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善后
清晨，煦日的光芒洒落。
但整个琴伦城，连带着附近的圣山猎魔人总部，早已变成了一片废墟。
昨夜的进攻，黑夜眷族一方也是损失惨重，恶魔们陨落数目高达十余位，其中甚至还包括原本的恶魔铁三角，黑暗恶魔安兹，剩下的混乱与邪恶也是身受重伤，完全可以称得上损兵折将。
黑夜眷族都是如此，猎魔人们的损失，就更加难以计算。
普通猎魔人与家眷的死伤先不说，光是整个猎魔人总部，都遭到了屠杀，大量建筑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更加令世界震撼的是，恶魔们斩杀了三大圣器执掌者，甚至毁掉了圣枪与圣杯！
这对于猎魔人心气的打击，几乎无与伦比。
几乎连菜鸟猎魔人都知道，圣枪是猎魔人的不败神话，而圣杯是封号猎魔人晋升的依仗。
没有了这最强的武器与培养，猎魔人出现断代，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事了。
毕竟，凭借着各地仅存的仿制圣杯，根本无法培养出封号猎魔人。
而A级的猎魔人，想要完全靠自身突破，难度也实在太大。
相比于圣枪而言，恐怕不明真相的猎魔人们宁愿圣枪圣棺一起被毁，也不愿意见到圣杯有失。
但此时，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恶魔们虽然龟缩回去，舔舐着伤口，但黑夜眷族的活动一下肆无忌惮了起来。
与之同时，更有大量的顶尖术师家族走到明面上，控制着各地政权与武装，开始宣扬一统整个阿尔卡大陆的计划。
一时间，仿佛原本的角色调转。
黑夜眷族们由暗转明，声称要重建上古的黑暗帝国。
而各地的猎魔人们则是默默隐藏起来，要么绝望地沉沦，要么在准备着复仇的烈焰。
猝不及防的普通人类王国与地方政权，则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惘与混乱中。
……
一处偏僻的小镇上，芬里尔正在欢快地撕扯着一头水牛，此时，在它脖子的两侧，赫然多了两个肉瘤。
受到这个的影响，它的食量也是大增，甚至偶尔打个响鼻，还会冒出火焰。
芬里尔对此却不以为意。
因为它能感觉到，在经历了方元的黑魔术之后，它每天都在变强。
至于变得有些奇形怪状——对于魔物而言，它们本来就是这个模样，根本没有人类的审美担忧。
与这个相比，只要有着力量，又算得了什么呢？
方元见到这幕，也只能在心里暗叹一句。
——可怜的小狼芬里尔，希望你未来长出两个头的时候，不会被自己吓到。
‘融合的血脉，本来就带有不稳定性，我以多头的形式，将它体内的混乱、疯狂等等杂念，压制到副脑之上，从此它的主头将会成为绝对理智的存在！’
对于自己的作品，方元表示了满意。
但身边的玛丽亚，却是被这头魔物给吓坏了。
“天呐……难道我们以后都要同这些怪物一起生活么？”
她看着芬里尔，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甚至目光还隐晦地瞄过皮特与爱蒙。
“玛丽亚！”
这时候，即使索菲亚大婶都看不下去了，过来揪着少女的耳朵，将她抓进了屋里，隐约的训斥声传来。
“请你不要介意，玛丽亚就是这样的性子！”
乔克大叔走过来，搓了搓手。
比起妻子跟女儿，他更加知道这个世界未来会变得很恐怖，要想活下去，甚至活得很好，必须牢牢依靠强者。
当然，最好的方法，还是自身变强。
可惜，他看着自己苍老的脸庞，松弛的肌肉，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
想到这里，不由更是叹息：“一切都是真的么？那么强大而辉煌的猎魔人总部，已经烟消云散了？光明沉沦，黑暗即将重新统治大地？”
“很遗憾地说……是的！”
方元点点头。
这次的恶魔们一改过去一盘散沙的现状，甚至连一开始的圣山大败都是佯攻。
敌人变成这样，猎魔人们却还守着过去的老一套，自然要狠狠吃个大亏。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尤里克斯的影子。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他直觉恶魔们的变化，与这个堕落的猎魔人有关。
毕竟，只有猎魔人，才最清楚猎魔人的想法与弱点。
“天呐……”
乔克叹息一声，整个人都意气消沉了不少。
“实际上……”
方元此时，脸上却是带着一个诡秘的笑容：“大叔你想不想再次成为猎魔人？不，是更进一步的存在，外人庇护的力量，又怎么能比得上自己呢？”
“更进一步？”
乔克疑惑地望着方元。
“是的，最开始的猎魔人，恶魔猎手的力量……具体情况，你可以看看爱蒙！”
“她！”
乔克看向一边正在锻炼的少女，点了点头。
在这段时间之内，这个原本的女盗贼，已经以突飞猛进的速度成长了起来。
至少之前，乔克一只手就有把握收拾对方，但现在却是恐怕要被对方收拾。
只是，那种令他心惊胆颤的气息与变化……
“我还要考虑一下……”乔克顿时有些迟疑。
“没有问题，什么时候想好了，都可以来找我。”
方元微笑回答，对于他最后的选择早有猜测。
在乱世之中，一个男人为了守护家庭，根本不会拒绝任何力量，哪怕这力量，来自于恶魔！
吃过午餐之后，方元走进地下室。
这是原本的住户储存蔬菜与葡萄酒的所在，此时被方元清空，昏暗的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圣棺！”
他沉吟片刻，布置下诸多隐匿阵法，旋即一抚手中的金属镯。
一个纯金属的长柜顿时浮现出来，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仿佛正在沉睡的年轻猎魔人，相貌俊美至极。
“恶魔大君、欲望之主、原初猎魔人——但丁！”
方元默默陈述着这位存在的名字。
“这圣人之体，当真无比完美，恐怕他存活的时候，实力还要超越梦师圣人……”
他望着恶魔的尸体，眸子略微有些火热。
实际上，若当初有得选择，他肯定会选择这幅躯体降临。
只可惜，此时梦游之法早已施展，无法转移，最多将它炼制成一具身外化身。
“观其肉窍，似乎也有元神出窍的痕迹，莫非也是一位梦师的寄宿之身？”
方元有些疑惑，但旋即不再多想。
这种寄身之法，也要讲究先手后手的，此时这躯体在他手中，又有圣棺封禁，哪怕原主来了也要抓瞎。
“一个源源不断的造血机器？倒是不错……”
方元一下就想到了恶魔猎手：“用它作为晋升的素材，实在再适合不过了。”
欲望之主乃是最为强大的恶魔，它渲染的恶魔猎手，自然会远比同类强大。
并且，这个存在已经死亡，至少在这个世界是如此，也不会有着干扰法术的力量。
最关键的，还是它是猎魔人的始祖，此时再转化恶魔猎手，不过二次同化，历史上早有例子，非但不会有丝毫风险，反而相得益彰。
“当然，在此之前，还可以痛饮恶魔血，帮助我突破！”
虽然直接饮用恶魔之血，普通猎魔人百分百要堕落，但方元不同！
他早就有着转化经验，根本无惧其中隐患。
甚至，给他充足的时间，完全可以制作出正牌的圣水来！
“可惜，还是效益问题！”
这个很有可行的设想，在方元推演几次之后，却是无疾而终。
因为效率上，他根本无法与圣杯相比，或许能得到少量圣水，但最多就够自己使用，根本无法满足庞大猎魔人团体的需求。
因此，恶魔们毁掉了圣杯，就是毁掉了猎魔人的根基！
从今往后，虽然猎魔人们仍旧能培养诞生，甚至突破封号，但难度与时间都要大大增加，在竞争中处于劣势。
除非……
“大量的猎魔人，不得不进行转职，恶魔猎手，就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了。”
这时候，一阵敲门声传来。
方元走上地表，顿时看到了乔克。
对方此时面色坚毅，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我想好了，我需要获得强大的力量！”
“很好，跟我来吧！”
方元微微一笑：“恶魔猎手的力量，也是猎魔人的正统呢！”
有着一开始的几个例子，各地的猎魔人，必得统一在自己的旗帜之下。
“猎魔人已经将要退出历史舞台，接下来的战斗，是生在恶魔猎手与恶魔之间的……”
方元目中精光闪烁，又想到了自己手上的两张死海古卷。
其中一张来自约翰镇，还有一张，则是与圣棺一起的馈赠。
“繁衍之母？能诞生出欲望之主，又是何等的存在……”
这个世界的真相，方元已经有所了解，无外乎又是一个外来力量污染整个世界的悲剧。
若是能解决‘根源’，必然能够得到世界的感激与馈赠。
而神话传闻的繁衍之母，更是令方元起了强烈的研究兴趣。
或许，这又是一滴源力的线索呢？
‘看来，得找个机会，让恶魔们完成宿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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