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不许卸妆
…
清水湾片场的一间空房中。
徐存先是交代黎沃怎么布置义庄，然后又和钟志纹商量了一下如何布置摄影机。
从义庄出来，徐存带着林正英和陈熏奇一边向着九叔的‘家’走去、一边用聊天的语气说道：“导演，是制作电影的组织者和领导者，是用演员表达自己思想的人，是把剧本搬上荧屏的总负责人。作为电影创作中各种元素的综合者，导演的任务是：组织和团结剧组内所有创作人员、技术人员、演出人员，发挥他们的才能，使众人的创造性劳动溶为一体……”
林正英和陈熏奇知道徐存这是在传授他们当导演的经验，所以他们听的很认真——两人都在电影圈混了多年，对于导演这个职务并不陌生，也都认为自己能当导演。不过，徐存毕竟是香江第一个、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票房过千万的导演，所以徐存传授的经验他们还是愿意听的。
徐存并不是一个好为人师的人，但林正英和陈熏奇至多一、两年就会出去独当一面，独立为梦工厂拍电影，为了梦工场的利益着想，也因为两人的人品都不错，徐存才把自己的经验和后世的一些先进理念教给二人。
待义庄布置完，徐存正好借着天黑开始折义庄的戏。
起初，义庄主要是徐存和许官英的戏，因此徐存让林正英和陈熏奇负责导这段戏。
第一场义庄的戏是，徐存饰演的秋生扮僵尸吓唬许官英饰演的文才，结果弄掉了十几只真正僵尸的压面黄符，弄出一场啼笑皆非的闹剧。
许官英是个非常有戏剧天赋的老演员，徐存跟他演对手戏，更多时候是他配合徐存的节奏，这让徐存演得非常是过瘾。
不过，由于林正英和陈熏奇都是第一次当导演，再加上这两场戏又有些凌乱，所以还是因为一点小事ＮＧ了两次。
后来，徐存给林正英和陈熏奇讲了一遍要领，然后才过了。
第二场戏是，林正英演的九叔和陈有演的四目道长降服僵尸。
这场戏徐存和林正英都得上场，所以由陈熏奇独自当导演。
由于徐存事先画好了分镜头剧本，而且徐存脑中还有完整的《僵尸先生》。所以，《僵尸先生》的拍摄速度非常快。
要不是，徐存精益求精，并且想让林正英和陈熏奇练练手，义庄的戏一夜就能全部拍完。
……
当年，投资八百八十万的《僵尸先生》本来预计会亏损二百万的，但最终票房却超过两千万，而且获得了十二项金像奖提名，叫好又叫座。
《僵尸先生》的成功是多方面因素的结果。
它移植了民初功夫片的师徒关系和斗趣情节，充满了港片纯熟的土法特技和功夫杂技。
中间还加插了聊斋式的多情艳鬼追男仔片断。
有笑料，有浪漫，绝无闷场。
不过，最主要的因素还是片中僵尸形象和桥段的趣味性。
它深入挖崛民俗趣味性，借用了湘西赶尸传说的很多细节，包括黄袍法师、压面的黄纸符、和一排排跳动的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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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僵尸先生》又很细致的从清代笔记小说中取经。
首先，人之所以变僵尸，是因为死不断气，或是死得冤枉，当它感染活人阳气之后就会尸变。
其次，屏住呼吸可以躲避僵尸，这是僵尸先生最厉害的设计，以至于其台弯的片名就叫作《暂时停止呼吸》。
再次，制服僵尸的方法——桃木剑、墨斗线、黄纸符、糯米，充满道家色彩，让观众对神秘的茅山法术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
至于獠牙利爪的僵尸形象、活人被咬中吸血之后也会变成僵尸则来自西方的吸血鬼电影。
而其中的一些搞笑桥段则偷师自波兰斯基的经典作《天师捉妖》。
这些设置都成了接下来僵尸片潮流的“文化模式”。
《僵尸先生》的这些精典模式徐存一概没动。他只是把一些多余的东西删掉，让黄丙耀和徐家班的一众武师群策群力换上更好的方式。另外，凡是有可能让李赛凤吃亏的桥段，也都让小心眼的徐存删掉了。
而徐存做的最大改动就是董小玉的形象和董小玉的结局。
形象上，赵雅之演的董小玉只有两个——第一个是徐存、张叔苹、奚仲文三人精心设计的新娘形象。第二个是徐存、张叔苹、奚仲文精心设计飘逸白衣形象，这两个形象比王小凤的三个形象漂亮太多了。另外，徐存还将董小玉露出本来面目那段换了，让董小玉始终都以最美的面目示人。
结局，徐存让董小玉再次出现舍命救了秋生，几乎与钟发演的僵尸同归于尽，后来靠林正英施法转世投胎了——这个桥段在今后的僵尸片中很常见，但放在现在却能让观众对赵雅之的印象更深刻。
“咔！”
林正英叫停正在拍床戏的徐存和赵雅之。
“英哥，是不是我又出错了？”坐起身的赵雅之向林正英问道。
生平第一次演床戏，赵雅之紧张的不得了！要不是演床戏的对手是徐存，打死面薄的赵雅之，赵雅之都不会接这样的戏。
“不是你的问题……是存哥。”林正英说道。
“我的问题？”自我感觉良好的徐存一脸诧异的问道。
林正英吞吞吐吐的说道：“存哥，你的表情有些，有些……”
见林正英吭哧瘪肚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徐存走到摄影机旁看了看刚刚拍过的画面。
看完，徐存就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了——自己的表情太过猥琐，以至于呈现出来的人物有一种欠凑之感。
其实，说起来这事也不怪徐存——赵雅之的女鬼装实在是太美了！美到已经熟悉赵雅之每一寸肌肤的徐存都忍不住又被她迷得忘乎所以了！
知道了问题的所在，徐存脸不红、心不跳的将刚刚拍出来的胶片删掉，然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说道：“再来一遍。”
这次，已有心理准备的徐存表现的还不错，一次就过了。
在林正英喊咔之后，徐存在赵雅之耳边小声说道：“不许卸妆，一会我要好好品味一下这样的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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