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清军分兵（一）
临津县，清军大营内。
从德平北上的清军一口气行进了近70里后到了临津，找到地方安营扎寨后，终于开始反思之前的小小失利。
“没的说，我建议立即分兵”原右路军副帅杜度脸色铁青，朗声说道，“这么五六十万人拥挤在一起，一边要看顾物资、俘虏，一边还要应对孙传庭，根本没法走快，还连累我军丧失机动力，所以还跟入关时一样，分左右两翼，分别北上最好”
杜度的右路军此次入关沿着太行山南下，所获物资不多，俘虏也只有十几万，银钱倒是不少，如果分开行动的话，自然比现在轻便得多。
多铎眼中冷光一闪，忍不住了：“安平贝勒，当初在济南咱们说的好好的，一起北上，这才几天你就变卦了？”
“当初咱们还说要把明军彻底打服打怕呢，可结果呢？孙传庭根本就不应战，最后只派了个贺人龙出来试探底细，也没把他们彻底打服，反倒回头就来算计咱们。
现在想来，即便我们分了兵，每一路人马也有四五万大军，很多人都是双马三马，孙传庭再怎么厉害，他也没法将我们一口吃掉，既如此何必怕他？
我看那秦军的战力也不过如此嘛，听说那贺人龙还是秦军名将呢，在咱们手里还不是不到一个时辰就溃败而逃了？”
不少将领都若有所思。
这杜度说的也不错呀，挺有道理的。
“这贺人龙的战力还是可以的”阿巴泰脸色凝重，眉毛微蹙，显然不同意杜度的看法，“他的骑兵冲阵相当厉害，只是由于我军军纪森严，训练有素，他才没有得逞，换那些蒙古兵恐怕一下就被凿穿了”
这阿巴泰是直接与贺人龙交手的大将，又是此次左路军的副帅，说话自然有一定的分量。
“那又如何？难道他们临时拼凑的几万秦军就能把我们给团灭了？”
这杜度在努尔哈赤时期为镶白旗的旗主，地位很高，实力也相当强。只是老奴临死之前将其调离，听说是准备把镶白旗旗主之位留给多尔衮，可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去世了。
这是杜度与多尔衮之间深层次隔阂的来源。
豪格有点左右为难，他与多尔衮非常不对付，可此次出兵伐明他却属于左翼军，是要听多尔衮命令的。
只能含糊其词地说：“分有分的好处，不分有不分的好处”
这算什么话？
亏你还是皇上的长子呢？
众人心中都嘲笑，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多尔衮脸含笑意，缓缓说道：“这一次咱们是吃了一个闷亏，可跟济南城下的那场仗综合一下，我们还是赢了，算不了什么。
我提醒大家一个事实，那就是现在的明军跟一个多月前的明军已经大不一样了，如果还用老眼光来看我们的对手，那吃亏是必然的”
这话豪格就不爱听了：“有什么不一样的？我看没什么不一样，那祖大寿、高起潜以前避战，现在还是避战，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主动惹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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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摇了摇头：“我们可以回想一下，从破关到打破济南这一段时间，咱们处处主动，敌人处处被动挨打，还将尾随的宣大军几乎全歼，又伏击了关宁军，一战就缴获几千匹战马，打得他们心惊胆战，连祖宽这样的名将也龟缩在青州不敢来赴援。
其实远不止祖宽，其他各路将领都在他们原来的地方慢慢悠悠地走着，为的是等咱们即将出关的时候他们‘恰好’赶到，然后跟咱们假打一仗，这样他们既不犯军法，又听了皇帝的命令，咱们也顺利出关，可谓皆大欢喜。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些明军将领就像吃了药一样，突然一个个就活跃起来了。
那左良玉从来都是个重度拖延病患者，因此坑死了好几个大将，可这一次却快马加鞭跑到了前线，不先找孙传庭去报到，反而直接到咱们这来砍杀一番。不但如此，他还又从老家调来了3000后备兵力。这可是极为罕见的，这几千人没有兵部的调令，如果兵部不认的话，他是要自掏腰包的。
还有那秦军贺人龙部，这人已经借着欠饷哗变闹返回，到了山西却又中途折返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北直隶的战场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呢？
明军的聚兵速度大大提升，更奇的是各地都开始听从督臣的命令了，不太敢违抗军令了，连首辅也不敢再跟他翻脸了。听说有不少科臣弹劾孙传庭，可他依然安如泰山，不但得了尚方宝剑，还得了崇祯的金铁如意，可见他是完全得了皇帝的信任。
其实咱们都知道，那卢象升的战力一点也不弱，他之所以失败就败在他们皇帝和内阁不信任他，地方也根本不配合他，可这孙传庭就不一样了。
他现在手上有嫡系兵力，又有几万秦军，权威这么高，聚兵速度又这么快，又有皇帝的支持，如此一来，他自然就可以将自己的聪明才智完全发挥出来了，放在以前这是不可想象的”
豪格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之色：“老生常谈，这个早就知道了，不就是他们发了一个封爵皇榜嘛，听说又在搞捐资助饷，还搞了个杀敌比赛，这些是他们邸报上都有的，所以一些不怕死的人就想着要封爵”
多尔衮一点不介意对方的嘲讽，娓娓而谈：“豪格说的对，不过还不全面。
其实我感觉，在我们济南战斗之前，这明军的最高统帅是一个人，自从那之后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十分高妙，很会用兵。这人应该不是卢象升、孙传庭这个层次的”
众将顿时议论纷纷。
伊尔登是开国五大臣之一额亦都的儿子，也是努尔哈赤的养子，对政务的事情最为敏感，点头道：“睿亲王所说我也隐隐有同感，不过他们的内阁并没有什么变动呀”
多铎摸了摸额头已经长出来的头发，奇道：“难道是洪承畴？只有他最近新入内阁参与机务”
多尔衮摇了摇头：“他们的内阁阁员实际权限很小，司礼监秉笔都比阁员厉害一点”
豪格感觉难以置信：“难道是曹化淳？太监也能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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