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森林公敌
人口的增加,使得暗夜精灵这个年轻的种族焕了活力。
原本永恒之井附近,除了艾伦他们5个,还有米露恩的拜访之外,鲜有其他人的声音,但是现在,到处都是热火激昂的声音。抛弃了原本的巨魔的獠牙和弯曲的身体,还有穴居的生活方式,新生的暗夜精灵们极富热情地融入到了全新的生活当中。
他们以前脑子想不明白的事情,在浸泡过永恒之井之后一下子豁然开朗了。
就比如说艾伦制造的这些木屋好了,他们一开始还不觉得这一排排的木疙瘩有什么用处,但在接连睡了几个晚上的树林之后,他们终于明白了木屋的优渥。
这个可是宝啊!
只要是住过它的暗夜精灵都会有这样的感觉,风吹不进,雨刮不着,嫌屋内的空气不好了,还能开窗换气。遥想他们之前住在海加尔山麓的时候,山洞里面也下不进雨,可一到了梅雨季,地面就会变得很潮湿,扑了干草也没用,躺在上面起来的时候脸上都会盖层泥。
受潮的柴禾通常也很难点着,而且你说住在山洞里吧,就算其他三面都是石壁,但有一面总还是透风的。其他时间还好,但一到冬天的时候,那冷风灌进来,族里的人就只能裹着野兽的毛皮蜷缩在火边,特别冷的那几个晚上还不能睡,因为一旦睡着,让火堆熄灭的话,那人就醒不过来了。
可是在木屋里,室温基本是恒定的,外面的湿度跟屋内的湿度根本不是一个概念。在睡过一次木屋之后,你就绝对不会再想住到外面,拿石头当枕,天空当被——没人愿意。
但问题来了。
艾伦他们造的第一批房屋可住不下这么多的人,哪怕是几个人挤一间,也只有一半能装。那么剩下的那些呢,总不能让他们天天睡在外面吧。
艾伦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时代,还没有阶级差异那一套,大家都是吃大锅饭的。难怪他对艾萨拉说让她做女王的时候,对方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原来在她的眼里所谓女王就是跟村官,只是管管这伙人,出出主意什么的。
所以暗夜精灵们最近很和谐,屋子就挤一块,然后就是加紧赶工,再增造出一片房屋来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现在的劳动力是不缺了,艾伦又用好不容易积攒的那点可怜的信仰点,兑换出两台熔炉,让拉文凯斯和贾雷手把手的教导他们如何挖矿,熔炼和锻造,做出来铜斧之后,再让他们去砍木头回来。
而对于那些劳动力有所欠缺的女人,艾伦则把一台纺织机和一本初级裁缝指南丢给了艾萨拉,让她去研究去了。
艾伦可没有这么多的功夫放在这些琐事上面,他一个人在摆弄着那些炼金工具,继续着米露恩的研究,这么多天不见,他倒是有一点想那头小鹿了,如果她在这里的话,应该有办法帮助艾伦解决炼金反应不完全的这个问题吧。
但就在米露恩被她姐姐露娜拉带走的第五天,终于,一场其实早就已经埋下了种子,无法避免地冲突生了。
起因是暗夜精灵中负责狩猎团的一名成员,把身体半掩在树梢后面的树妖当成是猎物射了一箭,这引来了巡林卫队的疯狂报复,双方很快地就在那块林子一带展开了一场小规模的战斗。
一开始,暗夜精灵和树妖你来我往互有伤亡,但是很快的,当巡林卫队的队长露娜拉出现之后,战场的局势立即变得一面倒,她可以匪夷所思地操纵藤蔓捆住暗夜精灵,然后开出剧毒的花,而据撤回来报告的暗夜精灵描述来看,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林子里那些粗壮的古木,竟然从树皮上面浮现了人脸,然后拔地而起向他们动攻击的。
这场战斗当中,7人的狩猎小队最终只有两个人逃回来,不,与其说是逃回来,不如说是被对方放回来的,让他们带回一个口训——
“战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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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中,静谧森林里的居民正汇聚在一处空地之中。
跳跃的火光映照着它们每一个人的身躯,或者与一般“人”的形象相比,他们每一个都显得十分奇异,但是毫无疑问,它们就是这片森林当中的一份子。
而视线的最中心,被那片火光照耀最多的,是露娜拉的身影。她荆棘一般的头怒冲冠,布满了尖锐,如眼前这些跳跃不定的火光一般充满狂怒:“那群紫色皮肤的蛮人真是欺人太甚,当初他们只在自己的生存范围内猎杀动物还情有可原的话,最近他们所做的简直令人指。不仅大肆地砍伐森林,残害森林里的生物,还越界的袭击了我的姐妹,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她用力地甩了一下荆棘的鞭子,啪嗒一下把地面上的石块抽成了粉碎,仿佛那就是她眼中所怨恨的紫皮蛮人。
“我提议对那些紫皮蛮人处以极刑,彻底得消灭他们!”
露娜拉的强硬,即使是在森林里面也是罕有的,相比之下,她其他的姐妹,还有这些森林里的动物,树人们,就要温驯的多了。
“其实只要把他们从森林里驱逐出去就行了,也并不一定要跟对方决一死战。那些紫皮肤的蛮人似乎会使用一种很锋利的武器,这样我们的伤亡恐怕也会很大的。”
“这种事还是询问一下森林之神的意见吧。”
“就是,说不定是误会。”
听着周围人说的话,露娜拉的肚子都快要气炸了,尤其一些声音还是她的姐妹出的,这群女孩就是成天在这片安逸的森林里呆惯了,才会幻想着那种虚无缥缈的和平。如果没有父神塞纳留斯的庇护,所谓的和平不过就是一个笑话,露娜拉可是亲眼见过那些尖耳朵,长着獠牙的生物,残忍厮杀的场景,他们茹毛饮血,不放过面前的一个活物,甚至会在杀死对方之后会笑着生吞活剥对方的尸体。
在她看来,除了没有牙齿,还有肤色不同之外,暗夜精灵们跟那些残忍的巨魔没有任何区别,而她这群天真的姐妹,真的以为对方在扑倒自己之后,会放过她们吗?
今天的生的一切,就是最好的凭证。
露娜拉高亢的声音打断了那些议论声,虽然没有真的从嘴里喷出火来,她就像是一头怒的母龙:“什么误会,阿西娅的死是误会,那些受伤的姐妹们也是误会?”
她的咆哮声终于让所有的反对声都静止了。
是啊,她们这边可是有人牺牲了,而对方也一样,7个人当中被杀死了5个,这场战争从一方向另一方开始攻击的时候就注定已经开始了,或许是暗夜精灵猎手那无意识的一箭,又或许是自己的姐妹们丢出的那一把石矛,但现在,在讨论战争的必要性已无意义了。
看到周围都安静了下来,露娜拉终于也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脾气,说道:“很好,看来我们算是达成共识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如何将对方消灭了,当然,我可以答应各位,如果对方老老实实地撤出森林,并保证永远不再回来,我也可以不那么做绝。”
那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如果对方要抵抗的话,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火光照耀不到的黑暗中,米露恩看着那边的摇曳的火光,和怒的姐姐抿了抿嘴唇,然后撒开蹄子,飞快地遁入到了身后的树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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