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故人
林百祥同潘宏又谈了一阵，问清了年画作坊的地址后，留下100两银子的定金后，他们离开了“潘氏印书坊”。
打捞鹿城内的石板路因为年久失修显得斑驳，两旁的店铺木质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路边商铺内商贩的吆喝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二少爷，潘老板说印年画的那家生意很好，只怕咱们不好说服他们。”
林百祥笑了笑，“无非就是钱的问题。”
听到林总长如此说，常万全颇有感慨。
“总长说的对，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只要愿意花钱，烈女也能变婊子。”
赵一听了常万全的话当即猛翻白眼，“常先生瞎说什么呢，烈女都是要立牌坊的，怎会为了钱……”
林百祥在旁边听得忍不住拍了赵一的脑袋，“你小子还是太嫩了！”
赵一摩挲脑袋，没好气的道：“二少爷你也不比我大多少，还说我小！”
林百祥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
而常万全则是被林总长的老练和世故感到好奇，这个总长真怪，小小年纪却总展现出一副看透世情的模样。
前面有一个“瑞福记年画”的布幌，赵一一眼望见了。
“二少爷，找到了。”
林百祥和常万全也跟着点头，快步走了过去。
如今已经进入了腊月，年画铺里的人不少。
林百祥三人进入小铺内，一个圆脸中年男人迎了过来，“几位客官要买年画吗？”
常万全笑着道：“我们买的比较多，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们引见一下老板。”
圆脸男人打量了一下常万全，“有话请直说，我就是老板。”
常万全看了一下周围，“能找个安静的地方吗？”
“那几位请跟我来吧。”
进入了后院，发现这边更加混乱一些，院子并不大。
到处挂满了颜色鲜艳的年华，秦琼赵公明等人物形象应有尽有，还有许多抱着大鲤鱼的胖娃娃。
还能看到许多工匠在单独的房间内制版、调色以及印刷等等，人员忙碌不休，鲜有抬头看他们的。
圆脸老板带着他们三人来到了一个小房间，房内只有一张方桌和几张凳子。
“三位想要买多少年画，若是量太大的话，可能赶不及，毕竟今年除夕来的早。”
圆脸老板的话说的不错，今年的除夕在1月26日，如今已经是1月10日了。
“还没请教老板贵姓？”
圆脸老板摆了摆手，“免贵姓王，王瑞福。”
王瑞福说完之后，又看向林百祥，“公子是主事之人？”
“嗯，我此来是想问问王老板想不想转让铺子？”
被问到这个问题，王瑞福当即变了脸色。
“你这是找茬的吧，年关临近，我这铺子正红火，为何要卖铺子？”
“王老板莫要生气啊，我们是来谈生意的，成不成的，你考虑清楚给我们一个答复就是了。老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怎么就动怒了？”
常万全打圆场，让王瑞福冷静下来了。
“不卖！”
“加钱也不行吗？”
“加钱也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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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等王老板想通了，可以去潘记印书坊找我，两天内我都会呆在这里。”
说完，林百祥率先起身走了出去。
常万全和赵一立刻跟着离去了。
来到街上，常万全宽慰似得劝解道：“总长不要着急，这年画生意是个短期生意，过了年关他们就都闲下来了。
这家不卖，还有其他家可以谈。”
林百祥点头，“常先生说的对，走吧继续。”
三人刚走了一会，赵一突然凑到林百祥跟前低声道：“二少爷有人跟着我们。”
林百祥回头一看，正发现一个半大孩子站在后边不远处盯着他们，这少年身子消瘦衣着残破。
常万全也回头看，发现这少年并不怕，只是直直的盯着他们。
常万全想了想，对着少年招了招手。
那少年迈步走了过来，“你是谁，为何跟着我们？”
“我叫区小龟，我是瑞福记家的学徒，我哥是那的工匠，他想离开瑞福记，但是我们的身契都在王老板手里，走不了。
你们要是能帮我们离开，我们可以给你干活还账。”
听了少年的话，林百祥忍不住叹了口气。
“王老板手底下像你们兄弟的人多吗？”
“多，我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从高桥那边出来的，他出钱给我们付船费，我们要为他干十年还账，到期后他又会拖着不给我们解约。”
常万全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他低声道：“这个王瑞福应该和大港公司的人有勾结，可以长久控制移民免费给他干活。”
林百祥想了想，“我若是帮你们了，你们得跟我去海外殖民。
到了海外我不会让你们免费干活，还可以给你们分地分老婆，你们愿意吗？”
少年听完立刻点头，“愿意，我哥肯定愿意，他喝醉了就说想要个老婆，我都听过好几回了。”
“那好吧，你回去告诉你哥，我下午再去瑞福记。”
少年高兴的去了，林百祥则是指派常万全问一下去大龙头府上的路。
他到了这边正好去拜见一下胡亚路，毕竟他这个大龙头能上位都是林家的功劳。
有了大龙头的人脉在，大港公司的人应该会买账。
……
大龙头府邸在打捞鹿城的西半边，大港公司则是在东半边。
他们三人来到的时候，发现门口停了好几辆马车。
门口两边的战兵都背着火枪，站姿松散。
林百祥让赵一拿着自己的名帖上前投递，守门的战兵当即端起了架子。
赵一没和他们计较，拿出了一点碎银子递到他们手里，他们才进去通报了。
不多时从府邸内出来一个瘦高男子，这瘦高男子在门口打量了一会发现了林百祥三人，当即快步走了过来。
林百祥仔细一看，发现来人是老熟人。
正是从他们父子手上捡回了命的谢明，谢头领。
“哟，这谢头领越来越精神了啊！”
谢明脸上带笑，加快步子走到了林百祥跟前，“真是二公子大驾光临，你要是早来通报，我就到城门口接你去了。
走，随我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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