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愚者勇往直前
《冰菓》下卷预印刷四万册，比起第一册，冰菓的印刷数整整翻了一倍。
而毕竟也已经算是熟门熟路了，所以这一次并没有再麻烦平冢静。
坐在不死川门口的那家咖啡厅里，神宫真司看着上卷再次到账的稿费以后内心倍感欣慰。
不多，但是够用。
可能很多人对于这个销量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
举个例子，《实教》。
最新一册的《实教》首周发售五万册出头。
在积累了前面22册，甚至是已经动画化过两部的加持下，《实教》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如果对于实教没有什么实感的话，《邻座俄语艾莉》应该不陌生，在地推以及动画化的加持下，最新一册首周销量大概在一万七左右。
《冰菓》凭借质量硬是冲出了一个过一万，并且直接首周再版的成绩。
可以说，如果单凭首周成绩的话，神宫真司这个新人王差不多就可以下来，《冰菓》现在就是不死川那即将陨落的新星。
是的，即将陨落。
《冰菓》的下卷连载结束以后，神宫真司签的这一份合同就到这里了。
为此，这段时间町田宛子没有少受到来自上面的压力。
这么好的一本书，你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只签了这么一个短期的合同？
什么？不是短期合同而是短篇？
那就继续写啊！
钱不要的吗？按照这个成绩，就是后面直接开摆都特么的能好几卷的烂钱......
哦，因为篇幅就这么长......
不是！你有病吧！
签这种短篇？这样玩？剧情不还有呢么？
你看看读者反馈，你看看你现在的成绩，你看看我们付出的诚意，你看看那些挥舞着钞票想要动画化的公司......
虽然现在因为篇幅问题，《冰菓》动画化很有难度，但是业界内的那些人谁不看好这匹黑马？
赶紧的，给我把那个“城户真司”抓起来让他写！
就这个下卷的写作速度，小黑屋给他一关，他能嘎嘎再写两卷出来！
什么？未，未成......
会社不是不知道町田宛子手底下两大天才作家，但是霓虹的“天才”之名含金量可不算高。
毕竟他能分分钟刷新国家存在历史的年份......
这只是一种赞美，一种你能为对方带来好处，出于钱包给你安上的善意，仅此而已。
毕竟，町田宛子的另一大“天才美少女”已经暴毙了。
第二册的销量惨不忍睹，几乎可以确定那本《恋爱节拍器》即将腰斩。
那种的自然就是无所谓，但是这个......这个城户真司的“天才”那是真的天才！
也正因为如此，对方的年龄反而成了对方的保护伞，一些资本的手段居然用不在对方的身上，当真是......岂有此理！
没办法了。
现在除开每天都在被Cute的町田宛子以外，不死川已经完成了对笔名“城户真司”，个体“神宫真司”的调查。
会社内部组成了一支几人轮番次的拜神队伍准备到神宫真司家的神社去上香然后下跪请求对方继续写下去。
当然，再签一条长期的合同。
比如说《冰菓，续1-100》这类的。
甚至就连今天也只是町田宛子以个人的名义邀请神宫真司到不死川这边来的。
“所以，这就是编辑大人迟到的半个小时的理由？”
神宫真司这个像是剑道部部员的形象非常好认，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到哪里都背着一个剑袋。
“抱歉抱歉，因为说外出和作者商讨一下剧情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被放走，但是说是和你商量一下后续那就有得聊了，我可是花了很大功夫才把那些想跟过来的领导给劝回去的。”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了？”
“嗯哼？心怀感激地收下这份来自成熟大姐姐的善意吧，少年！”
“算了......所以？特意把我叫到东京来到底是为什么？”
他和町田宛子之间基本上90%的工作对接问题都可以直接线上完成，可以说根本没有什么线下见面的必要。
“小真司好冷淡，这边可是为你挡下了一连串的麻烦来着。”
“那么亲切和蔼的町田桑，请问有什么是在下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嘛......倒也不用到这种地步，首先是次要一些的事情，你的小说确定完结了吗？”
《冰菓》这一篇短篇小说完结在这里就连她都感觉不甘心，明显后面还能有着不少的剧情。第一册虽然确实是个精彩的故事，但是很显然挖的坑都没填上的感觉。
“关于这个的话，说实话我也有些纠结，但是《冰菓》......你也明白吧？它的商业性其实并没有期望中的那么高。”
“嗯？这话有意思，为什么你会做出这种判断？”
町田宛子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唯独没有想到神宫真司居然会说得这么......这么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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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从事这样的工作，尤其是像神宫真司这样的年龄怎么样都会有些梦想啊，爱好啊或者说为爱发电啊之类的。
但是没想到，这位现实得有些不像话。
就像是自己在跟会社的那些领导说话一样，一张嘴一口铜臭味传来。
“在没有动画化之前，《冰菓》的受众不可能普遍，阅读的门槛说到底会成为它的上限，没错吧？”
“继续，既然你能说出这样的话，那肯定也明白这不是制约的关键，对吧。”
“确实，只是阅读门槛的话在运营得当的情况下反而会成为区别于同类型的优势。”
“如果不是短篇的话，会社为《冰菓》投入的资源会远超现在。”
町田宛子看着神宫真司，无论是转向日常，还是继续深挖，《冰菓》都是有绝对潜力能一直往后拖的。
“局限性，对比起其他的日常，《冰菓》已经定下了一个大基调——日常的轻推理。”
神宫真司说着还取出了一份稿纸给町田宛子画起了示意图。
“在这个基础上直接转日常的话，唯一的卖点也就是千反田的【好奇】和折木的【灰色】形成反差，一部分还好，但是太过冗长的话只会不断地拖低小说的整体水平。”
“接着是推理......说实话，本当的本格派文风我并不擅长，我也写不出那些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推理，而如果要加入灵异元素的话......”
神宫真司刷刷刷地在稿纸上写下了“人设”两个字。
町田宛子皱眉想了一会，先是一阵沉默，然后有些恍然大悟的样子，最后则是意味深长地看向神宫真司。
“原来如此，人设......无论是直接转向日常还是添加灵异元素都会和千反田和折木这样的人设造成冲击，而且后加的人设只会让人感觉突兀，确实很有道理。”
折木非常聪明，而千反田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性格，在他们两方中如果察觉到了自己的感情那么他们毫无疑问会做出行动。
搁着整点好想急死你的剧情什么的......
有病？
《冰菓》，千反田和折木表演好想急死你......
在二创里可能会很出彩，但是在官设里出现怕不是要遭老命。
读者可能会因为市场的大量快餐投放而变得麻木，但读者绝对不傻。
你给人喂屎，人就会吐完口水以后骂骂咧咧离开，就这样。
至于加入灵异，那毫无疑问就是对老读者的被判，人都特么接受完你这个日常的设定了，你忽然搞这些没头没尾的。
就像是一本玄幻小说，你前面怎么怎么努力，忽然一百章的时候觉醒了个系统，这种时候你指望人家买账？
不骂你伞兵都都是教养好的。
“但是小真司。”
“嗯？”
“你有察觉到吗？这两种方法无论是哪一种都可以让你选择延长这本书的长度，你很现实，但是事实是，你不愿意降低小说的品质。”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吗？”
町田宛子的话让神宫真司一愣，但紧接着他就明白了。
不想整了，那就圈一波跑呗。
而你非但不选择这么做，甚至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你很聪明，但是太聪明了，有时候，人笨一些也不全是坏事，智者待价而沽，愚者勇往直前。”
町田宛子明白困扰神宫真司的真正问题以后选择了不再多劝。
她的压力有，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如此年轻的神宫真司还能不能再写出来比《冰菓》更优秀的作品。所以神宫真司的自由度很高，相对应的，她的自由度也不低。
虽然这么说有点否定别人努力的嫌疑，但天才总是有些特权的。
“愚者勇往直前吗？”
神宫真司看了一眼窗外，现在也只是《冰菓》上卷发售的第二周，所以仍然能看到偶尔会有一两个人抱着一本《冰菓》出现。
“算了，我记得谈话开始的时候你说这是【次要一些的事情】对吧？”
“呃......哈哈，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是这样的，关于小诗的事情。”
“等等！我已经大概能想到你要说什么了，不要！拒绝！”
“欸？难得的和美少女接触的机会来着。”
“不要，无非是什么扮演男朋友，或者是什么什么知心大哥哥的戏码，无聊，拒绝！”
“可恶......第二次的速答，那么换个方式。”
町田宛子想了想。
“我可以给你的小说多争取一些自主权，比如分成？”
“成交。”
“野郎......难道你的志向是毕业以后去当牛郎？”
“那倒是不可能。”
“啧......现实的小鬼，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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