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星夜兼程
“越过那座山脉，就到天南了。”嵇翰全力飞遁的过程中，不忘给银月讲解下方的地形。
“主人用裂风兽神通赶了一个月的路，才跨越了慕兰草原吗。”银月讶然道，“这时间足够从骆革城到安塞城走几个来回了。”
“还不止呢，我们仅仅飞过了半个草原而已。”谈起慕兰草原，嵇翰难得的语气轻松，“假如向南去的话，这个时候大概能到达天澜草原边界。”
他们一路上只见到零零散散的凡人车队，并未看到任何高阶法士飞遁的踪影，也没发现部族驻扎的痕迹。
他随意找了一名炼气期法士询问后，得知凡是修为到达筑基期以上的法士都被调遣走了。各部族在后方只留下了一些协助凡人撤退的人手。
如果前线如金姓老者所说，位于北凉国边境的话，这些年的战事进展恐怕并不顺利。早在嵇翰离开草原前，法士大军就在围困阗天城，现在看来，也只是攻下了此城而已，并没有如预料般深入九国盟腹地。
进入虞国境内后，嵇翰有意放慢了遁速。四周的地形有些眼熟，宗门建筑物的样式并不是天南风格，看来慕兰族占领了此地很长一段时间。
共同点是，这些营地内几乎空无一人。
嵇翰的心慢慢沉了下去，跟随着当年的记忆，直直的冲向了北方的一处地点。
一盏茶的功夫后，嵇翰停在一座小型市镇的上空，俯视着阔别已久的山岭，一时感慨万千：“到了，幻尘山。”
“这里是主人曾开设的据点？”银月恍惚道，似乎正在将想象与现实联系起来，“可是，除了两名守卫外，里面似乎都是凡人啊。”
嵇翰一言不发，轰然落在了城门前。
两名筑基期法士感受到这股灵压，手中预备的法术立刻熄灭，露出惊惧无比的表情。
不速之客的修为深不可测，最起码是结丹级存在。关键的是，此人身上竟穿着岑岳部的棉袍，几位长老明明都随军开拨了。
“前辈，您，您是？”青年模样的守卫壮足了胆，开口试探道。
“族中的法士都去了前线？战场在哪里？”嵇翰没有时间讲述原委，直接问道。
“贺长老带领队伍于两日前启程了，去向应该是阗天城往北——”青年还未将话说完，眼前的神秘人背后抽出两对形状怪异的翅膀，当即破空而走。
“这是哪位？”保持沉默的另一人看向同伴，满眼疑惑之色。
青年不敢妄加揣测，连连摇头道：“至少是法士同僚。这种非常时期，你我守好禁制就是，当此事没发生过吧。”
……
从空中飞越阗天城时，嵇翰完全找不到上元灭光大阵的影子。
这座城市满目疮痍，前几道城墙彻底毁去，遍地的断壁残垣，俨然已经在攻势中陷落。
城中的高阶法士多了起来，甚至还有一名大上师的气息。不过嵇翰此刻一心想找到岑岳部，没有空闲与无关人等交涉。
“我曾在此城下驻扎三十年之久，想象不出是怎样告破的。”嵇翰俯瞰着建筑物上触目惊心的巨大豁口，仍有一股灵气残留其上，看来是近期才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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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阗天城足足抗下了一百多年的围攻。
他不知道的是，当年法士大军在城下大败，一度退到了虞国中部去。近年来汇集了全部实力后，才摧枯拉朽般突破了屏障。
“主人，你看那里！”银月忽然惊叫道，“好像已经开战了！”
北部不远处的天空中，各色灵光忽闪着，地面上则是霞光片片，蔓延了数十里之远。
嵇翰加快了遁速，飞向此地的过程中，几股神识扫了过来。
他调用起狂沙术，在沙尘包裹当中飞快地划过长空。这样一来，无论谁在窥探他都不会影响结果。
若是法士，感应到灵术气息就会明白来人是友军；若是天南修士，神识很难穿透沙幕，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银月，一会你不要擅自出战，我有些事情需要你单独去做。”
“嗯，主人放心吧，没有高阶存在搅局的话，不会有人能拦得住银月的。”银月自信地回复道。
随着距离接近，嵇翰目视到了两方的军阵，此地聚集的修仙者估摸得有数万人。
法士的队伍严整，人群中夹杂着十几头小山一般的蛮荒巨兽。天南一侧阵中则是各类五花八门的宝物都有，黑白两色的古怪棺材、架设在青铜高台上的巨锣、雕刻着凶兽模样的飞车、无数修士驭着明光闪烁的法宝，乱糟糟地站立着。
奇怪的是，双方各有一排人站在战场中央，一对一靠得相当之近，接着逐个被光幕笼罩。
嵇翰愣了一下，蓦然想起了阗天城下的决斗。接近到这等距离还没有爆发冲突，恐怕有类似的安排。
他停下万妖化灵诀的运转，驾着遁光闪身飞入了最近的一座浮空法士阵列当中。周身之人修为大多在结丹期，颈缠红色围巾，是拜火部的队伍。
当嵇翰出现在队伍前列时，带队的大上师一脸惊疑地扭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瞪着他。
嵇翰正焦急地搜索着岑岳部众人的位置，实在是被逼无奈看向此人，没想到一副似曾相识的黝黑面孔映入眼帘。
“窟上师？”嵇翰下意识道，眼前之人光着膀子，身上有一条火蛇纹身。这些年过去，窟耀成功晋阶元婴中期了。
“我见过你——”窟耀有点茫然地说道，正当此时，一声擎天霹雳版的话语卷着声浪袭来，将两人的对话强行打断。
“久闻慕兰神师，一身通天灵术深不可测，易某三人想领教一下，不知几位神师可愿出来一战！”
此言刚毕，阵前几道惊虹飞射直上高空。天空中色彩急变，火红与乌黑之色交替闪现，山崩地裂般的爆响大起。
阵前的十个光罩不知何时变为了血色，根本看不到其中情景了。与此同时，法士阵中战鼓狂擂，排山倒海的喊声中，黑压压的军阵向前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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