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两个人的小考
东方泛白,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但厚重的云层遮盖住了初升的朝阳,山间的风呼啸回来,使得本就冷清的子峰上多了一股肃杀之意,似乎预兆着今天或许有些不一样的事情生。
王延在晨风的陪伴下踏入了外门执事院,往日里穆静的小院内多了几分衰败,坑坑洼洼的院墙--这是上一次大战留下的痕迹,无人打理的花圃内长疯了的杂草到处乱窜,若不是看到小院中间站着一名同样穿着杂役弟子服饰的短女子,王延当真会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来考核的?”
短女子的听觉十分敏锐,王延刚踏入院中她便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王延一番。
王延对这短女子也觉得有些奇怪,他现在知道杂役弟子实则就是玩家眼中的低级经验怪,这大半个月下来门中的杂役弟子早就被那群江湖散人收割干净,他实在有些好奇此女是从哪冒出来的。
王延没有吭声,只是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短女子身上打量了一圈。这女子身量不高,但双臂却颇为粗壮,特别是一对虎口上满是老茧,显然是常年把握兵刃所致,更重要的是王延面对此女隐隐感到一丝杀气,这样一个女人自然不可能是初入门的新人,可王延搜遍记忆却没有找到任何信息与之对应。
得到王延的回应,短女子侧过身双手抱臂,斜眼瞥着王延道:“既然是来考核的就出手吧,如今门中的杂役弟子也不剩几人,早些将你们收拾了,我还有正事要办。”
听着短女子的话,王延眉头不由微微蹙起,女子言语中的轻蔑和狂妄他自然是感受到了,这半个多月来他剑下亡魂不少,但这般狂妄的当真不多,而狂妄之人要么是有傲人的本钱,要么就是自高自大的蠢材,这女人...
“如你所愿!”
王延也不废话,当即一声暴喝,催动内力运起健步功几个大步之间便是冲到短女子身前数米之处。
短女子似乎没想到王延如此干脆,眼见王延来的这般暴烈迅猛,眼角不由一抖,双手抱臂的睥睨姿态登时拿捏不住,当即脚下连点,身形暴退之间,右手往怀里一探,下一瞬,只听‘噌’的一声剑鸣,一道剑光横空展开,却见此女手中多出了一把尺长的短剑。
眼见横空展开的剑光,王延身形一止,紧跟着,他左右脚连踏,顺着八卦的方位一绕,整个人便是如游鱼般从剑光的边沿一划而过,随即朝着短女子欺身而去。
“休想!”
短女子自是不知道王延来路,却也不敢让王延随便近身,就见她身形朝着侧面一绕,手中短剑却是反向一扫,尺长的剑锋登时拦腰斩向王延。她这一剑不可谓不妙,闪转腾挪之余,又进招封堵住王延的去路,最关键是这一剑是应对八卦步的后续变化,只这一剑便可看出此女老于争斗厮杀,绝非易与之辈,王延若是应对不慎,只怕这一剑立时就会变成杀招。
电光火石之间,王延不由想起了精瘦老头指点他血剑指的场面,继而他眼中精光一闪,脚下登时一错,整个人身形竟是诡异的向后倒退了半分,短剑的剑锋堪堪从他腰身前扫过。
下一瞬,不待短女子变招,王延双脚连点,整个人登时笔直一线的向前狂冲而出。
“你这不是八卦步!”
短女子失声惊呼,但不等她话音落定,王延左手凝成剑指,朝着她的右手电射而去,直袭她持剑之手的腕脉。短女子却也不凡,而且显然对血剑指有所了解,就见她持剑之手猛地一松,短剑掉落之际,其右手向回一缩,避开王延的点指。而其左手不知从何处钻出,就在右手退避的同时,左手一把反握住剑柄,随即一记反手剑撩向王延的肋部。
这近身相搏当真是处处凶险,短女子一招之下扭转形势,反手一剑立成杀局。
“哼!”
然而王延面对这一剑却是一声冷哼,不待短女子反手剑挥动,王延的右手剑指如蛰伏多时的毒蛇般一窜而出,就在短剑将动之时,剑指猛地点在剑身之上。
嗡嗡嗡...
指劲喷吐之间,短剑剑身猛震,剑锋瞬间凝滞半空难进分毫,而就在这刹那,王延左手剑指一如出水蛟龙,一往无前直袭短女子面门。
“你...”
短女子的惊呼之声刚刚响起,王延剑指便已点在她的眉心之上。
“你输了!”
王延冷冰冰的声音在短女子耳边响起,短女子一听登时恼怒万分,一张憋得通红道:“我没输!”
话音未落,王延只觉肋下冷了三分,却是此女反手剑挥动起来。王延万万没料到此女如此蛮横,心念电闪之间,他眼中现出一抹厉色,点在短女子眉心的剑指就是微微一震,然而就在指劲将要吐出的瞬间,一声暴喝恍若九天惊雷般在耳边炸响!
“够了!”
声音入耳,王延心中骇然,脑海不由浮现出当日在铁索桥上那恐怖的一幕,手上剑指的功架登时散了,身子不由软,但转念之后他现自己神识清明与当日的遭遇又截然不同。
“又是另一种音杀之术么?”
王延曾刻意打听过那位大自在门高手当日所用的手段,知晓其所用的乃是肉身境后期既抱元期高手方能修炼的音杀秘术,王延对此种秘术了解不多,但也知晓此种秘术分为‘斩神’,‘破神’等数种效果,当日那位大自在门高手所用音杀之术就是典型的斩神秘术,杀伤力极大,一吼之下王延意识便被斩灭大半,若非后来有四小姐相救,他当日断无半分生还的可能。至于此时所遭受的音杀之术,显然又是另一种。
片刻之后王延身上的异常消失,而他对面的短女子显然也受到了音杀之术的影响,反手剑早已失了架子,整个人看上去软哒哒的。
“本是同门切磋,何至于性命相搏?”
一道人影闪入场中,王延一眼看去见这来人竟是当日给他剑经令牌的陈童长老,当即抱拳一礼,道:“弟子见过陈长老。”
“哼。”
陈长老显然对王延已无印象,一声冷哼,对王延不假辞色的道:“她那一剑纵使能伤你,却绝要不了你性命,但你那一指点下,她纵使不死以后也只是个痴痴傻傻的废人。同门切磋,何至于狠辣如此?”
王延本是执弟子之礼聆听教诲,但听得陈长老如此说,他心中却是如有一团火炸开,忍不住道:“弟子一身武功皆是在生死之间磨砺而来,急切之间难知轻重,只知若是遭遇凶险,便须得快一步要了对手性命!”
陈童似乎没想到王延会顶嘴,而且回击的这般犀利,他眼神微一闪动,看着满是衰败之色的执事院,整个人突然变得意兴萧索,喃喃道:“是啊,整个外门上千名杂役弟子如今只剩下你二人,若非你有这般狠辣的心思只怕也活不下来,罢了罢了。”
说着,陈童从怀中拿出三本秘笈递向王延道:“你之武功修为我已看清楚,就不必再做考校,这是剑元心经第五重内功心法,血剑指后两式以及踏剑步,都是你该得的。”
王延接过秘笈脸上不由现出喜色,他本以为自己刚才顶嘴陈长老会生出波澜,却没想到一切都如此顺当,只是不等王延将三本秘笈揣热乎,陈长老却是话锋一转道:“不过刚才你们一番切磋只算是各展其能,并非通过了考核,真正的考核待入夜之后你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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