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蒙尘
发生在西帝国首都那场闹剧般的战斗随着皇帝出动了禁军开始清扫街道而被拉上了最后的帷幕。
作为一个没有调令，只身前来，身边没有熟识同伴的凯恩并没有被安排巡逻或是筛查危险分子之类的任务，而是在骑士团驻地的房间里当起了宅男。
在得到了王都发生大型动乱，遭受大规模袭击的消息后，在附近行省驻扎的几个骑士分团立刻响应高阶兄弟会的要求，向这里增派了近千名全副武装的骑士。
那些在城墙外堆积的圣城教徒尸体连同街道上蕴含魔力，明显是被恶魔附身过的血肉行尸残骸早在骑士们到达之前。
就被行动迅速的禁军们像是隐藏什么一般草草的掩埋焚烧。
原本冷清的骑士驻地因为人手的成倍增加显得有些拥挤，但作为在混战中有着不小功劳的凯恩还是比较幸运的被分到了一间单人房。
期间有几名骑士队长察觉到了凯恩身上的魔力明显远超出了正常骑士在作战中能够沾染的阈值，要拉着凯恩去炼金修会做魔力审查。
但凯恩根本不敢去赌他们会对一个与有意识的原初魔女碎片融合在一起的自己做什么。
所以，在掀起了自己贴身的衬衣，露出了自己身上那一颗颗漆黑的汲魔石钉后，凯恩在反复的朝那些多疑的队长阐述了一个自己“有病”的事实后，他勉强算是将这件事给搪塞了过去。
但此刻的凯恩在魔力透镜下简直就像是半个魔女一般光亮显眼。
这套有着不少致命漏洞的说法显然不能骗过一些疑心较重的骑士队长。
知道自己早晚都会暴露，凯恩索性大幅减少了自己的出门频率，让自己从一个边缘人物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他在等着艾登那个家伙结束兄弟会的调查，给自己提供脱身的机会。
不过驻地内那厚重的石墙与森严的岗哨倒是替凯恩隔绝了一切外界纷扰，给他和那名与自己身体融合了的影之魔女意识碎片留出了不少可以沟通交流的时间。
“话说，你什么时候可以从我的身体上分离出去？”
凯恩像个精神分裂的疯子一般，充满疑惑的对着那躲藏在自己意识深处的家伙询问了起来。
“怎么，之前请我出手对付别让的时候可没见你问过这种话，现在看我没什么用了就想一脚踢开？天底下哪儿来的那么好的事？”
艾丽娜语气轻姚的自脑海中出声回答着凯恩。
“没有，我就只是问问而已！”
知道这句话触了对方的霉头，凯恩也很是识相的不再询问这个话题。
“方法么当然也有，找到那块把西塞罗和我的本体一同封印的曜石，打碎它，然后接触到我的本体，我保证把你撇的干干净净！”
艾丽娜继续在凯恩的意识深处开口说道。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知道那块曜石被埋在那里么？
圣城的救赎天使雕像下面！那个主教整出来的天谴圣光你也看见了，不说现在只是个分身的你，就算是你那拥有全部力量，没有魔力消耗限制的本体。
吃上那么一下，就算不死也差不多了，想灰飞烟灭别带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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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艾丽娜提出的这个条件，凯恩几乎是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了……
“怎么，做不到？那在你找回我的本体之前，我的意识可就和你的小命绑定在一起了！”
艾丽娜那像是要赖上自己的嘲讽语气让凯恩感到异常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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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凯恩分别后，露易丝进入了久违的内城，回到了那曾经还能够被称之为“家”的宅邸。
推开门，一股寂静的气息扑面而来。
往昔与家人的欢声笑语如泡影般破碎，她环顾四周，举目皆是被禁军打砸调查后留下的一片狼藉。
露易丝·穆兰表情木然的在这栋乱遭遭的宅邸里走着。
从那一件件熟悉且破碎的家具中，她听到了一阵阵令她感到痛苦的回音。
儿时与兄长追逐打闹的木质走廊在接受搜查时被粗暴的掏穿，经常映射着母亲忙碌身影的的烤炉被砸出一个人头大小的孔洞。
父亲常端坐着享用咖啡阅读报纸的书桌桌板更是直接开裂成两截，下面的桌腿也折断缺失了好几根。
看着这个冰冷的家，想起早已因病过世的母亲，死在王都内部政治斗争中的父亲，变成焦炭，尸体在被粉碎后倾倒进河流的兄长，露易丝心在滴血，手在颤抖。
最终，孑然一身的露易丝收拾了家里仅存的一些细软，决心彻底离开这个只会让她感到痛苦与哀伤的地方，返回炼金塔找赫拉导师专心研习深造炼金术。
但在那之前，她还有一件未完成的事要做。
那就是帮凯恩在王都内城找到一个手艺好的锻造师，帮他重铸那柄黑剑，姑且算是对他这一路护送帮助自己的报酬吧！
最后，在离开这栋宅邸之前，露易丝将厨房里的油料泼洒在这栋房子的各个房间，点燃了这栋不会给她带来任何温暖的宅子。
骑士团驻地某个狭窄的单人房间内，晨光透过狭小窗页，洒在凯恩脸上，唤醒了他。
头发糟乱，眼神迷离，身上只套着一层灰色衬衣的凯恩从矮小的木板床上坐了起来。
距离那场在弗兰萨大教堂的战斗结束已经有好一阵了。
他与影之魔女的意识碎片彻底相融，体内魔力相对于最初而言平静了不少。
那柄名为“克制”，充斥着原初魔女影力量，保住了凯恩数次小命的黑剑连同赫拉借给自己的浮光一同交叉着靠在了床头。
因为太久没被握持和擦拭，两柄剑的剑柄已经沾上了些许的灰尘颗粒。
此刻的凯恩心意已决，他要告别王都的是是非非，返回那片自己心心念念的原骑士驻地，回归弗兰克的队伍，重新过起每天练练剑，巡逻驻地，教导新血，时不时还能腾出空闲享受一下美酒和烤肉的西境空闲日子。
现在，凯恩只要等艾登结束审查，结束高阶兄弟会的商讨，凯恩就能借着他那张可以被当做通行证的脸和身份轻松离开王都，返回西境。
但凯恩的运气总是很差，他没能等来结束一身事务的艾登，却等来了背着行李，面色阴沉可怜的露易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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