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5章 火山
“真的是你杀死了亡灵主宰？”
“嗯。”
“你就是七英雄中的神秘第七人？”
“嗯。”
“你交换给曙光女神教的真的是八星魂石？”
“嗯。”
“你是传奇阶强者？”
“在传奇阶之上。”
……
艾玛可没女牧师的那些忌讳，或许正常状态下的她会懂得察言观色，但刚被罗丰和大司祭的对话震惊得逻辑混乱的她早将诸般顾虑抛诸脑后，想到什么便直接开口问。
罗丰一一回答，没有隐瞒。
他本来就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只是看起来不好交涉，一副没重要的事情别来烦我的表情，可实际上他对身边的人向来是不吝襄助的。
末了，艾玛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选中我？论天赋、论出身，我都平平无奇，以你的实力，想跟随在你身边的大有人在，为什么会是我？”
虽然有自恋的嫌疑，但她还是认为罗丰向曙光女神交易风系斗气修炼秘法，便是为了她，因为以罗丰能杀死亡灵主宰的实力，根本不需要去修炼英雄阶的斗气。
罗丰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讲故事道：“一个人去河边钓鱼，被钓上来的鱼儿问它，河里有那么多鱼，你为什么要钓上我？如果你是钓鱼者，你会怎么回答？”
“所以，一切只是巧合，我只是运气好？”
“在城门的时候我说过，如果你没回来，后悔的人绝对不是我，现在你明白这个道理了吗？一切都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如果当初你没有试图偷我的钱包，我便不会在你身上留下灵魂印记；如果你因此而害怕，选择了躲藏一辈子而不是来找我，我便不会决定雇佣你；如果你拿了佣金就逃，没有回来，便不会与我一起冒险；如果你在与撞山野猪王战斗的时候选择了放弃，此刻便已回到鲁里亚了。现在，你还觉得一切都是运气吗？”罗丰反问道。
艾玛呆住了，仿佛陷入沉思一般，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许久后，她回过神来，摸着脑门道：“我是个笨蛋，不怎么懂你刚才说的话，但有一件事我明白了，如果鱼儿不去咬那个鱼饵，最后钓上的便不会是它。”
通天古书道：“以你的智商，能理解到这种程度，已经难能可贵了。”
艾玛撇嘴道：“真不知道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罗丰一指点在艾玛的眉心，将一部功法灌输过去，道：“从今天起，你试着修炼这部《纯阳玄阴功》。”
《纯阳玄阴功》是罗丰将《纯阳赤火劲》跟《玄阴黑水功》融合在一起，并且剔除掉水火属性后，推演出来的功法，因为有作为基础的素材，并非凭空创造，加上还有《阴阳神霄功》作为参考，这对罗丰来说并不难。
“诶，不是修炼《风暴乐章》吗？”
“以你现在的斗气总量，一旦修炼了《风暴乐章》，就只能维持一根手指的输出。想达成质的蜕变，需要量的基础，理论上至少得达到白银阶，你才有资格修炼《风暴乐章》，不过依照我的推断，修炼《纯阳玄阴功》应该快速能增加你的斗气总量，让你在同阶中占据优势。”
罗丰对两大修炼体系的碰撞非常感兴趣，尤其阿斯利世界似乎只有精元和神元的修炼法门，对气元却是不曾涉猎，因此他想试试看，让本方世界的人兼修内功会是什么样的变化。
这种试验只能在初入门的修行者身上进行，否则换成像他这样早已登堂入室的修行者，不管学习什么样的外来功法，都会被当成“它山之石”，成为一种附带的神通，而无法融入到自身的根基中。
他会选择艾玛这样毫无成就的菜鸟，而不是那些已经成名的高阶职业者，原因就在于此。
艾玛是一张白纸，可以随意地涂抹，对最后的图案也可抱有期待，而其他高阶职业者却是一副早已勾勒好框架背景的画，只能在既定的条件下作画，无法跳出窠臼。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他选择了《纯阳玄阴功》这种阴阳共济，中正平和，几乎适合任何人修炼的功法，尽可能降低了不同体系发生冲突的可能性。
而且，如果《纯阳玄阴功》修炼成功，就可以转为更高级别的《阴阳神霄功》，而神霄为雷，在阿斯利世界，雷系是风系的变种，同样适合艾玛修行。
“可是，气感到底是什么感觉？真气是跟斗气类似的东西吗？还有气海又是指什么？你给我的信息中记录‘真气储存于气海’，这点跟斗气完全不同，斗气可是存于身体血肉当中，无处不在。”
艾玛终究不是受修真文明熏陶的人，没有类似的概念，否则换成玉洲的百姓，哪怕只是一个普通人，跟他说“金丹”“真气”，就算他从来没见过，也没有感受过，可潜意识中就有一个模糊的概念，隐隐约约能把握到这是一个什么东西，不存在理解上的障碍，修炼起来如水到渠成，这就是本土文明带来的好处。
好在，罗丰对这种情况早就做好了准备，他拿出两颗丹药，分别是地劫炎云丹和暗月冰魄丹，道：“吞下去，然后你就知道什么叫气感了？”
罗丰不打算让艾玛在内功上多花精力，否则有改旗易帜的危险，在计划中，她的根底还是阿斯利世界的斗气武技，而不能成为玉洲的武修。
速成才是见效最快的方式，至于根基不扎实，真气控制能力差劲等隐患，在罗丰看来都是小事，反正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又不修炼内功，艾玛得到的只会是好处，不存在被人比下去的可能。
何况，罗丰就是一路取巧速成走过来的，不也踏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艾玛没有起疑心，一口吞下了两粒丹药，片刻后，她就感受到小腹中有一冷一热两股气团蒸腾而起，顿时脸色一变。
“不好，我要拉肚子了！”
罗丰冷血道：“这不是拉肚子，就算是，你也要忍着！”
然后他伸掌按住艾玛的天灵，强行引导真气，依照《纯阳玄阴功》的口诀在经脉中运转。
“记住这个感觉，还有这股气走过的路线，你也要牢牢记住，然后习惯让真气在体内循环，直到达到哪怕不用你去刻意引导，真气也会按照顺序主动运行的程度，最重要的是掌握使用的方法。真气是一种百搭的能量，不管是进攻、防御、逼毒、疗伤、远视、内视、屏气，都能发挥作用，虽然强度上不如斗气，可胜在全面，且不容易耗尽，无时无刻都能得到补充。”
罗丰帮艾玛强行疏通经脉，并在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里，以填鸭式的方法教她掌握了最粗浅的使用技巧，并利用丹药强行将《纯阳玄阴功》提升到小成。
……
“呜哇，好热啊，这里就是内雷拉斯火山，感觉跟火炉一样，光是在洞口吹到热风，我就觉得自己要变成烤鸡了，我们真的要到里面的山洞去修炼？就算我现在是青铜中阶了，可这点斗气在里面根本撑不了太久。”
艾玛带着祈求的目光看向罗丰，可惜，回答注定要让她失望。
“不用使用斗气，按照我之前告诉你的方法，将真气化为‘阴’的一面，按照既定轨迹在体内循环流转，这样就能抵抗炎热的环境，虽然隔绝的效果不如斗气，你依然会觉得发热，但只要掌握真气消耗和补充之间的平衡，就能永久持续下去。”
如果使用斗气，的确可以彻底将热空气流隔绝在外，但以艾玛现在的斗气储量，顶多支撑十秒，可换成真气的话，只要锁住体内水分流失，虽然与热空气接触免不了要觉得难受，但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内功的效果一如罗丰之前猜测的那般，修炼成功后，对各方面都有带来提升，不仅能改变身体素质，连斗气都受到刺激而大幅提升，于是艾玛在短短五日内再度提升了一个小阶。
见雇主和管家一马当先进入内雷拉斯火山最大的洞窟中，艾玛无可奈何，不得不紧随而入，灼热的空气刺激得她差点就爆发斗气，慌忙想起罗丰的提醒，于是生涩地运转内功，将真气尽数化为“冰冰凉凉”的属性。
《纯阳玄阴功》属于玄门正统，没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即便不小心运岔气，也顶多是觉得难受，不会重伤吐血，因此对于艾玛这样的新人，最是合适不过。
进入洞窟后，三人逐步向下，朝着火山深处走去，随着高度的降低，空气也变得越来越热，炙烤得艾玛不断抱怨“受不了了”“我要变成干尸”“干巴巴的皮肤一定很难看”，不过从她依旧中气十足的声音来看，显然内功起到了不错的保护效果。
内雷拉斯火山的内部环境异常特殊，除了有岩浆河流淌过外，脚下炽热的土地还会突然向上喷出火焰，有点像间歇性喷泉，但喷泉顶多将人烫伤，这些地火却能将人烧死。
“好了，我们就在这里修炼《风暴乐章》的基础武技，四大基础元素中，火克风，如果你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学会使用风系武技，到了外面，将使用得更加熟练。”
因为这是罗丰没有修炼过的功法，所以无法像前几次一样，通过意念投影来强行教会艾玛，好在凭他的境界，有着高屋建瓴的眼光，边学边教倒也不难，甚至还可以顺带参照自身所学，将玉洲跟冥洲的武功结合在一起，提炼精华，去其糟粕，推陈出去。
艾玛虽然牢骚不止，但都会老老实实的完成修炼的量，并没有偷懒的迹象，似乎在知晓罗丰的身份后，她也意识到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能错过，变得异常珍惜。
训练中，暗处忽有兽性目光闪烁，内功小成的艾玛六感变得无比敏锐，对投射在身上的充满敌意的目光尤其敏感，这是阿斯利世界的武技所不具备的效果。
在潜伏者出手偷袭的瞬间，艾玛轻喝一声，身形陡转如旋风，避开偷袭的同时，又将连续回旋的惯性加成到力量上，舞动手中短剑，狠狠劈向偷袭者。
咔嚓一声，伴随着飞溅的绿色汁液，一条长满绒毛的昆虫节肢飞上半空。
只见偷袭者是一只巨大的蜘蛛，体型不亚于一头狮子，有着八条像钢钻一样的腿，行动时会发出沙沙的声响，脑门上是六只闪烁着异光的眼睛，一对类似蟹钳的口器伸出嘴巴，显然它并不需要像普通的蜘蛛般用酸液将猎物融化后再吸收，拥有这样的利器，直接可以生撕肉块。
“三阶魔兽毒牙巨蛛。”
一击得手，艾玛迅速后撤拉开距离，避开了对方喷吐出来的毒液。
就在同一时间，又有三道体型相似的身影从暗处扑出，分别朝着在场的三人袭去，其中扑向暗师鬼君的那一只，通体鲜红，复眼更是增加了一倍，全身上下都冒着毒液，连走过的地面都会留下被腐蚀后，嗤嗤作响的凹坑。
这是毒牙巨蛛的进阶，五阶魔兽毒刺狂蛛。
由于罗丰跟暗师鬼君都收敛了气息，在魔兽眼中，他们只是普通人，其中暗师鬼君的控制能力较差，令它们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险，于是便由较强的毒刺狂蛛负责捕猎。
这时，暗师鬼君微微一抬手，两只蜘蛛魔兽就被迫停止了动作，下一刻，它们全身的血液都被强行摄取出来，被吸收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两具干瘪的尸体。
扑向艾玛的那一只并没有被杀死，倒不是运气好，而是有意为之。
“这两只就是你今天的小测验。”
罗丰说话的同时，随手布下结界，将两兽一人关在里面。
艾玛深吸一口气，保持着冷静的状态，没有丝毫慌张，尽管这是她第一次对上三阶魔兽，但四阶的撞山野猪王都已经死在手里了，区区毒牙巨蛛，尚不足以让她觉得害怕，光是体型上的差距，毒牙巨蛛带来的压迫感就比撞山野猪王少得多。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她比六天前的她要强大得多。
罗丰没有继续关注艾玛的战斗，因为取胜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继续往山洞深处走去，无视从地底下喷发出来的火焰。
他感受到了，山洞里面有许多不弱的气息，似乎正在激烈的战斗，其中又以一股集合混乱、毁灭等恶念为一体的气息最强，而且跟域外天魔非常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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