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仙乡何处
三人正打得不可开交之时，孔亿己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他被打斗声以及婴儿的哭闹声着实吵得慌，无奈之下出手相阻。
孔亿己拦住三人之后，言道好男不与女斗，首先将方中圆批了一顿，然后帮着断这件争子官司。
无奈这两名女子一人抓住婴儿一只胳膊，各不相让。
孔亿己也不言语，抽出旁边一名正在看热闹的闲汉的腰间长刀，喝道：“既然你们二人争得不可开交，谁也不想放手，那就一家一半好了！如此耳边也可落个清静。”
说完他一刀就向婴儿当头劈去。
剧变之下，那名贤淑女子似是吓傻，仍旧紧紧抓住孩子不放，而那名艳丽女子则大哭一声，终是将手不舍放开。
关心则乱。
虎毒不食子。
据此，孔亿己断定此婴儿乃是艳丽女子所有。
当时，孔亿己将这其中的道理一讲，众人皆服。
而方中圆认为自己是非不明，受奸人蒙蔽，很是懊悔。孔亿己当时提点了他几句，说明江湖鬼蜮，装神弄鬼者众多，切不可以貌取人，失之偏颇。
经此一事后，两人逐渐成为朋友。
方中圆为人善良淳朴，方正有余，毫无机心，他对老孔一身奇技淫巧大为叹服，遂引为平生一大良师益友。
方中圆将认识孔亿己的前因后果向大家简单说了一遍。
孔亿己呵呵一笑，说道：“方兄仁义，所以容易被坏人欺瞒。当初那名看似端庄贤淑的女子实则是江湖八大旁门中幻门弟子，特别精擅于伪装和欺骗。
单看外表，一般人都会被其蒙蔽，此事倒也不能全怪方兄的不察之罪。”
方中圆摇了摇头，心有余悸地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谁能想到那名婴儿的母亲乃是药王谷之人，居然和当今皇室有所牵连。
此事幸亏有孔兄作证，后来药王谷和朝廷联合就此事发难，直接找上书院，我最终被戒律堂长老一顿责罚，面壁思过，可是难堪得很啊！”
“呵呵，少年子弟江湖老，人的阅历是会随着年龄而增长的。不知方兄忽然到访梁州的用意如何，难道只是静极思动之举吗？”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早就听说梁州人杰地灵，藏龙卧虎。这次恰逢灵脉出世，小生有幸陪同苏师妹和枯蝉大师来梁州走上一遭，看看有无机缘可得。”
苏浅雪喝了口茶，脆声道：“小妹在斋里闭关时间也不短了，按师父指示，已经到了需要入世修行的阶段。
恰好此时南荒灵脉出世，结合九年之前“七月流火，帝星追月”事件，梁州只怕是要成为搅动天下风云的源头了！所以，小妹才提议前来梁州一观。”
苏浅雪所说九年前“七月流火，帝星追月”事件，正是当初元鸣破空而来所引出的天地异象。
此事始作俑者元鸣当然毫不知情，但在有心人眼里，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而且，恰好枯蝉大师所修习的“寒蝉寂灭诀”也到了“枯木逢春，寒蝉唱晚”的紧要关头，不如来梁州灵脉来碰碰运气，所以我们三人就一起结伴来南梁一游。”
孔亿己一听，不禁肃然起敬，说道：“原来枯蝉大师修为已到如此境界，佩服佩服。
孔某人只知道“寒蝉寂灭诀”的修炼，非大毅力大智慧者不能胜任，枯蝉大师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着实令人敬佩！”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此次来到南梁，贫僧也想借助灵脉精纯之气来获得境界的突破，只是不知会不会有此机缘了！”
“大师放心，小妹一定会在明年“天师”他老人家出关之际进行恳求，倚仗师傅的几分薄面，想来天师他老人家是断然不会拒绝的。”
“枯木逢春，寒蝉唱晚”？
修炼一门功夫又有什么悲天悯人的了？
这一番对话下来，元鸣直听得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看着枯蝉那干瘦黑枯的模样，再加上坐在他身边花朵般鲜艳欲滴的苏浅雪，他不禁哑然失笑，心中暗忖：这两人走在一起倒真有“枯木逢早春，老树开新花”的味道！
苏浅雪大大的妙目一转，突又向孔亿己问道：“对于当今天下大势，不知孔兄如何看待？”
孔亿己呆了一呆，回道：“天下大势？天下之势，无非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而已。我一介散人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苏浅雪黛眉微皱，喃喃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似是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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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苏浅雪扬了扬白玉般精致的下巴，忽又问道：“孔兄如此了得的人物，想不到竟然是一名散修！由此可知孔兄的资质是多么的出类拔萃！不知孔兄和江北散修盟有无干系？”
孔亿己摆了摆手谦道：“在苏仙子如此超绝惊艳的人物面前，哪里有我老孔炫耀资质的地方！您这不是寒碜我嘛？
江北散修联盟我也曾经听说过，但从未有过往来。据说此组织颇为神秘，向来不为外人得知。
呵呵，孔某既然是散人一个，那就什么组织也不想加入了。入了帮派，便有了羁绊，食人俸禄，须得听人差遣，失去了自由，那还谈何散修？”
夜渐渐深了，一通饮酒之后，众人皆有离去之意。
元鸣歪了歪脑袋，突然向苏浅雪说道：“苏仙子等人远道而来，我和侯胜身为太平道弟子，尽一下地主之谊也是理所应当之举。
在梁州诸位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若是在下力所能及之事，自当尽力而为。”
苏浅雪淡淡一笑，娇声谢道：“元兄美意，却之不恭。他日若有难处，备不住可要麻烦元兄一二。”
元鸣哈哈一笑，说道：“好说好说！常言说得好：四海之内皆兄弟姊妹也，翌日我若到了雍都，可少不了也要麻烦苏仙子你哦！”
苏浅雪不置可否，微微摇头道：“浅雪蒲柳之姿，资质也是愚钝，万万当不得仙子之名，元兄以后切不可再如此称呼了！”
“这是什么话！天上的仙子我小时候在梦里也是经常见的，比起苏小姐来远远不如！
以苏小姐的美貌与资质，仙子之名当之无愧！呃，在下若是到了雍都以后，不知道去何处能寻到苏仙子一晤呢？”
元鸣这“打蛇随棍上”自来熟的风格弄得苏浅雪一滞，颇有点哭笑不得。
半晌后她才回道：“问心斋向不接待外人。若是元兄到了雍都，有要事非要见浅雪不可的话，大可到白马寺里寻找枯蝉大师，届时浅雪自然就会知道了！”
元鸣心底一哂，忖道：问心斋向来不接待外人？谁稀罕！到时候问心斋若是不鸟自己的话，那就不把张士禺老头儿留下的问心斋秘本归还！看看最终是谁吃亏。
张士禺当初留书称希望后来人将那本《太上感应篇真解》亲自归还到雍都问心斋去，所以他才想打听一下问心斋的斋门所在。
兹事重大，元鸣可不敢随随便便就将《太上感应篇真解》拿出来交给苏浅雪。
若是那样的话，天知道会出现什么大事。
这苏浅雪说不定会将其脑壳生生剖开来，一探其中隐秘究竟。
送走了苏浅雪三人，在回去的路上，元鸣忍不住向孔亿己问道：“老孔，我瞧那枯蝉大和尚似乎有点诡异，他是什么来路？”
侯胜也是不住点头，附和道：“不错不错！枯蝉和尚虽然瘦小枯干，但却给人感觉其体内似乎蕴含着洪水猛兽一般，令人极不舒服。”
孔亿己倒背双手，怪眼一翻，摇头长叹道：“枯蝉此人……岂止诡异，其实已经有点邪异了，也算是佛门的一大异数！
但此事说来话长，其也是不得已之举！”
顿了一顿，孔亿己续道：“你们听说过两百多年前的徐州大疫吧？”
侯胜缩了缩脖子，说道：“怎么没听说过？听说徐州大疫过后，田野里满是白骨，到处都是死人。据我爹常念叨，先祖当时曾经在徐州经商，好不容易才逃得了性命，但店铺里的伙计却全都死光了！
那种瘟疫据说传自上古，悄没声息，无药可医，极端厉害！”
孔亿己摇了摇头，“若说无药可治也不尽然。这种瘟疫称作“无常鬼瘟”，其成因说法不一，但由来已久。其历史嘛，怕不有数千年了吧？
所谓无常之说，是指瘟疫来无影去无踪，毫无征兆，不定期发作，大面积流行开来，事先根本不可预防。这么多年以来，这种“无常鬼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无辜百姓的人命！”
长叹一声后，孔亿己边走边说道：“但万物相生相克，自有定数。后来人们发现，“无常鬼瘟”发作时虽然厉害，但用一种草药煎水喝服后便可以治疗痊愈。
这一副草药并不珍贵，只是用来煎药的药引却比较罕见，乃是一种上古异种奇虫“虎头寒蝉”的尿液！”
“虎头寒蝉”的尿液！”
侯胜吃惊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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