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唯有杀！

徐芳华姑侄的命运在惹怒秦昊的那一刻就已然注定，不过，这个时候秦昊可没有心思再去管她们，没了慕瑞西，慕瑞东出殡的担子就落在了他和慕千雪的头上。

“去见见你父亲最后一面，好好告别吧。”秦昊拍了拍二女的脑袋，眼神之中满是怜惜和宠溺。

掀开棺盖，秦昊见到了已经入殓化妆过的慕瑞东，面容安详，脸上还带着微微笑意，看得出来，走的时候应该不算痛苦。

只是，前阵子还活生生的人，此刻冰冷的躺在床上，身体早已冰凉，这种感觉让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真实感，仿佛就像是开玩笑一样。

按理说，秦昊的经历注定他早已见惯了生死，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是慕千雪父亲的缘故又或者是他对他还算不错，看到慕瑞东现在的样子，他突然很不是个滋味。

或许，如果自己果断一点，在明知道慕瑞东有些妇人之仁的时候，狠下心来以自己的方式解决了徐芳华和慕瑞西，斩草除根，可能慕瑞东就不会躺在这里，慕千雪也不会知道那个惊天秘密。

可惜，一切都晚了。

慕千雪俩姐妹并没有像电视剧里头的主角那样，跪在棺材边拉着父亲的手，说着一些想说却来不及说的话，而是静静的站在棺材旁，看着一身黑色西装的慕瑞东躺在那儿，只有哽咽的抽泣声以及通红的眼睛说明她们是多么的难过。

秦昊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们，只能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默默地陪伴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文来到秦昊身边，声音低沉的说道：“老大，差不多到时间了，墓园慕家之前就安置好了，就在大明寺后山。”

大明寺那里秦昊自然是知道的，之前他还和慕千雪俩姐妹去过一次，二女的母亲还有爷爷都是葬在那儿。

“小雪，小君，是时候该出了，经历了这么多，爸肯定很累了，咱们让他早点入土为安吧。”秦昊柔声说道，伸出双臂环住二人的肩膀，轻轻拍打他们的后背。

慕千雪将脑袋埋入秦昊的怀中，泣不成声道：“秦昊，你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养育了我，对我这么好，视如己出，扛下了那么多压力……可我……可我却一直都在责怪他，怪他害死了妈妈，怪他不关心我和小君……甚至，我还怨恨他，总是跟他对着干，从来都不正眼看他，也不肯叫他一声爸爸，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情，他却从来都不怪我……我……”

说到这里，慕千雪再也说不下去了，除了哭泣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现在的情绪，她需要宣泄，她愧疚万分。

秦昊眉头微皱，也有些伤感，对于慕瑞东，他还是很佩服的，至少，这是个对爱忠贞的痴情男人。之前从慕瑞东口中得知这段过往，他还没感觉到什么，但从孟秋兰的叙述之中，秦昊不难听出，慕瑞东对慕千雪的父爱。

这种爱已经超出了他对血脉的重视，试想一下，作为一个养父，一个接盘侠，一个在夹缝中委曲求全生存的男人，他可以为慕千雪做这么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要知道，他对慕千雪的好，可是让亲生母亲和兄弟都为之嫉妒的！

不是慕瑞东不爱俩个女儿，而是他爱的实在太深沉！

“小雪，这并不能怪你，你之前也是不知道这段往事，所以才会对他产生误会。可是，你要明白，既然他不告诉你，那就说明他希望你不要知道这些，可以快快乐乐以慕瑞东女儿慕千雪的身份好好活下去，你得清楚他的一片苦心，不能辜负他为你所做的一切。”秦昊顿了顿，“就让我们一起送他离开吧，我想，能够和你妈妈葬在一起，他是开心幸福的。”

二女虽然心情悲痛难过，但是她们也明白轻重缓急，为了争权夺利，慕瑞东已经在家里停留了好几日，作为女儿，要任务就是送他走完这最后一程。

见慕千雪已经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情绪，秦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说句实在话，之前慕千雪受到的打击已经很大了，现在又突然得知那段剪不断理还乱的过往，他是真怕她会扛不住。

“老大，那咱们准备准备就开始？”方文已经开始安排人手，问道。

秦昊微微摇头：“他这一生都是弯着腰过来的，这最后一程，我想让他风风光光，堂堂正正，挺直腰板的走完！”

“那你的意思是？”方文皱了皱眉，有些疑惑。

“林东强他还在外面吗？替我告诉他，我要给我岳父送行，步行抬棺走出天海！”秦昊声音清亮，朝着脸上满是惊诧神色的慕千雪点了点头。

方文自然是向着秦昊的，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开口道：“老大，你要办事，我肯定会全力配合，不过，这样做动静肯定小不了，咱们需要一个说法，否则的话，上面估计不一定会允许。”

秦昊眉头微蹙，看向慕千雪。

“慕氏集团每年在慈善事业上花费都十分巨大，我父亲他也资助了不少福利院。”慕千雪显然是明白秦昊的意思，轻声说道。

秦昊再度开口：“大慈善家这个身份如何？你去问问林东强，到底行不行。”

林东强觉得，自从秦昊这个家伙来到天海，日子过得一直都不怎么舒坦，先是恐怖袭击，又是黑道动荡各大帮派重新洗牌，现在，慕瑞东死了，秦昊竟然要徒步抗棺出城，还真是够随心所欲的。

要知道，这里可是天海啊，华国的经济中心城市，因为一个人的去世，竟然要小半个城市为其停止运转，这不是扯淡吗？

可是，还真有可能。

若是其他人不管是谁在他面前提出这个要求，林东强都肯定是一口拒绝，但是，事情关乎于秦昊，他却做不了主，必须得请示上面。再者，秦昊前阵子才救了他女儿，这份情注定是欠下了。

京城，华国的政治中心，zhong南海，华国国家中枢，最高行政权力的象征和代名词。

就在这片原先是皇家园林中的一处办公室内，江南正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微微躬身，在他的正前方摆着一张办公桌，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头花白，穿着朴素的老者。

“你说，那个小子要求步行抬棺送他老丈人出城？还要我们配合？”老者摘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镜，轻轻擦拭着镜片，揉了揉自己因为长时间工作有些酸涩的眼睛，轻声问道。

江南点了点头：“是的，方家的方文已经找上了林东强，但是毕竟动静不小，林东强担心会有什么不和谐的声音，不敢做主，所以电话就打到了我这里。您看？”

“帮。”老人缓缓起身，舒缓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缓缓踱步到窗前，看着室外的风光美景，开口道：“这小子为了这个国家做了不少事情，是国家负了他。回国这么久，他没有主动开口求过一件事，这一次，就当是补偿吧。更何况，我记得前阵子北方那边的问题是他解决的吧，咱们已经寒了人家的心一次，再不能有第二次。”

“既然方家那小子正好在，你告诉林东强，通知交通部门提前做好准备，让方文安排警力沿途警备，叫他亲自为那小子开道。要弄，那就弄大气一点。”

“明白了，我这就去办。”江南点头称是，缓缓退出房间。

江南这边才刚刚离开，本该只有老者一人的房间突然多出了一个声音：“我说，你在这儿看外面看了足足十年，日复一日都是那般景色，不腻吗？”

“腻？呵呵……”窗边的老人纹丝不动，怔怔的看着窗外，仿佛早已习惯，完全没有丝毫惊讶害怕的样子，反而还毫不客气的反驳道：“你活了几千年，可曾有腻过？”

那个声音戛然而止，许久才幽幽道来：“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有些时候，不是我想死就可以去死的，就像你，不是你想改变这个国家就能改变的了得，有些东西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那照你这么说，就没有任何办法了？你不是经历了几千年的王朝更替，你又看到了什么？”

“有，唯有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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