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时间
万神殿中的变化并没有就此结束，在新神的诞生、真神的晋升和主神的更进一步后，半神区域一张比较靠后的金色椅子突然破碎，化作万点金光消失。
这代表着一位半神陨落。
因为万神殿本身的特殊之处，外界的任何信息都无法传递进来，在场的主神也无法察觉到多元宇宙的其他变化，因此那一声炸响他们并没有听到。
只有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打下印记，留下一道意志化身后，问题才能获得解决。
然而众位主神此时大概是没有多余精力关注那些了，因为这一瞬间他们只有一个念头：预言三女神登临主神了！？
众位主神虽然因为水元素本源神暗中事先布置的镜像空间被耽搁将近十秒时间，但期间生的事情他们并没有完全错过。
无非就是预言三女神趁机进入万神殿，取得谋划已久的高等神器命运石板并将之炼化。
问题的关键在于，预言三女神并没有像普通真神冲击主神一样经受法则洪流的考验，只是炼化一件代表命运法则权柄的高等神器就成功获取到命运主神位。
过程简单顺利的令人指，甚至让人怀疑这是不是继水元素本源神镜像空间后的又一个陷阱，幻象空间。
登临主神没有理由变得那么就简单。
此刻能到达万神殿的都不是孤陋寡闻之人，恰恰相反，作为站在多元宇宙金字塔顶尖的一小撮主神，无论眼界还是见识都十分开阔、渊博，深知从真神到主神究竟要经历怎样的艰难险阻，那是他们的亲身经历，铭刻于心。
不管是承受法则洪流，凝结神格还是将自行推演的法则写入原力海洋获取主神位，过程都凶险无比，一个不慎，就是神火崩溃，神国坠落的结局。
要么成功登临主神，要么失败陨落，除此之外，没有第三个结果。
就算是有神圣天堂山作为后盾的亚当，当日冲击主神时也不敢说有百分百的把握，在险象环生间以圣光降伏法则洪流才最终顺利凝结神格，从一众真神中脱颖而出。
哪里有预言三女神如此轻描淡写，面对多位主神的攻击面不改色，谈笑间就成为多元宇宙第十二位主神。
仿佛横亘在预言三女神和主神位阶间的不是一道令人绝望无力的鸿沟，而是真真切切的一步之遥，唾手可得。
不，或许还不是第十二位，因为七彩朦胧的主神光辉中包裹着的神格并非只有一枚，而是三枚。
整整三枚对应命运法则神格！
预言三女神，葛瑞丝，迪特妮，菲特，每一人都拥有一枚神格，每一人都是货真价实的主神！
三位主神！
众位主神中又以美爱三女神海里亚娜的表情最为复杂，为登临主神，她前后加入提坦神系、精灵神系和海洋神系，千辛万苦汇聚六大神职，谋划多年才让泡沫、爱情与美丽三大神职圆满。
但最终还是因为黑暗女神在紧要关头的诅咒功亏一篑，一分为三，以美爱三女神的身份共享一个主神位。
一旦其中一人陨落，其余两人便不复主神位阶，在主神中居于末流。
美爱三女神和预言三女神，虽然名号都是三女神，可两者完全不能同日而语，相提并论，有着天壤之别。
“我为厄运女神，葛瑞丝！”
砰一声轻响，朦胧光辉中诞生一枚晶体，厄运神职。
“我为幸运女神，迪特妮！”
又是一枚晶体诞生，幸运神职。
“我为预言女神，菲特！”
命运石板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三女神体内。
“命运三女神！”
老妇葛瑞丝，厄运女神；
贵妇迪特妮，幸运女神；
少女菲特，预言女神。
三者合一，命运三女神！
预言三女神炼化命运石板后成为命运三女神登临主神已成定局，无可更改，和其他主神一样，亚当在短暂的感慨后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到主神区域的两个宝座上。
起初亚当进入万神殿的时候，主神区域的宝座分成两排，第一排只有两个宝座，分别是混沌法则之主真理神，和掌握着两个主神位的毁灭与火焰魔神。
显而易见，在万神殿看来法则之主和获取到两个主神位的真理神和毁灭与火焰魔神是更胜一筹，领先其他主神一步的。
但此刻，主神区域的宝座位置再度生变化，分成三排。
第一排，真理神。
第二排，毁灭与火焰魔神。
第三排，其他主神。
至于代表真理神的宝座位置忽然前移，排在第一的原因，很简单，趁着这段时间，真理神再度获取到一个主神位。
——也是这个时候，亚当才现本来与众人一起被困在镜像空间的真理神此刻居然不在万神殿。
一个众位主神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的主神位——时间主神位！
这从宝座上显露出来的信息就可以读取到，事实上万神殿中代表诸神的椅子上都有诸神的基本信息，包括神名、神号、神职以及神格信息。
如果有人将目光投到代表亚当的宝座上，就可以获取到“太阳神亚当，光辉之主，主神，太阳神职……”之类的信息。
而主神区域第一排的宝座上，清晰地显现着：真理神科林，混沌法则之主，混沌神职，时间神职，主神！
***
时间回到几秒钟前，内层位面。
当万神殿被预言三女神真正意义上打开的那一刻，三大炽天使的目光一半放在脑后升起一朵神火雏形的伊莎贝拉身上，一半在这些将外层位面照亮的鎏金霞光上扫视着。
“可能是我的错觉，刚刚金色霞光从万神殿中涌出的时候，仿佛有一股特殊的东西一并从万神殿出来，那种气息……好像是神职。”晨曦天使有些不确定地说。
“是神职没错，我同样感觉到了。”惩戒天使说。
福音天使点点头，颇为赞同地说道：“确实是神职，不过似乎不是一般的自然神职。如果非得加以区分的话，应该属于社会神职范畴。”
神职分两大类，一种基于宇宙元素能量法则，如六大本源，十大法则，为天道自然神职；
一种基于智慧生命社会文明展，如锻造铁匠、丰收农业、商业贸易、骑士，为人道社会神职。
“或许我们可以理解为从今天开始，将会有更多拥有社会神职的神明诞生。”
自然神职占主导地位，是如今多元宇宙的现状。
“应该是一定，多元宇宙积攒了两个纪元关于社会神职的原力将迎来一次井喷——等等，看真理国度！”
不止是三位炽天使，到现在为止被水元素本源神那一挂天河圈住暂时无法进入万神殿又无法离开的诸神们，在察觉到外层位面的异动后同样将目光投向真理国度。
“劳驾……帮我确认一下，那里是不是真理国度？”有位半神结结巴巴地说。
“自然是真理国度，整个多元宇宙带有混沌星环的主神国度只有一座。”
“我……觉得这个场景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只见一道粗大的法则在拥有美丽星环的巨大星辰上空显现出来，散着丝丝缕缕诡异的银灰色雾气，并在虚空泛起一圈圈如水的涟漪，只是远远看上一眼都有一种时光扭曲错乱的荒诞感。
“简直难以置信，居然是十大法则中最为神秘的时间法则！”有位半神忍不住高声喊着。
一位真神望向真理国度，声音有些无力：“现在的重点难道不是真理国度有一位真神在冲击主神吗？”
“稍等，真理国度有能够自行冲击主神的真神吗？”有人反驳道。
七位真理骑士中只有灰烬骑士、心灵骑士、幽影骑士、死亡骑士、以太骑士达到真神位阶。
但众所周知，他们都是真理神的从神，实力永远低于真理神一个位阶，不具备自行晋升神明位阶的能力。
至于唯一一位属神财富与商业女神，连神职水晶都没有汇聚出来，就更不用谈什么冲击主神了。
当排除掉种种可能后，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答案，虽然这个答案让诸神感到难以置信：“……真理神陛下！”
真理国度，七位真理骑士将神国仿佛体系开到最大，面色凝重，围绕在一座被时间法则贯穿的神殿周围。
灰烬骑士看着时间法则，非常焦急：“已经过去三秒！动用阴影位面吧。”
那里，他能感受到真理神的意志在时间法则上不断延伸。
不是普通空间意义上的延伸，而是意志与时间法则的重叠与融合。
与真神冲击主神不同，主神获取第二个主神位的时候因为本身拥有神格和主神光辉的缘故，难度要小上不少。
只要不出现意外，凝结第二枚神格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就像当初毁灭与火焰魔神在诸神还没有反应过来前就凝结出对应火焰法则的神格一样。
按照真理神一开始对获取时间主神位的预估，大概需要三秒钟的时间，就能凝结出时间神格。
现在时间已经到了。
“噤声，特里！不要忘记刚才吾主的话，动用——”
死亡骑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到粗大的时间法则突然爆出灼目的晶光，一股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恐怖气息从时间法则上传来，并且还在以几何倍数增长，很快就超出真理骑士们认知的极限。
整个真理国度都在这股可怕的气息下颤抖，连神国规则都开始破碎崩溃。
一波波如水的涟漪从神殿中冲刷出来，转瞬间就扫到来不及躲避的灰烬骑士身上。
事实上灰烬骑士知道自己躲闪了，但不知为何身体的速度变得前所未有的慢，念头刚刚闪过就被涟漪扫中。
时光如水……
不老不朽的灰烬骑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容枯槁，从一位面色阴沉的青年变成一个白苍苍的老者，甚至连神力和神火都在时间的冲刷下腐朽、溃散。
一缕缕黑色的烟尘一点点从灰烬骑士身上飘出，他整个人就像沙漠中被风化了不知道千年万年的雕塑，在风沙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阴影位面，快！”瘟疫骑士大吼一声。
该死，吾主冲击时间主神怎么会引来如此可怕的结果。
幽影骑士和以太骑士意念一动，数道阴影从地上升起，化作一张巨网悬在半空。
心灵骑士闭上眼睛，心灵网络全开，财富与商业女神眼神空洞地伸手抓住悬在空中的巨网，用力一甩。
与此同时，主物质位面，大南洲，但凡有阴影的地方统统升起可怕的扭曲光影。
在幽影骑士和以太骑士的视觉中，整个大南洲仿佛一张桌子，上面铺着一张桌布。
现在，有个无形的巨人抓住桌布一抖，席卷整个大陆。
无穷的阴影扭曲覆盖了整个大南洲，以大南洲为中心，方圆数百千米内的时间、空间、光线全部向着中间一个点扭曲、旋转、坍塌，成为一片错乱的时空。
就连覆盖在大南洲上的魔网，都在这一刻都被撕成粉碎！
轰！
外层位面一声巨响，寒冬之神的神国崩溃，寒冬之神被拉入星界。
“天！”瘟疫之神曾不止一次埋怨自己为何会将瘟疫王国建立在美里卡大陆的北方，不然他也不至于需要面对空间帝国和神圣狮鹫帝国两大主神的信仰国度。
但在看到大南洲的情况后，瘟疫之神第一次庆幸北美里卡上有两位主神的存在。
因为，就在刚刚，大概是一秒钟前，整个大南洲化作一片废墟。
短短一瞬间整个大南洲的地表与地底仿佛被对调过来，所有生灵死绝，一个不留，彻底成为一片死域！
到处都是山崩、海啸、火山、地震、元素风暴、能量潮汐肆虐。
“够了吗？”死亡骑士问。
刚刚那一瞬，他们通过财富与商业女神和阴影位面将整个大南洲的生灵全部献祭，从而获取力量支援真理神。
要是还不够的话，他们就得动用混乱之蛇和无序之龙了。
“小心！”
第二波如水的涟漪从神殿冲刷出来，幽影骑士连忙抓住灰烬骑士后退。
要是再被刷中，灰烬骑士绝对是当场身陨。
然而，诡异的事情生了。
神殿周围的时空变得扭曲混乱，所有真理骑士的动作与速度都变得奇慢无比，转眼间就被时光的涟漪淹没。
嗡——
关键时刻，真理国度一个震颤，笔直降下的时间法则在半空忽然一个旋转，形成一个圆，再度落下，形成第二道轨迹。
下一秒，一枚清亮剔透的多面晶体从神殿中冉冉升起，无论是时间法则还是第二波时光潮水，统统驯服下来，并向着反方向运动。
“终于冲出时间环……”
***
“时间主神，怎么可能是时间主神？”
万神殿，刚刚还因为获取命运石板登临主神而笑容满面的葛瑞丝夫人在察觉到真理神的更近一步后近乎失态地在万神殿大吼起来。
至于是真情流露还是再次作假，亚当决定暂时保留意见。
迪特妮同样一脸难以置信，嘴里翻来覆去就只有一个单词：“明明……明明……”
明明就在三年前真理神还在觊觎五色龙后手中的时间法则结晶，不惜以矮人神系为诱饵算计巨龙神系，将包括五色龙后在内的巨龙神系神明如数覆灭。
时间法则太过艰难晦涩，是十大法则中是最难领悟的一条，古往今来获取到时间神职的就只有一人，巨龙神系的建立者与第一任神主，太古时空龙。
按照当时命运三女神的推断，真理神显然是要借助时间法则结晶来打开参悟时间法则的大门，因此才故意布局算计五色龙后。
当时她们还在为破坏真理神计划，阻断对方登临神王宝座的道路沾沾自喜，想在仔细回想，从头到尾根本就是真理神的一个骗局！
从覆灭巨龙神系到谋夺时间法则结晶，甚至连法则结晶被她们夺取都是对方计划的一部分，为得就是通过时间法则结晶给她们传达一个错误的讯息，营造‘对时间法则无从下手，只得借助五色龙后手中的法则结晶’这样一个假象，使得她们下意识地忽略、轻敌。
而事实上，那会真理神对时间法则的领悟恐怕已经达到一个极高的地步，早就汇聚出时间神职。
假的，都是假的！
借助命运法则预知未来，算计别人是她们的长项，然而现在事实告命运三女神她们才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继阴影位面真理神借助命运法则成就混沌法则之主后，她们又一次被骗了，被同一个人！
“时间主神，怎么可能是时间主神！科林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参悟时间法则的？”黑暗女神美貌的脸蛋因为扭曲变得极为狰狞。
亚当非常理解黑暗女神的心情，作为多元宇宙最初的四大主神，真理神在成就混沌法则之主后再度获取到一个主神位，在众位主神中名列第一无可争议。
紧随其后的是掌握两大主神位的毁灭与火焰魔神，生命女神同样非常出色，在生命法则外汇聚出创造神职——来自万神殿座位上的信息。
唯有黑暗女神，这位在第一纪元就诞生的主神，一直原地踏步，既没有成为黑暗法则的法则之主，也没有获得第二个主神位，与中途封印陨落、现在重生归来的天空之主相差不大。
更进一步的更进一步，后来居上的后来居上，主神格局的变动让黑暗女神产生强烈的危机感。
而且，现在多元宇宙的主神数量太多了，多到令她有些不安。
竟然是时间法则，亚当暗暗吃惊，冲击神王宝座一共有两个方法，分别来自多元宇宙和美里卡。
获取到两个相互对立或者相互补充的主神位，和将一条法则领悟到100%的程度成为法则之主。
真理神当日在阴影位面假意与命运三女神战斗趁机窥伺命运法则后不久就成为法则之主，按理说他冲击神王宝座的条件已经达成，目标早就跳出普通主神范畴，为何还对时间法则念念不忘。
可是，以亚当对真理神的了解，对方绝不会做无用功。
他的每一个动作看似莫名其妙或似有所指，但实际目的都深藏其中。
派遣幽影骑士前往美里卡，表面目的是在新大陆开疆拓土，实则是将阴影位面融入其中。
借助阴影位面偷袭亚当，与命运三女神通过法则决定摩根大法师最终归属，最终目的却是趁机窥伺命运。
就连死不瞑目的巨龙神系，都只是对方给命运三女神传达错误信息计划的其中一环。
时间法则……命运法则……混沌法则……
亚当忽然回想起刚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命运法则是对未来的预测和修改，混沌法则是基于当前时间点对现实的扭曲。
也就是说，真理神的混沌法或许可以视作命运法则的一个变体！
想到这里，困惑迎刃而解，要知道命运法则与时间法则可是相互补充的关系。
难道……
亚当想到一个可能，瞬间将之前冲击神王宝座的两条道路冲垮。
也许，神王道路从头到尾就不是两条，而是一条——两条相互补充或相互对立的法则，并且都达到法则之主的程度！
只是如此一来，继承自神圣天堂山第七层光辉海洋中的信息又该怎么解释？
还是说宇宙不同，冲击神王宝座的条件出现差异变动？
因为太过混乱，亚当最终选择将疑问暂时放到一边，等回到天堂山后再仔细思考。
至于现在，他应该为伊莎贝拉成功点燃神火开心才对。
两张几乎是同时出现在万神殿中的新椅子，一张对应伊莎贝拉：魔网女神伊莎贝拉，魔法领域，半神！
至于另外一张……
那是一个令人意外的名字，谢尔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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