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天子口谕,诛杀曹贼
夜色笼罩，
洁白月色如墨般挥撒出来，以月为墨，以地为宣，挥毫泼墨，大笔纵横，勾勒出一幅幅天地之色。
那月色下，刘备军帐外。
牙将快速折返过来，看着钟繇派来的亲卫上前临近温声道：“劳烦将军稍候，我家主公正在更衣。”
“呵呵，应该的，应该……”
话音未落，那牙将不知何时拔出一柄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扎在了那亲卫的心口窝。
“呜，呜呜！”
那亲卫拼命挣扎着，可口鼻已经被牙将捂住，感受着那匕搅动，他身体都在颤抖，同时挣扎的气力都渐渐变小。
临死前，他清楚。
刘备恐怕真的要叛变了。
与之同时，关羽、张飞二人也已经接到消息，他们麾下掌控约有万人，虽然刘备没有节督关中，可也钟繇还是放有兵权。
这万人经过这段时间，大多数是对刘备认可的，更何况那时候参军大多数都是为了混口饭吃，谁能赢跟谁，死忠者少之又少。
只见，刘备营寨内三军开始躁动，无数火把攒动如条条火龙，数以千计的甲士集结，他们多数刚醒，有些茫然。
此时，刘备着戎甲而至。
他面容一改往日的谦逊和善，反而有些锋芒毕露，其隐忍半年，就是为了今日可以彻底站起来，匡扶天下。
“大哥，钟繇现了？”张飞提矛而来，脸上凝重，用着他那破锣般声音问道。
“不知，此事暂且不论。”刘备摆手，他清楚，先下手为强，他不能赌，也不敢赌此事是否败露。
“大哥！三军甲士已经集结，一声令下，便可攻入钟繇营寨。”关羽快步而来，沉声说着。
也幸好三军准备今夜袭营，不然这么短时间不可能集结完成。
“嗯，”刘备点头，扫视周遭集结的军士，旋即沉声道：“云长，此事不可久侯，我已派孙乾、简雍去马腾韩遂大营，告知他们提前兵，我军当先行。”
“嗯，大哥尽管校阅军阵。”
关羽点头，神情颇为自信，这些甲士他可是操练不短时日的。
战马上，刘备望着三军。
只听锵的一声，他倒抽腰间双股剑，望着那无数甲士，举剑怒喝道：“诸位，吾刘备自问出身低微，可却以匡扶汉室为己任。”
“曹操生性残暴，好屠戮无辜黎庶，更是幽囚当今天子玩弄与股掌之间，虽为汉臣，实为汉贼，其比董卓更恶十倍，百倍。”
“实不相瞒，入关前，吾亲见天子，而当今天子口谕，让我诛杀曹贼，以匡扶大汉。此战得胜，诸位将拜将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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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至此，刘备肃然，高举双股剑，用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高喊道：“天子口谕，诛杀曹贼，三军将士，随我杀！”
语出，三军振奋。
“奉天子令，诛杀曹贼。”
大势之下，众甲士齐齐高举枪矛，高声喝道，声音滔天，久经不绝。
再怎么说刘备也是当今皇叔，其说的话确实有权威，更何况有匡扶汉室这个大义在，永远是正道的光。
当即，刘备一马当先。
关羽张飞持刀矛护持左右，身后万余精甲出嚎叫的声音，一股脑向寨外不远的钟繇营寨冲去。
一些细作见情况不对，已经是想办法开溜，只是如今关羽三军皆动，而钟繇却没有防备，估计再去列阵来不及了。
…………
良久，帅帐内。
钟繇等的都有些犯困了，不由皱了皱眉头，神情略显烦躁，看了眼一侧张既，迟疑说道：“德容，这都过去快四刻钟了，刘备怎么还没到？按理说他早该到了才是。”
张既也是不解，向外张望了眼，沉声道：“可能是刘备已经睡下，慢了些，估计此刻他已经在路上了。”
“嗯，”钟繇点头。
不过他隐约间却是听见些许厮杀声，好像若有若无，顿时他皱起眉头，露出狐疑，沉声道：“德容，你可曾听见厮杀声？”
张既聆听，旋即苦笑：“元常你是不是太累了，这大半夜的哪来的厮杀声？不行你先下去休息，明日在会见刘备？”
“没有么？”钟繇挑眉，“也罢，近些时日吾操劳关陇各部，确实是心力交瘁。我先小憩片刻，刘备至德容喊我。”
不过还不等张既应下，只听帐外传来一阵嘈杂声音，那声音明显带个惶恐，紧接着只见一道人影连滚带爬至营帐。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难不成张绣军来袭了不成？”钟繇神情不悦，其年近半百，颇为厌倦这般慌张举措。
“将，将军，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刘备领军杀入寨中，我军无防，已经乱作一团，再加上刘备有关羽、张飞二人相助，我军已经在节节败退。”
“你说什么？刘备来袭？”
钟繇愣了下，神情露出骇然，接着他身体略显颤抖，他在三军寨外三十里还立有坚寨就是为了防备张绣。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刘备那老实巴交的性格竟然真的暗藏祸心，虽然他也担心过，可这些时日刘备表现的太好了。
“砰！”钟繇恼怒，一把掌拍下。
“刘备这厮忘恩负义，其显然是想自立与关中，若让他夺取关中，笼络雍凉豪强，主公将三面环敌，必将危矣。”
钟繇神情渐渐惶恐，关中对中原威胁太大，若让刘备夺取关中，不出三年，其势恐不弱于曹操。
“元常，此时已经不是考虑后果的时候，当趁我中军大营尚未自乱前，集结重兵与刘备一决高下，否则……”
“否则丢失关中，你我二人皆担待不起。”张既目光如炬，凝重说着。他清楚，关中对曹操太重要了。
若是关中在他们手中丢了，估计回朝复命，以曹操性格，就算不一刀把他们给剁了，也得终生难以重用。
钟繇听出了张既话外之意，当即喝道：“来人，速去整军，准备与刘备一决生死，顺便去通知关陇诸将，速来协防刘备。”
虽然刘备只有万人，而他麾下两万之众，可刘备先制人，估计他这两万之众，能不自乱阵脚就是好事。
“诺！”部将速度退去。
随着帐内众部将退去，张既迟疑了番还是开口道：“元常，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德容，当下战况紧急，稍后再说吧！”钟繇摆手，神情略显焦虑，这种时候他那还有功夫去卖关子。
“欸~元常稍候。”
见张既执意，钟繇不由皱眉道：“德容有何事，速速道来。”
“元常啊，此战若能胜那自然是好事，你我二人皆可加官进爵。可若是此战难胜，元常可想过后果？”
张既撩着眼眸，阴冷说着。
钟繇皱眉，捏着花白胡须，狐疑看了眼张既，冷声道：“德容，你这话什么意思？主公待你我二人恩重如山，难不成你……”
“元常，主公遣你至关中，一方面是让你掌控关中，另一方面是让你压制刘备，顺便攻伐张绣。”
“可若是此战你败了，以上三件事你皆没有完成，那以主公性格，就算看在你钟家面子上不杀你，也一辈子不会重用。”
张既循循诱导着。
“你什么意思？”钟繇皱眉，倒也没有去反驳，毕竟他清楚曹操的秉性，其为己可不顾天下人利益。
“若能胜，那自然便胜。”
“可若不能胜，那依我之意，便投靠刘玄德，此人城府极深，有识人只能。当然，最关键此刻刘备麾下无人可用。”
“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的意义元常不会不知道，更何况刘备多少算个皇亲国戚，倒不如辅助此人，再成先秦之势。”
张既眼中闪着精芒，他倒不是偏向刘备，着实是当下时局更有利于刘备。毕竟曹操手下文武昌盛，就连钟繇才能都有些难以出头。
若曹操有绝对实力就算了，可曹操如今是三面环敌，北面袁绍就令天下人恐惧，而南面张绣更是两败，哦不，应该是三败曹操。
如此群狼环顾，倒不如令择贤君，如此他也能有挥的地方，不至于只能混个一官半职半死不活的。
听着张既说完，钟繇眉宇紧紧拧在一块，神情全是沉思。若是开始他或许还会严词拒绝张既提议。
可说到最后，他隐隐心动。
曹操身旁不乏谋臣，一线永远是荀家，他虽然和荀彧关系不错，可荀家毕竟占据曹氏半壁江山。
“好了，容我考虑考虑。”
钟繇摆手，义正言辞说了句，旋即披上甲胄，丝毫没有武将的气势，反而有种文人老头子不服输上阵的感觉。
望着钟繇离去，张既没有多言。
他没心思去统军厮杀，他不善统军，他的重用主要是在关陇地区有一定的名望，当下刘备就缺他这样的人。
要知，刘备麾下目前只有孙乾简雍，此二人虽然有些才华，可相比之下，此二人就是弟中弟，啥也不是。
此时，营寨处。
只见关羽肩披绿袍，手捋那二尺长髯，同时他手中那青龙偃月刀大开大合，每一次都斩杀数人。
至于另一边，张飞更是勇猛，手中那丈八蛇矛足足好几米，对面甲士还没碰到他，就已经被挑杀了。
有关、张二人带头冲锋，三军甲士又岂有不去拼命者？更何况钟繇大营已经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早已经乱作一团。
战斗几乎一面倒，刘关张径直想中军大帐冲去，有无数曹军甲士在懵逼中被斩杀，也有无数甲士跪地请降。
良久，中军处。
此时钟繇勉强集结了三千甲士，这些甲士结阵以待，不过望着对面来势汹汹的刘军，他们莫名有些惶恐。
毕竟关羽张飞二人他们久闻其名，也是见过二人的勇武。
打马临近，
刘备没有纵马冲过去。
看了眼对面钟繇，刘备目光冷冽，他身上染血，面颊上也溅有血斑，火把摇曳着，倒映刘备面容。
双股剑合与一手，刘备目光如炬，摇指急声道：“钟繇，汝钟家世受皇恩，如今却侍身与曹贼，焉能对得起那列祖列宗？”
“天子口谕，诛杀曹贼！”
“汝若与曹贼同流合污，切不要怪我手中双股剑不留情面。”刘备声音很响亮，听的双方甲士神色各异。
钟繇皱眉，却是没有多言。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天子口谕，随我诛杀曹贼！”
见钟繇没有表情，刘备怒喝一声，高举手中利剑，喊了声。顿时三军躁动，反观钟繇集结的三千甲士却有些惶恐。
俨然，他们为势所压。
“诛杀曹贼。”
“诛杀曹贼！”
一时间，无数甲士高喊。
声音响彻云霄，让那寂静夜色变得更加热闹。
两军触碰一块，当即人仰马翻。
只听，那战场上惨叫，呐喊，以及嗷嗷叫的声音不绝于耳，刀剑声钉铛想着，宛如是在为这场盛世奏乐。
其中，关羽、张飞二人甚是勇猛，虽然杀不了多少人，可二人带头冲阵，没用多久便是冲乱了敌阵。
少顷，鲜血弥漫空气。
钟繇来回指挥，抽剑不停高喊道：“顶住，都给我顶住。“不准退，都不准退，给我杀回去。”
钟繇花白的胡须颤，然无济于事，周身甲士越来越少，投降溃逃者同样不计其数，已经是军心大乱。
“将，将军快看，是马腾将军引军来援，我们有救了。”一侧，亲卫神情激动，高声喊道。
“主公，韩遂也来了。”
又一个亲卫看向另一个方向，一个个神情激动，总算是盼到星星了，有他们的铁骑前来援助，必胜。
见状，三军士气恢复些许。
“终于来了！”钟繇松了口气，有他们相助，刘备必败无疑，只不过二人出兵速度好像有些快。
“将士们，援军已至，随我诛杀刘备三军。”
他说完，三军欲动。
然，他身侧亲卫略显颤抖，道：“主公，他，他们好像不是援军。他们该不会是也想来踩上一脚吧？”
“不是援军？”钟繇傻眼了。
仔细一看，马腾韩遂皆是持刀杀来，哪里像是援军，这摆明了是来要他们命的啊，显然是刘备已经拉拢了几人。
他有些颓然，神情恍惚。
随着身边人越来越少，他越来越烦躁，直到最后，他依旧低不下这个头向刘备认输，只不过曹军营寨却被彻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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