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死无对证
纯贵妃的话,令在场众人都变了脸色,魏凝儿也忍不住抬起头一脸惊诧的看着她。【 】
“纯贵妃,你放肆,今日你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哀家定然不会饶了你,诋毁大清未来的国母,罪无可恕!”太后勃然大怒,冷声喝道。
皇帝也微微蹙眉,却并未多言。
“启禀太后娘娘,启禀皇上,臣妾有证据。”纯贵妃抬起头,无比镇定的说道。
坐在一旁的娴贵妃显然也是措不及防,此时才微微沉下心来,随即笑道:“纯姐姐即便心中对妹妹不满,也不该如此诋毁妹妹才是!”
“是与不是,片刻便知。”纯贵妃冷冷的看着她,随即回过头看着皇帝,恭声道:“当初延禧宫的管事宫女清竹,因诋毁令嫔,以下犯上,皇帝您下旨让令嫔处置她,令嫔本想给她个教训便罢了,没曾想有人指使内务府的奴才下毒手,想要除掉清竹,是令嫔身边的奴才及时现,才暗中救下了她一命,那清竹告诉臣妾等人,想要杀她的人是娴贵妃。”纯贵妃说到此看着娴贵妃:“妹妹你要杀人灭口,莫不是怕你指使她加害令嫔的事儿被捅出来吗?”
娴贵妃却不言不语,当知道清竹竟然未死后,她便知今日有大麻烦了,此时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万万不能轻易开口。
皇帝却看着魏凝儿道:“那清竹此时在何处!”
“在臣妾的醉心苑!”魏凝儿恭声道。
“吴书来,派人去传!”皇帝对身边的吴书来吩咐道。
“是,皇上!”
“纯贵妃与令嫔起身入座吧!”皇帝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两人,沉声道。
“谢皇上!”
大殿内一时安静下来,众人皆觉得有些压抑,没有人敢言语。
约莫过了快半个时辰,吴书来才带着清竹来了。
娴贵妃在看见清竹那一刻,猛的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奴婢清竹拜见皇上,拜见太后娘娘!”清竹走到大殿正中跪了下来。
“如果哀家没有记错的话,你原本是延禧宫的奴才,是伺候令嫔的吧!”太后沉声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奴婢入宫快二十年了,早先是伺候在太贵妃身边的,后来伺候和亲王,和亲王出宫后,奴婢便被分去了咸福宫做管事姑姑,伺候秀贵人与令嫔娘娘!”清竹恭声道。
皇帝冷冷的看着清竹,沉声喝道:“纯贵妃说是娴贵妃指使你加害令嫔,可有此事?”
清竹深吸一口气道:“启禀皇上,当初奴婢伺候和亲王,和亲王出宫本要带着奴婢一道的,他说,会给奴婢一个侍妾的身份,待奴婢生下一男半女,再作打算,可……最后他却将奴婢留在宫中,让奴婢效忠娴贵妃娘娘,奴婢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在咸福宫伺候的时候,娴贵妃娘娘指使奴婢将一种能诱哮喘的花粉洒在了秀贵人的寝殿中,后来慧贤皇贵妃便是因此哮喘病作,娴贵妃娘娘还指使奴婢加害令嫔娘娘,污蔑娘娘与傅恒大人有染!”
“和亲王为何要让你效忠娴贵妃?”皇帝冷笑道。
“奴婢不知!”清竹深吸一口气说道,虽然她知道一些隐情,可她……却不想和亲王因此断送了性命,她只想让娴贵妃死。
这几年来,她一心效忠与娴贵妃,没曾想最后竟然会被娴贵妃当做弃子,还要她的性命,她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皇帝,还是找和亲王来问个清楚吧!”太后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了。
这事她自然是最清楚的,当初娴贵妃本是要给和亲王做侧福晋的,可……太后心中存有私心,便请先帝将她赐给了皇帝。
“吴书来,传和亲王入宫!”皇帝对身边的吴书来吩咐道。
众人皆看得出皇帝此时很是愤怒,他的妃子竟然与他的兄弟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如何不生气。
若不是一个贵为亲王,一个是太后中意的皇后人选,他早就处置了。
和亲王弘昼是有名荒唐王爷,喜好办丧事,吃祭品,闲来无事就在家里给自己操办丧事,每次丧事开始他便坐在本该放棺材的地方,对着满桌的供品大吃大喝,他的姬妾们照例跪在底下嚎哭。
小太监去和亲王府传旨的时,和亲王正一边吃着贡品,一边含糊不清的对跪在地上的姬妾们吼道:“哭大声点,本王还没死你们就哭这么小声,本王要是死了,你们岂不是要笑了!”
一旁的管家一脸尴尬的笑道:“公公,您瞧,咱们王爷又喝糊涂了,这样子入宫恐怕会出大事,能否回禀皇上,等咱们王爷酒醒了再入宫请罪?”
“皇上、太后娘娘还有诸位娘娘如今都在长春仙馆里等着王爷去呢!”小太监也是一脸的为难。
就在此时,和亲王嫡福晋闻讯赶来了,她见和亲王喝的酩酊大醉,几乎都躺倒了贡品桌上,脸色猛的变了,随即对跪在地上啼哭的两位侧福晋以及几位侍妾喝的:“滚回你们屋里去,丢人现眼!”
“是!”几人如蒙大赦立即起身离去了。
“福晋……来,陪本王喝一杯!”和亲王却大笑着要从贡品桌上爬起来,且料竟然掉在了地上,摔得不轻。
“总管,把王爷扶回去歇着!”嫡福晋微微蹙眉道。
“是!”总管立即带了两个小厮进去。
“公公,王爷只怕是不能入宫了,烦恼禀报皇上一声!”嫡福晋笑道。
“这……,福晋,皇上和太后娘娘候着的。”小太监一脸为难。
嫡福晋也有些担心了,沉吟片刻道:“既然不是国事,那本福晋便随公公去长春仙馆走一趟,亲自给太后娘娘与皇上请罪!”
朝中众人皆知,和亲王是个荒唐王爷,他的嫡福晋却是个母老虎,不仅把和亲王管的死死的,而且王府里人人畏惧她。
和亲王福晋也不知皇帝与太后急召和亲王所为何事,直到她去了长春仙馆,才隐隐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
得知和亲王又在给自个操办丧事并醉的不省人事,皇帝的脸无比阴沉,太后却看着跪在下面的嫡福晋,若有所思。
“和亲王福晋,这宫女说,是和亲王将她留在宫中,让她效忠娴贵妃的,你可认识这宫女?”太后淡淡的问道。
和亲王福晋闻言,脸上一片惨白,太后的意思岂不是说,她家王爷与娴贵妃……。
她虽然泼辣,但却不笨,这罪名若是被坐实了,那她家王爷一辈子都完了,不仅是王爷,就连王府的妻妾都没有活路了。
想到此,她不禁看了跪在地上的清竹一眼,心中一片骇然,随即喝道:“太后娘娘,您别听这个贱婢胡说,她是王爷的贴身侍婢,是个狐媚胚子,总想勾引王爷,臣妾当初不许她随王爷出宫,还狠狠的教训过她,她一定是怀恨在心,才诋毁我们王爷,娘娘,这种贱婢就该拉出去仗毙了,免得她再兴风作浪!”
和亲王福晋说到此还不解气,扑过去对着清竹又打又踢,耍泼起来。
“够了!”皇帝一声大喝,吓得她再也不敢动弹了。
“娴贵妃!”皇帝冷冷的看着仍旧神闲气定的坐在椅子上的娴贵妃,微微眯起了眼。
娴贵妃站起身笑道:“启禀皇上,臣妾并不认识这个叫做清竹的宫女,她说的事儿,臣妾一概不知。”
“皇帝,仅仅凭借一个宫女一片之词,便要定娴贵妃的罪,未免太儿戏了,哀家绝不相信娴贵妃与和亲王有旧,而当初令嫔一事,这个宫女招供说是她记恨令嫔教训她,才故意诋毁令嫔的,如今却又将脏水泼到娴贵妃身上,实在可恨,而慧贤皇贵妃死于哮喘病作而死,这是太医们可以作证的,至于清竹说的能诱哮喘病的花粉,哀家倒是从未听闻过,不知那花粉在何处?”太后沉声喝道。
清竹闻言,抬起头来看着太后身边的绿沫,正欲让绿沫把花粉拿出来,却见绿沫眼中闪过一抹歉意,清竹眼中一滞,猛的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疼的她连叫也叫不出来,头仿佛有千斤重似地,她张开嘴想说什么,但鲜血却从她口中溢了出来。
“啊……。”和亲王福晋见她如此,吓得尖叫了一声。
下一刻,清竹便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吴书来在皇帝授意下跑了下去,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与脉搏,半响摇了摇头:“启禀皇上,清竹死了,中毒身亡!”
太后猛的从凤椅上站起身来喝道:“好一个令嫔,将原本就该被仗毙的奴才偷偷留下了,污蔑娴贵妃,现如今又下毒将她害死,来个死无对证,你好大的胆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魏凝儿措不及防,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清竹怎么会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见太后有意将一切罪责推卸到她身上,魏凝儿猛的跪倒地上,抬起头看着皇帝,颤声道:“皇上,臣妾只是不忍见到有人死,才救了她,并无他意!”
皇帝一时陷入了两难之中,若是执意追查下去,可清竹已死,只怕查下去倒是对魏凝儿不利,可……若不查下去,他如何能卸心头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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