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消费
朝阳初升，办公区前的广场就排起了长队。
领取工分券的事是今天吃早饭的时候通知的，为了避免出错，上面要求按序号分段去领工分券。
黄德三这个1号理所当然的排在了队伍的第一个，张山则是第二个。
黄莲在结婚后的第二个月就怀孕了，当时房子紧张，怀孕的夫妻也不少，他们排了好久的队才拿到了买房的资格。
当他们得知买房子要花5万工分时，两口子都有些犹豫。
不过黄德三很快做出了决定，直接签订了长期还款的合同，带着黄莲住进了新房里。
张山的老婆张桂花比黄莲晚了两个月才怀孕的，张山舍不得买房子，就和张桂花商量两口子先凑合住宿舍。
排到名额时，他就想让给别人，后来是黄德三开导他。
“房子现在是整个北阳殖民地最金贵的，你放手就是最傻的。
你想啊，林总长要不断运人来，那么多的人来，都需要房子。
你这会放弃了等你老婆要生了，你再想买房子就不一定买的到了。”
张山纠结的却是房子根本不值这么多工分，黄德三当即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你这傻小子，这房子怎么不值这么工分的？
你去野外住，那是不用花这么多工分，但是你被蛇咬了呢，被土著人攻击了呢，或者你生病了呢，这些便利难道都是假的吗？
等咱们还完了工分，那房子就是自己的了，到时候不管是卖还是留，都是一份家产不是？
后面还会不断有人来，你转手卖了会亏吗？
这个弯都转不过来，注定你小子受一辈子穷！”
恍然大悟的张山，当即痛快的签订了买房合同。
如今他们两家人都住到了各自的新房里，黄德三在学习标准字时表现的太笨，所以没得到多少家具兑换券。
是以黄德三的家里十分空旷，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几个凳子和一副灶具外基本没什么家伙事。
而张山则是攒了好几张家具兑换券，他家里则是相对更紧凑。
每次张山带着张桂花去黄德三家里串门，他们两夫妻都会有发自心底的优越感。
黄莲在月初的时候生产了，黄德三这段时间忙的很，整天脚不沾地的两头跑。
要不是通知了一起来领工分券，张山不一定能看到他。
“黄伯，你这有了儿子是啥感觉？”
黄德三闻言没好气的指了下自己的黑眼圈，“就是睡不醒的感觉。”
这个答案明显不是张山期望的，他笑了笑不再多话，正好这时候办公楼的门开了，一个赵大安局长走了出来。
“大家一会领工分券的时候，不要急，每个人都能拿到，有了工分券以后买东西就不用记账了。
但是我要告诉大家，咱们的工分券很薄，万一弄坏了，那就不能用了，损失是你自己的，听清楚了吗？”
这些话一出，排队的人们当即炸了。
“啊，这不是坑人吗？”
“这些当官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太黑心了！”
“这些当官就是故意的，故意弄得薄薄的，就想赖账不认，还是记账好。”
……
一个两个都在说，但是每个人的声音都不大，仅够自己和周围的人听见，再大就不敢了，毕竟他们习惯了被统治。
“开始领券了，一号过来。”
总务局在办公楼大厅摆了一张桌子，桌子旁边是木箱子，箱子里面是一沓沓颜色鲜艳的工分券。
黄德三快步走过去，到了跟前他笑着道：“您好，我是0000001号，黄德三。”
对账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翻开本子仔细看了一下，大声道：“1号黄德三，总计748工分。
购物花去114.5工分，购房款扣去600工分，还剩下33.5工分，对不对？”
事关自己的财产，黄德三当然记得牢，他笑着点头，“对，对，没错。”
男人从旁边拿过3张10分券3张1分券，以及1张5厘券，递给他。
“这是33.5工分，你数一下，然后签下名字。”
黄德三这才看清楚了工分券的模样，花花绿绿的，还挺不错。
上面的数字和汉字印的都很清楚，上面还有林总长的私印，他还摸到券面上有印戳但是显露颜色。
他又用手指捻了捻纸质，发觉这纸并不薄，暗笑底下的人都是瞎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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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几张纸券收好，小心的塞入口袋，然后俯下身子签了自己的名字。
领完了券，他迈步走了出去，外面排着队的人纷纷出声问他，“黄伯那纸券薄不薄？”
“纸券啥样啊？”
“老黄，领了多少？”
……
黄德三一概不理，他还得去上工呢，这有了儿子不能松懈，必须得加紧干。
张山是2号，也快步过去领了工分券，他和妻子平日里很节省，两人的工分足有798分。
扣去购房款650工分和过往购物工分92工分，是以他领了56工分。
拿到工分券仔细感受了一下，心里踏实多了。
走出办公室，同样有人问他，他直接告诉大家：“这工分券不容易破，但是也得小心，毕竟是纸做的。”
有了他这句话，后面排队的人们都安心了许多。
……
张山没有直接去上工，他转头去了办公楼旁边的服务社。
他妻子已经八个多月了，挺着大肚子每日都很辛苦。
半夜还经常喊饿，他想给妻子买点零嘴再扯些布，孩子出生了要做衣服。
他妻子已经不去工作了，安心呆在家里养胎。
之前服务设里没东西，如今总长来了，带了好多物资过来，服务设里的商品肯定更多了。
服务社的门面不大，但是内里很大。
他进到门里，柜台后面的土女售货员很热情的给他打招呼。
“早上好，顾客先生。”
“嗯，你好。”
“您想买点什么？”
“我想买点小吃，并扯些棉布。”
“好的，这边有糖炒黄豆、香辣蚕豆、油炸小鱼干、油炸花生米您要哪种？”
张山想了想，“这四样给我各来半斤吧。”
服务员点头，然后手脚麻利的从木盒中取出零食放在了称上，一一过称，然后又用专门的大纸包好，放在柜台上。
“您想要什么布？”
“棉布就行，我妻子说给孩子做衣服用。”
“嗯，我们这边的白棉布1工分一米，另外还有染色的棉布1.5工分一米。”
张山愣了一下，“给小孩做衣服要几米？”
售货员笑着回答：“幼儿半米就够了。”
“那大人呢，我想给我妻子也买些布做衣服。”
“这个不确定，看做什么样的衣服，而且您妻子生产之前和生产之后用的布料也不一样，正常人用布料在1.5米到3米之间。”
张山想了想，“那就来3米吧，反正这布用不完还可以继续用。”
“您要什么颜色的布？”
张山看了看售货员身上穿着一身红色衣裙，模样和自家妻子差不多。
“来红色的吧，小孩的来白色的。”
等到售货员给他扯好布，又拿上四包零食，他总共花了9个工分。
售货员看他拿这么多东西，特地用麻绳帮他把零食系好拎在手里，而布则是帮他放在腋下夹着。
售货员微笑着和他再见，他离开了服务社往居住区西南角的家走去。
回去的路上遇到相熟的人，看到拎着四个小包上泛出的油花，都会忍不住赞他一句：“真疼老婆啊！”
张山呵呵一笑，脚步更加轻快了。
回到家里，妻子正挺着肚子洗衣服。
他慌得顾不得放下手中的东西，“哎呀你怎么又给我洗衣服了，我不是说了我自己洗嘛。”
妻子看他如此关心自己，展颜笑道：“你每天那么辛苦，我刚好能做就帮你做一些。”
张山心疼的道：“快别干了，来坐下，我给你买了好吃的。”
说完拉着妻子坐到了床上，他先放下零食包，又把新买的红布和白布拿给妻子看。
妻子却是盯着零食包，“嗯，布先不看了，我想吃油炸小鱼干。”
张山哎了一声，忙打开了纸包，捻出一条焦黄喷香的鱼干递到妻子嘴中。
张桂花当即咀嚼起来，边咀嚼边赞道：“香，真香！”
张山看到妻子吃的香自己也高兴起来，他又拿出一条递到妻子口中。
张桂花吃的高兴，含糊道：“你，你也吃。”
张山稍咽口水笑着摇头，“你和儿子吃，我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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