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身临其境
其实，说起天机测算推理之术，天心阁也算是这一方面擅长的大宗，副阁主慕千山其人道术高明，修为胜过曲不直许多，向他求助自然更佳。
不过，天心阁最擅长混水摸鱼乱中取胜，其独门绝学“天心升龙术”要的就是鱼虾化龙逆天改命之举，与他们打交道，无异于自陷乱局与虎谋皮，不到万不得已，祝雨楼并不想与他们产生太多的交集。
况且，据曲不直私下里透露，通过设立祭坛向上古天巫献祭，还能顺带着感应一下南海地域的龙脉走势。
近期关于南海龙脉一事，虽然明面上不曾有什么大的动静，但据安插在明氏山庄里的内应传回来的消息，明万里可正梦想着龙脉加身呢！
明万里这厮，平素道貌岸然的模样，谁知道他内心深处还这么渴望着当皇上？
皇帝老儿很稀罕吗？祝雨楼的思绪正飘忽不定间，却看见曲不直盘膝坐在符箓旁，掐诀施法起来。
孟复无聊的撇了撇嘴，冷眼看着曲不直施法，神情略微有点不耐烦。
此次前来南海，他本来是打算和明氏结盟的，但不料明氏和苏浅雪、枯蝉等人走得较近，孟复不屑再去找明万里，索性直接找上了祝雨楼，反正天涯海阁在南海的话语权，不是明氏说了算，就是祝氏说了算，谁也不能一家独大。
恰好，祝氏出了祝雍被杀这一档子事，出于道义，在祝雨楼的极力邀请下，孟复顺便出手，擒下秦纵，也算略尽薄力。
不过对于天巫门曲氏昆仲的观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自己神魂方面存在的先天缺陷，孟复却总有一种骨子里冒出来的的不舒服。
这种感觉令他极其不爽，忍不住暗暗思索，难道说前世自己曾和天巫门有过大过节？
祭坛一角的阴影里，高瘦的苦欢双手合十，正在闭目打坐。
他双手之间捻着一串念珠，双眼间或开合一下，往曲不直的方位撇上两眼，一言不发，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
祭坛北边，相隔不远处的半山腰，元鸣，孔亿己和风豹正猫在一块大石后，远远地在观察着祭坛。
祭坛上祝雨楼等人，无一不是高手，纵使元鸣三人对自己隐身匿息的功夫再有自信，也不敢过分地靠近。
不过，好在风豹的感知力惊人无比，他一边伸长了脖子观察一边嘴里小声嘟囔道：“搞什么搞，这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来这里看台上长得像猴子模样的那厮戴着高帽跳大神演戏嘛？”
“嘘……”
元鸣将食指竖在嘴前，“莫要大声说话，台上那几个家伙修为极高，仔细不要打草惊蛇。”
“狗屁修为极高！老子一只手至少可以打得他们两个满地找牙！”风豹根本不以为然，骂骂咧咧地蹲了下来。
孔亿己长眉微皱，略略思索片刻，一抖手，“无影青灯”便祭了出来。
“咦，没事点灯作甚？这不浪费油嘛！”风豹稀奇地问道。
孔亿己懒得理他，冷哼一声，咬破舌尖，张嘴喷出一团血雾。
风豹倒是给吓了一跳！
他鼻头大力抽动，骇然道：“这老孔好端端地，你咋着急上火了？没事乱吐血作甚？真他妈的浪费！”
“阳火焚神？”
不对！
虽然元鸣之前见过曲氏昆仲和孔亿己都曾施展过的“阳火焚神”的血祭秘术，但此次感觉却大不相同，而且就如风豹所言，现在并不是生死攸关的时刻，孔亿己妄自耗费精血作甚？
须知人身舌头通着心脉，所以才有“咬舌自尽”一说，无论孔亿己如何托大，修士的心头精血还是极为宝贵，等闲不可轻易耗费。
血雾弥散围绕在“无影青灯”四周，在灯光外映出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光罩，光罩上方，竟然映射出了祭坛上的影像！
而且人影清晰，纤毫毕现。
“啊呀，老孔，还是你能耐！这妥妥的西洋镜啊，真不错！”元鸣大喜，啧啧有声地赞叹道。
这下好了，除了没有声音以外，光罩上的影像竟然如此清楚分明，竟好似将远处的祭坛猛然间给移到了眼前一般。
本来隔了老远，还不敢全力侦查，躲在祭坛阴影里的番僧苦欢元鸣几人方才就没有瞧见，眼下通过孔亿己的秘法，这才发现了苦欢的真身。
“西洋镜是什么东西？”
孔亿己疑惑地扫了元鸣一眼，随即傲然说道：“我与天尸孔甲血脉相连，利用“无影青灯”的“烛影照神”秘术，即便离得很远，依然可以共享视野，进而得到身临其境的侦查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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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这是把孔甲暗中派过去了？难道就不怕它被台上的人发现？”
“开什么玩笑？孔甲的修为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至巅峰状态，但好歹也是混沌期的上古天尸，土遁之术极其高明。毫不夸张地说，除了天底下顶尖的几位高手，等闲人物是不可能感应到孔甲在地下的存在的。其实即便是我，若不是因为血脉相连的缘故，孔甲若是有心藏匿，我也发现不了它的分毫。”
“真假？有了孔甲的帮忙，那岂不是说你想看谁就看谁喽？”
元鸣转了转眼睛，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说道：“喂，老孔，日后等我结婚大喜之时，你只管前来吃酒，但事先说好不许用孔甲来偷窥我入洞房，否则的话，你生儿子没有屁眼！”
孔亿己哭笑不得，骂道：“狗屁！谁会无聊稀罕到吐着血去偷窥你？况且你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
“那可不好说！别人倒无所谓，但你这厮向来猥琐至极，还有什么事情是干不出来的？丑话说在前头，我当然要防着一点了！”
“我猥琐至极？我再猥琐也没有半夜去偷看人家女孩儿洗澡的习惯吧？”孔亿己斜了元鸣一眼，反唇讥讽道。
好嘛，又来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元鸣当然不服，回击道：“你这厮还好意思说？你当然不用半夜去偷看人家女孩儿洗澡了！我擦！你有天尸孔甲在手，想看谁洗澡就看谁洗澡，何须半夜亲自去偷看？你悄悄地放孔甲过去，然后再祭出这破烂铜灯，吐上一口老血，自己尽管闷在被窝里正大光明地看就是喽！”
孔亿己还想反驳，尚未来得及说话，风豹却瞪大了眼睛，冲元鸣问道：“等等……妹夫，你刚才说啥？你不是早就和俺妹妹成过亲了吗？怎么又想着成亲入洞房？你又想和谁洞房？”
孔亿己嘴唇抽动，强忍住笑意。
元鸣则身子一滞，冲风豹摆了摆手，没好气地说道：“还能和谁洞房？当然是想着和你妹妹信子再成亲一回了！”
“和我妹妹再成一次亲？成这么多次亲干嘛？小孩子过家家？你们城里人真会玩！不过那敢情好！老子这个大舅哥又有喜酒吃了！”
风豹伸出长满倒刺的长舌，不住地舔着嘴角处流下的口水，充满希冀地说道。
说到了吃，元鸣伸手指了指“无影青灯”映射出的光罩，祭坛中央，秦纵正萎靡地坐在那里。
“看见没有？一会儿等我们行动时，你的任务就是救出这个家伙，得手后你带着他先回去，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救他出去？”
风豹伸出大手摸了摸后脑，问道，“救这厮出去，有什么好处？你方才可是说带我出来吃大餐的，怎么又变成救人了？”
“大餐好说，你救这个家伙当然有好处了！此人名叫秦纵，乃是太平道江阴郡分舵舵主，家里有权有势，嘿嘿，你若是此次救了他的性命，那下半辈子的饭票可就有着落了！”
果然，一听到吃，风豹豹眼环睁，龙精虎猛，摩拳擦掌，顿时来了精神。
“此事当真？那好办，俺风豹这就去救他出来，然后再去他的家里吃个鸡犬不留！”
眼看风豹弓着身子，双手垂下，蹲踞在地，拧着鼻子发动在即，元鸣急忙伸手拦下，喝道：“稍安勿躁！你没看见台上还有几个高手吗？”
“高手个屁！俺风豹饿了！方才你不是说我只需要救人即可，剩下的都由你和老孔来招呼的吗？”
“你自己冲上去救人有把握？”孔亿己眼里精光一闪，忽然开口向风豹问道。
风豹狞声而笑，回道：“嘿嘿，这种事就跟进山捕猎黑熊一样，哪里会有什么把握？救不了拉倒，反正老子跑得快，到时候肯定跑得了，谁还管那厮的死活？”
风豹这厮倒是说得实在。
元鸣摇了摇头，尚未说话时，却忽然感觉没来由地浑身一阵发紧，后颈处的寒毛都一根一根地竖了起来，仿佛有一个莫名凶险的存在正恶狠狠地在盯着自己。
“等等！”
孔亿己的目光大盛，直直地盯在了“无影青灯”映出的光罩上。
光罩中央映出的祭坛夜空上方，大气徐徐旋转，竟隐隐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犹如黑夜忽然睁开了眼睛。
漩涡里的气息不住翻腾，似乎里面正在孕育着不知名的恐怖怪兽。
这是什么东东？
元鸣和风豹忍不住一起转头，齐齐看向远处的祭坛上空。
但奇怪的是，祭坛上方的夜空静谧如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何来恐怖漩涡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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