里大为赞赏。
说笑间，大家开吃起来。
由于起得早，元鸣和阿牛也没吃早饭，当下也不客气，甩开腮帮子猛吃。那小巧雅致的糕点味道精美，两人不要说吃了，见都没有见过。
阿牛大手抓起小点心，一口塞俩，如猪八戒吃人参果一般，吃的同时还不忘偷偷地往口袋里藏了几个，“带回去给俺爹娘尝尝！”
这憨牛走到哪里都忘不了爹娘。
吃到一半，沈天问似突然想起什么事一样，一拍大腿，说道：“倒把它给忘了！金琥，金琥！”
元鸣抬头看了看四周，“难道还有谁要来吗？”
正纳闷间，只见一道黄芒自远处蹿了过来，眨眼间来到近前。黄芒略微停顿，便迅捷地跳上了沈天问的肩头。
元鸣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像貂又像鼠的动物。
它红色的眼珠，一身黄毛宛如金丝一根根铸就一般，映着朝阳，金光灿然，大尾巴垂下来，一抖一抖的，正是前日元鸣在后山顶看到的那只附在奇怪风筝上的怪兽。
“呀，好大一只黄鼠狼！”
阿牛牛眼大睁，惊奇地嚷嚷道。
小诗扑哧笑了，白了阿牛一眼，说道：“不知道不要瞎说！什么黄鼠狼？这是吞金兽！”说完，她拍了拍小手，说道：“小金，乖，到姐姐这里玩，给你好东西吃哟！”
金琥仿佛能听懂人话一般，小眼一转，竟自沈天问肩头跳了下来，不过它没有去找小诗，却跑到元鸣身前，小鼻子前伸，围着元鸣转着圈地嗅来嗅去。
瞧着金琥这般模样，元鸣忍不住大惊：我擦！它不是要找地方撒尿吧？
沈天问见状，看了元鸣一眼，目露惊奇之色。
他略微思索，喝道：“金琥，不得胡闹，莫扰了客人。回来！”
金琥最后嗅了两下，转身又跳上了沈天问的胳膊，沈天问爱怜地摸了它两下，说道：“吞金兽嗅觉灵敏，它平常不吃肉食，却偏爱啃吃金银铜铁等金属之物，特别是上了年份的古金属，即使深埋地下也能被其嗅出。此兽灵智颇高，经驯养后可用来搜寻地下的宝贝，故又称之为招财鼠，乃天地间极为稀少的异兽。”
沈天问边说边从随身的袋子来掏出一块古青铜器的碎片递到吞金兽口里，金琥两只前爪捧着，欢喜地跑到小诗身侧，铿铿有声地啃食起来，似是在品尝无上美味一般。
元鸣看得啧啧称奇：这不是自己会跑的金属探测器吗，估计用来排地雷倒不错，绝对灵验啊！
几人吃完饭后，小诗又拿出水囊，每人倒了一杯嫩黄色的茶水。
沈天问说道：“这是敝府自酿的茶露，常喝于身体有益，两位品品看。”
言罢挥手作请势，诚意流露，毫不作伪。
元鸣一尝之下，果然味道不错，回味中自有一股草木清香，侵入胃脾。
沈天问此人风度雍容，品质高雅，虽居上位却无丝毫倨傲之气，元鸣不禁对其好感大增，忍不住说道：“沈先生诸位于寒冬时节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我和阿牛从小在附近玩耍，熟悉周围地貌形式，倘若方便的话，说不定也能帮上诸位一二。”
元鸣话音刚落，那唤作琳儿的黄衣女子撇了撇嘴，说道：“当然能帮上忙了，我们刚好缺两个小猴子当山里的向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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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鸣正怀疑方才凭空从火堆里飞出的木炭就是这个女子搞的鬼，忍不住反唇相讥道：“小姐说得极是。在山里向导是必不可少的。我们当地人都知道有几处地方可不能去，那里有野猪精专门掳掠年轻白嫩的女子，尤其喜好那里大……的类型。啊，是了，姑娘尤要小心，至于小诗妹妹吗，危险程度就要低一些了。”
说完，元鸣笑嘻嘻地冲小诗做了个鬼脸。
黄衣女子脸上一红，张了张嘴，为之气结。
小诗则看了看小姐，又低头打量起自己的胸脯来。
沈天问呵呵一笑，说道：“不瞒二位，我们万象商行店铺遍及天下九州，所做生意甚广。顾名思义，鄙商行经营范围包罗万象。近几年来，古董生意利润极高，本商行也经营古董买卖。冬闲之余，我们几个带着金琥来这里碰碰运气，看能否搜寻到点好的货色。”
阿牛一直盯着金琥，越看越觉得这小东西可爱，忍不住抬头问道：“那这金琥发现宝贝了吗？”
“倒也发现了几处可疑的地方！”
沈天问回道，“只是眼下天寒地冻，不适宜于挖掘，待天暖回春，大地解冻后才好动土，到时恐怕要麻烦两位地头熟的小哥从旁指点一二。”
沈天问的话语让元鸣和阿牛听了都如沐春风，两人齐齐点头答应。
这有素质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呀，帮忙不说帮忙倒说成指点一二，呵呵，有趣。
眼看叨扰对方时间已经挺长，元鸣推了阿牛一把，起身示意告辞。
沈天问略微沉吟，说道：“这位元小哥家中可是存有出土的古董器物吗？方便的话能否带我们几个到府上一观，若是品质上乘的话，我们可以收购。价格嘛，大可放心，我沈天问做生意向来是童叟无欺的。”
元鸣闻言一愣，心中忖道：“我擦！莫非这沈总管是活神仙不成？他怎么会知道我家里有出土之物呢？”旋即想到刚才金琥在自己身上嗅来嗅去的表现，恍然大悟！定是那金琥嗅到了自己身上带有一丝青铜古器的气息。
元鸣心中大讶，这畜生的嗅觉果真恁地了得！
略微沉吟，元鸣说道：“沈总管见笑了！山野人家哪里有什么古董？只不过家里确实有几件器物是从土里挖出来的，诸位有兴趣的话，但看无妨，只是不知是不是好东西。”
元鸣刚才想了，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的，不过家里的几件出土的器物也不见得是什么好的宝贝，否则那李道长早就挑走了！所以，给这几个人看看也没什么打紧。
况且，元鸣也懂得借力借势的道理。
他自己早晚是要离开蛇颈山村到外面去闯荡的。沈总管这几个人一看就来历不凡兼且温文有礼，不像穷凶极恶之辈，他心中也存了另外一番心思，最起码可以混个脸熟，不至于吃亏。
沈天问大喜，说道：“如此甚好，我也想通过元兄弟家中出土的古物来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一些线索。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吧。”
一行人收拾妥当后，驱车来到元鸣家中。
看到简陋的村舍，黄衣小姐和侍女呆在马车上根本就没有下来。
沈天问和沐铁走进屋子里，四下打量了几眼，皱了皱眉，说道：“元小兄弟的生活还真是清苦，家人都外出了吗？”
元鸣嘿嘿一笑，回道：“我父母都已故去，自己一人居住。山民们生活就是这个样子，谈不上清不清苦的。”边说边把他们领到墙根的那一溜吴铁锤之前盗墓所得之物处。
沈天问走上前去，双眼微眯，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然后点了点头，脸上却不禁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
他踱了两步，转身向元鸣说道：“元兄弟，这些物品都是南梁国当年古物，这一点确凿无疑。只是年代跨度较大，而且品质一般，多属民间使用的器物，嗯，没有什么精品。不知元兄弟家里还有没有类似的东西了呢？”
元鸣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都在这里了。”
其实家里还有一件当年吴铁锤留下的器物，是一尊铜鎏金道士坐像，就藏在炕洞里。
这尊道士坐像是和一盏鎏金铜灯一起挖出来的。
当年吴铁锤拿着鎏金铜灯去南阳郡城售卖，结果却被人偷了，回来后这尊道士坐像就被吴铁锤收了起来，没有再拿出去卖。
元鸣记得那尊铜像造型精美，纹饰流畅，一看就是一件精美的东西，价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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