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功夫
杜老大发现丢东西了。
江寻不动声色，起身打了瓢水，杨柳枝擦了牙，活动活动身子，蹦蹦跳跳没有任何不适，先前溺水带来的伤痛，已经彻底消失。
回船舱取过一枚养元丹，再次含到舌下，这是好东西，没它身体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复！
江寻边煮粥边看着岸上热闹。
那伙儿地痞正在挨个儿盘查昨夜至今众人动向——其实他们也不知什么时候丢的东西，一觉醒来杜老大准备查看锻体术，忽然发现自己一晚上就一贫如洗了。
慢慢找吧。
江寻笑了笑，盛出半碗浓粥吹到半凉惬意喝下。感受着身体渐渐恢复的力气。
期间南叔过来转了一趟，给江寻放了点新鲜蔬菜。直到日上三竿，岸上地痞还在挨家盘查，已经惹来了官差。
被地痞耽搁，今儿采珠船出的迟了，直到此时才陆陆续续划进秀水江，江寻解开缆绳船桨一荡也去了江心。
“江娃子，你才刚好不可下水！”南叔远远喊着。
江寻笑着回复：“南叔放心，我不下水，我去城南老药铺，去抓点儿养身子的药。”
秀水江在这儿拐了一个“7”字形弯，秀江城就落在弯弯里，从城北到城南划船更省事儿。
南叔笑着：“去吧，这是正事儿。抓药先挂账，回头叔去给你结账！”
江寻家才烧了，这会儿恐怕拿不出药钱来。
“好嘞，谢谢叔！”江寻笑着没有拒绝，他现在真拿不出多少钱来——杜老大的金叶子这会儿当然不能往外拿。
去一趟老药铺抓了三副滋补调理的药，江寻却没着急回去，反而划船荡到了一片芦苇荡的小岛中。
抛锚固定好船，江寻才拿出昨日得来的两部功法，准确来说是两个半本。
杜老大不知要为水匪办什么事儿，大约事成之前只有这半部蛮牛锻体术了。还有老旧的拳法山崩。
山崩本是整一套，可惜中间少了许多页。不过不打紧，定命成就武者前，江寻也没时间去学打架的功夫。
山崩藏好，蛮牛锻体术拿出来一点一点的翻看着。
被切片半年，聊天、偷听，也似是而非的掌握不少东西，虽然云里雾里的，但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能冒出点有用的灵感来。
尤其兽皮裙曾将他压进一具身体中，帮那身体定命成就武者，武者修行最初的道路江寻还是知道要干什么的。
武者第一境，定命。可分两部分，第一部分锤炼身体凝聚气血，气血凝聚到极限可以轰开心窍，然后于心窍之中定命。
这半部蛮牛锻体术只讲了如何锤炼身体凝聚气血，怎么轰开心窍却半点儿没提，更别提定命的方法。
水匪也不是傻子，不可能把真东西交给杜老大。
江寻一点点翻看，倒也不怕水匪在功法上捣鬼——有本事篡改功法的，才没闲心篡改一套最基础的锻体术。
有那功夫不知道创出多少套独属自己的锻体术来了。
就像兽皮裙，两天实验就弄出不下八套锻体术。每一套都是针对江寻那具实验肉身的。
可惜当时灵魂被禁锢，江寻没能记下多少——很多东西根本看不懂，更别提理解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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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部蛮牛锻体术林林总总两千余字，从饮食、呼吸、姿态一切行为处着手，锤炼肉身，凝聚气血。
只要饮食能跟上天赋足够，一般两个月就能凝聚第一缕气血，然后差不多每个月增加一缕。
“……好慢！”
虽然兽皮裙有揠苗助长的成分，但在他手里那具身体三天就凝聚足够开辟心窍的气血了。
天赋不同身体顽固程度不同，开辟心窍所需气血不同，少则三五十缕多则百缕。
一月一缕，等到开心窍黄花菜都凉了。
一只野鸭从水上起飞，打湿了书籍。这种临摹本的东西不禁祸祸。
江寻点开铜镜，将秘籍抄录下来。放在草稿箱里，这是他的一贯做法，这半年记忆很差，不能没有记事本。
抄完又对照书上核实一遍，确信没有任何错漏，反手将功法扔进泥炉中。
纵身一跃跳在小岛上，踩着浸水的岛屿活动活动身子，弯腰垂下前臂，如同一头蛮牛四肢着地。
依着蛮牛锻体术的呼吸法，鼓腹吞气，如牛抵角、踢腿。
吸入口中的气便如鸡子在胸腹转了一圈又吐了出来，一团白雾带着一股浊气。
“哞！”
声出喉咙好似牛哞。
随即吸气、吐气、漫步、斗牛，一声接着一声牛哞从胸腹间吼出，恍如雷鸣。
直到三趟拳打完，江寻才瘫软在地上，身上汗出如油，他却不敢稍做休息，立刻回到船上，取出一粒养元丹含在舌下。
这才盘膝坐在甲板上，闭目而坐绵长呼吸。
汗出如油，若是发生在寻常人身上，这是人之将死的征兆。在修行锻体术的人身上，则是体内杂质排出的表象，可如果在这时不能及时补充身体亏欠，那也离死不远。
不知多久，江寻缓缓睁开双目，眼中精光闪烁。
蛮牛锻体术第一次修行，能打完一套便已是身强体壮积累雄厚的表现，颇为难得，他一次打完三趟！
当然，这是因为先前连吃两颗养元丹，内腑药力支撑他打完的。
但不管如何，做到了就是做到了！如果靠药物支撑就能加速修行，那也不错！
至于会不会有传说中的丹毒之类——活下来再说吧！
兽皮裙能留给他多长时间犹未可知，也许明天就杀来一巴掌拍死他了，哪有闲工夫想别的。
便是想，也是该发愁怎么才能弄到更多的养元丹！
已经过了中午，日头火辣辣的照在天空，一身汗液如油粘得难受。船里取了皂角下水洗的干净，又回船上将早晨的剩粥吃下。江寻躺在船板上思索着以后。
先前是才刚刚溺水，身体受损只敢吃清淡的。但今日锻体下来，并没有感觉哪儿不适。
大约昨夜“水性×2”将心肺损伤彻底恢复了。
若是如此那就不能只吃白粥了，要大鱼大肉各种营养。
蛮牛锻体术两千字，倒有一大半是在记载各种吃食。江寻只觉得新到手的金叶子怕是要保不住了——恐怕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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