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惊弓之鸟
元鸣往前摸到墙根处,孔亿己微微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嗤啦”!
刺耳的裂帛声响起。
紧接着一声尖叫,屋子里烛影绰绰,伴随着凳子磕碰,桌椅歪倒的声音。
“啧啧,又白又嫩,真是欺霜赛雪,我见犹怜!姑娘芳名白瑾,果然名如其人。”
“白紧白紧,白倒是够白,只是不知道紧不紧啊?嘿嘿,就让本公子来试上一试吧!”
猥亵的笑语中,元鸣从窗户缝隙中看了过去。
只见屋内大床上,一名体态丰腴的女子如大白羊般被剥了个一丝不挂!
女子头上青丝凌乱,雪腮泛红,柳眉倒竖,竟是那点金楼的荷官白瑾!
床前那衣衫整齐,长身玉立,面有得色,正像欣赏一件绝世艺术品一样欣赏床上白瑾玉体的青衫男子,却是晚上参与“摸蛋”赌局的那名邪异中年公子祝晖!
元鸣和孔亿己对望一眼,原来是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在他的身上下了“千里线”的印记。
祝晖看来是对元鸣这个老千有了兴趣,不过以眼前局面来看,明显这厮对荷官白瑾的兴趣更大啊!
怎么办,出不出手?
看祝晖的修为,显然要高出一大截,搞不好是名金丹修士。
元鸣和孔亿己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正思量间,屋子里的祝晖募然转过了身躯,他邪异的眸子中厉芒大盛,目光似能透过墙壁,曼声吟道:“昔有古人凿壁偷光,今有两位隔窗窥香。如此明媚春光,祝某岂能独享!想不到两位仁兄居然也看上了白姑娘,那何不进屋同赏呢?”
窗外,元鸣感到祝晖的目光似乎穿透墙壁后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皮肤顿时感到一阵刺疼,如遭雷殛!
对方的魔功邪异如斯,确实不同凡响。
不过,既然已被识破行藏,或攻或溜,总之先下手为强!
元鸣正想暴起发难时,身旁的孔亿己却早先一步,手腕一抖,顺着窗缝打进了一股真气。
送进屋内的真气离体化形,诡异地凝成了一朵脸盆大小的菊花,然后发出金灿灿的光芒,聚而不散地飘荡在空中。
祝晖浑身真气激荡,如箭在弦,怡兴勃发。
日间在赌场内,他发现元鸣在“摸蛋”时似乎有出千的迹象,于是随手就在元鸣的身上下了“千里线”的印记,以便在闲暇时能够逮到对方问个仔细。
但此时,正在偷香窃玉的紧要关头,祝晖突然发现白天已经种下印记,上了钩的鱼儿居然顺着钓线游到了自己的脚下!
一时之间他也有点惊疑不定。
惊疑归惊疑,但祝晖不管三七二十一,正要出手攻击时,屋子里忽地冒出了这朵黄灿灿的菊花!
他的表情瞬时变得精彩绝伦,嘴巴大张,双目痴呆,就像看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物,白日活见鬼一般。
元鸣也被孔亿己和祝晖这两个人的动作弄得有点莫名其妙。
时间在此刻似乎停滞。
几息之后,祝晖猛一跺脚,就像被狗撵急了眼的兔子,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句:“惜花小筑!”
然后,他一声厉啸,身形猛然掠起,撞穿房门,模糊的身影在空中闪了几闪,便疏忽不见。
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祝晖离去的遁速惊人至极点。
蹲在窗外墙跟处的孔亿己慢慢直起了身子,看着夜空中祝晖消失的方向,皱眉喃喃自语道:“咫尺天涯……嘿嘿,果然是咫尺天涯!”
祝晖既去,元鸣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孔亿己如何将对方惊退,但看其情形,老孔肯定是晓得对方来历的。
说起来祝晖的遁速着实惊人,几息之间就踪影全无,若是这么样一个人想算计自己的话,还真是麻烦,事后可得仔细向孔亿己打听一下祝晖这个人的底细才成。
两人进得屋来,屋内桌椅错乱,七零八落,看来祝晖在房间里玩了很长时间的猫捉老鼠游戏。
被翻红浪的绣床之上,白瑾玉体横陈,娇喘吁吁,浑身似被抽干了骨头,没有一点气力。
她一双玉手徒劳地遮掩着身上的要害部位,但奈何娇躯过于突出,岂能遮住?
指缝之间止不住春光乍现,白花花地耀眼,粉弯雪股,活色生香,更加惹人遐思。
见元鸣和孔亿己两人进来,白瑾玉面绯红,眼神窘得不知道往哪里看才好。
眼前情景令元鸣心中一荡,屋子里的气温立时升高,气氛也陡然变得异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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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元鸣这才缓过神,侧首看了孔亿己一眼。
孔亿己这厮兀自双眉紧皱,两眼放光,锐利如鹰,上下逡巡,紧盯着人家白姑娘的要害处不放。
他忍不住轻轻咳了几声,走到床前,扯起一张床单盖在白瑾身上。
白瑾目光不敢直视,颀长的眼睫毛像两把忽闪忽闪的大刷子,低垂下来盖住眼帘,口中如蚊蚋一般吐出轻不可闻的两个字“谢谢!”
床单遮住身体,美景既收。
孔亿己这才长出一口气,三魂七魄各自归位。他眨了眨眼睛,咬牙切齿地叹道:“好一个奇尺大辱!”
白瑾脸色则阵红阵白,也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好挣扎了几下,想要坐起身来。
孔亿己定了定神,掏出一枚黄澄澄的丹药递了过去,说道:“天涯海阁的邪修采花手段层出不穷,白姑娘不小心着了道儿也是情有可原之事。所幸大错尚未铸成,这枚“醒神丹”有破解迷药的奇效,白姑娘服下之后,调息片刻即可痊愈。”
白瑾吃力地接过丹药,默默服下调息。
孔亿己转过头来,板着马脸,一本正经地向元鸣说道:“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元兄,白姑娘接下来要起床穿衣了,你我二人还是暂时回避一下为好。”
元鸣心中腹诽不已:孔亿己这根竹竿鸟人,便宜都被他给占尽了才又想起“非礼勿视”来了?委实好笑得紧。
两人走到门外等着,元鸣低声调侃道:“老孔你太不老实!把人家全身上下都给看遍了还好意思说什么非礼勿视,真是岂有此理!”
孔亿己怪眼一翻,反驳道:“我好歹从祝晖的魔爪下将人救出,保住了她的清白,看两眼又怎么样了?别人可以摸得,难道我还不能看得?其实方才这种情形就是不看白不看,白看谁不看?元小子你非礼勿视了吗?你若是没有看,就是假道学!子曰: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
元鸣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和孔亿己扯不清,换了个话题继续问道:“那青衣人什么来路?还有,你是如何把他给吓走的?”
孔亿己清了清嗓子,回道:“此事说来嘛,话可就长了,呃……”
他适时打住了话头,身后白瑾从室内走了出来。
也难为她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件白衣勉强套在身上,白衣足足小了一号,裹得她整个身子愈发凹凸有致,丰韵无比。
白瑾用手拢了拢耳边的秀发,神色已经恢复了在赌场见到的那种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表情,欠身行了一礼,说道:“大恩不言谢,奴家不小心被那恶贼所乘,幸好得两位援手。此事白瑾永记心中,日后必有所报!”
日后还图啥回报?
若真想要报恩,以身相许呗!
但看白瑾严肃的神情,元鸣也不好开这个玩笑,场面一时有点尴尬。
他和孔亿己谦逊了几句,顿了一顿,两人方要告辞离去时,白瑾却将两人请进了隔壁的屋里。
掌灯落座后,白瑾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没事儿人一样沏了两杯茶,元鸣和孔亿己面面相觑,也不知对方是个什么意思。
闲聊了几句没有营养的话后,白瑾说道:“人不可貌相,想不到元兄赌术如此精湛,白天的“摸蛋”赌局赢得颇大。而孔兄就更是真人不露相了,外边都说孔兄乃是一名无门无派的散修,看来也不大像啊!”
孔亿己怪眼一眯,微笑着说道:“哦,想不到我老孔这么有名!连白小姐这样的美人都曾注意到我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人物,鄙人真是不胜荣幸!”
白瑾眼帘低垂,忽而展颜一笑,如冰山解冻,牡丹乍放,美不胜收。
元鸣不禁瞧得一呆,却听她说道:“奴家来自幽州,在南阳后无依无靠,仅有这所姨妈去世后留下的宅院。祝晖贼子辱我太甚,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然而报仇之事,奴家力有不逮,还想请两位仗义相助,一旦成功,此处宅院就权当谢礼,另附赠灵石若干,只为得偿心愿!”
白瑾言罢,将一泓深邃的秋波牢牢注视在孔亿己身上,静等他的答复了。
孔亿己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起身说道:“夜已深了,白小姐还是提早休息,当心不要着凉。”
说完招呼了元鸣一声,径自走了。
孔亿己出门扬长而去,白瑾兀自在身后娇嗔道:“孔先生还没有给奴家答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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